第907章 临别
有了虞世南这番交底,郭业自觉明日便是进了大理寺天牢,他也走得硬气,纵是龙潭虎xue闯它一闯,亦是有恃无恐了。【】 随后,两人又是窃窃合计了一番接下来的应对之策,直到天色渐暗,虞府华灯初上,他才起身告辞。 虞世南亲自将他送出府外,并殷殷嘱咐道:郭小子啊,记住老夫的话,大理寺外自有老夫奔走相告,而到了大理寺天牢里头,就要靠你自己了。 郭业耸耸肩,笑道:老师,长孙无忌他们都说我这人不学无术喜好溜须拍马奉承皇上,殊不知我这人就属驴的,牵着不走打着倒退。哼,他强任他强,他撗任他横,我他妈就是玩狠耍流氓的祖宗。 好啦好啦,尽说些污言秽语,虞世南皱着眉头摇着头,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呵斥道,好歹也是礼部左侍郎的人了,怎得还这般粗鄙赶紧回家吧,明日进了天牢没有十天也有八天,好好回去安抚一下你家平阳郡主吧。接下来的日子,她肯定要替你担惊受怕一阵子了。 郭业一听立马收起了嬉笑之色,嗯了一声,拱拱手说了声晓得,便返身翻上马扬鞭离去。 星夜之下披着月光,郭业策马穿梭在长安城中的大街小巷与坊间,面对着明日即将到来的日子,他忽然有了一种归心似箭想急切见到秀秀的心情。 哒哒哒~ 到家!奋斗在初唐907 他下来马飞奔进了府中,一路之上从门房仆役和过往的丫鬟眼神中,他看到了一丝异样,一股子沉重的气氛仿佛弥漫在侯府之中。 看来,明日之事,家中大小多少都已经知晓了。 那么秀秀也 秀秀,秀秀! 郭业撒丫子狂奔向后院卧室的方向,路过花厅外的石子小路之时,忽然,他看见秀秀竟然在花厅门口站着,好似翘首以待着他的归来。 秀秀 夫君 两人同时喊着对方,又同一时间很有默契地戛然而止,闭口不言,四目相对怔怔半会儿。 郭业迎上前去握住秀秀的柔荑,率先打破沉默说道:秀秀,明日一早我可能要 夫君,别说了! 秀秀抽出小手轻轻掩住了郭业的嘴巴,泪痕斑斑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不过她仍旧强颜嫣笑着,我已经知道了,夫君,你我相识于东流乡野,你从一个小小陇西县起家,一步一步披荆斩棘走到今天。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还会怕那些魑魅魍魉吗我相信夫君一定会没事的。 郭业心疼地将秀秀揽入怀里,轻笑道:原来你已经知道了啊秀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进大理寺天牢走一遭吗谅长孙无忌和崔鹤年他们再怎么跋扈,也不敢拿我怎样。乖了,夫君此去天牢小住一段时日,过阵子就能出来的。 扑哧 柴秀秀破涕而笑,没好气地打了下郭业的胸口,嗔道:大难临头还没个正经的,不过妾身相信夫君定能安然无恙,全身而归。 哈哈,那是当然,我郭业吉星高照,鸿运当头,这些王八羔子怎么可能害得了我奋斗在初唐907 说着,不过扭头看了眼花厅内,柴秀秀居然弄了满满一桌子菜,然后瓦罐里还温了一壶老酒,咕噜咕噜~ 恰时,肚子不争气的打起腹鸣来。 秀秀莞尔一笑,牵着郭业的手进来花厅,说道:饿了吧赶紧的,坐下来,这些菜都是我特意为你亲手烹制 的。 郭业意外地哦了一声,借着花厅中暧色橘黄的烛火看了眼柴秀秀,娘子真是越发地明媚动人透着端庄娴雅了。 他坐下来之后,秀秀已经替他斟满了一杯酒,然后将筷子拿起递到他手中,娇声催促道:快点吃菜吧,尝尝我的手艺。 郭业嗯了一声动起筷子,忽然他发现桌子上蒸了一条鱼,不过 蒸鱼被一刀两断,分别盛在了两个盘子中。一盘鱼头,一盘鱼尾,他不禁纳闷,秀秀这是搞得什么东东 随即,他好奇问道:秀秀,这蒸鱼哪有这么蒸的 秀秀娇笑一声,指着鱼头那盘说道:这盘是夫君的。 然后又指了指鱼尾那盘,说道:这盘是妾身的。这可是好意头呢。 郭业顿时来了兴趣,问道:秀秀,这里面还有什么说头不成 秀秀嗯了一声微微点头,一脸认真地说道:这条分为两盘的蒸鱼我将它取名为相思鱼。 相思鱼 郭业兴趣更浓了,不说话,继续听着秀秀的解释,连腹中饿鸣都浑然忘却了。 只听秀秀缓缓说道:鱼头好比夫君,鱼尾好比秀秀,虽然我与夫君即将分离,明日你便要关在天牢里,而秀秀则是住在天牢外,但是秀秀永远都会和夫君在一起。你我就好比这条被分成两截的鱼儿,生则同衾,死必同xue。这是秀秀对夫君的承诺,永恒不变的承诺。
原来如此! 郭业顿时满面动容,心中暗自酸楚道,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缓缓, 他不禁将北宋词人李之仪的《卜算子》私家篡改,脱口吟出:我住长江头,卿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卿,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吧嗒~ 秀秀手中的筷子意外掉落在地,郭业再看她时,对方已然潸然泪下,再次哽咽啜泣了起来。 郭业赶忙起身过去来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搂住,柔声说道:秀秀,不哭,不哭 嗯,秀秀不哭,秀秀是高兴夫君的心里这般有我。 柴秀秀紧忙抹掉眼泪儿止住了抽噎,然后将郭业轻轻推开,轻声催道:夫君,赶紧吃菜吧,不然一会儿都凉了呢。 郭业坐回原位,将鱼头夹了起来,故作豪迈粗犷地笑道:哈哈,好,吃菜,今晚我将这鱼头啃掉,你也必须将这鱼尾给解决掉哦。(http://.)。 嗯,秀秀都听夫君的 秀秀轻动筷子夹了一瓣鱼头放进嘴里,味蕾尽是咸味,鱼rou咸,眼泪亦是咸。 翌日,郭业心宽懶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床。 秀秀一早便醒来,替郭业准备好了热水,不仅帮他换上了崭新袍衫,还亲自替郭业梳拢着头发,将他拾掇得干干净净,打扮得体体面面,好似今日要进宫听封,加官进爵一般。 时间缓缓而逝,夫妻二人在房中自顾亲昵地说着话忆着往昔甜蜜。 约莫过了一会儿,时辰都临近中午了,屋外头传来下人的声音:侯爷,大理寺的官差,来了秀秀,照顾好自己。 郭业正了正崭新袍衫,扶了扶冠帽,再次将秀秀拥入怀中温存片刻,便大步地走出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