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蛮横无理的要求
约莫到了一更天,吴奎才从县衙后院走出,脸色颇为愉悦地走出了县衙大门,坐上自己的轿子朝着自己府中归去。【】 就连县衙大门门房处的看门杂役都看得出来,咱们这位县丞大人心情不错。 就在吴奎前脚跟离开县衙,穆师爷后脚跟就从后院客厅的屏风中走了出来,一脸笑意地看着县令顾惟庸,打趣道:明府大人,看咱们这位吴县丞的气量委实狭隘啊,竟然跟一个无品无衔的小捕头较上劲了,呵呵,真是好笑。 顾惟庸也是一脸地不屑,摇头道:丢,丢人! 打趣完吴奎,穆师爷收敛笑容,一本正经地提醒道:明府,县衙上下都在风传这姓郭的小捕头是您的人,现在吴县丞竭力要求您罢免这小捕头,呵呵,个中三味儿,不言而喻了。 穆师爷的言下之意,吴奎是冲着顾县令而去,是在叫板,是在挑衅县令大人的威严与底线。 顾惟庸仿佛不为所动一般,依旧惜字如金地点头道:我,我懂! 既如此,那您刚才还答应他这蛮横无理的要求? 这下轮到穆师爷犯迷糊了,顾县令既然知道道吴奎明着是要罢免郭业的捕头,暗则是要挑衅挑衅县令大人反打一下脸,这招明削暗打的招式显而易见,那么刚才为何顾惟庸还要一句话不也反驳,痛痛快快地就答应了下来呢?奋斗在初唐96 让吴奎得逞了这小小伎俩,不是弱了自己的气势吗? 顾惟庸突然走到书桌边儿上,摸了摸书桌上那只平日里充当镇纸使用的玉雕狮子,说道:吴奎,是狗,驯,驯狗,讲究的就,就是一个饱一顿,饿,饿一顿,你懂得。 啊? 穆师爷惊得抡圆了嘴巴,顾惟庸说话虽然结结巴巴,但是大概其意思他已经听明白了。 跟随顾惟庸这么久,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顾惟庸说话如此粗鄙,可见其心中对吴奎是有多么的不满意了。 在他认为,这也许正是顾惟庸驾驭政敌的法门。 或者说吴奎这个经常和顾惟庸唱反调打对台戏的县丞,顾惟庸压根儿就没把他当成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看,而是当作了一条可以使唤但是不怎么听话的小狼狗。 不过县令大人这比喻倒是恰当,驯狗之法不就是这样吗? 先狠狠饿它几顿,将它的龇牙的凶性逼露出来,然后让它再饱吃一顿,小小满足它一把,令它对自己感恩戴德。 啧啧,穆师爷这个活了几十年的老秀才也不由对自己这位东翁敬佩不已,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手段和残忍啊。 不过这小捕头到底是自己那个得意门生马元举介绍而来,而且这小子刚刚磨开刀刃,正是刀剑最好使唤的时候,再加上这小子脑子机灵,嘴巴乖甜,就这么被撸下捕头位置,委实可惜了。 一想到这儿,穆师爷不禁动了爱才的心思。 当即对着顾惟庸躬身问道:明府,这位小捕头刚破了一桩案子,解救了近百名被拐带的少女,风头和名声正盛,这个时候冒然将他革职,是不是会有损明府大人的官声啊?再说了,这小捕头上任以来中规中矩,屡立功劳,也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将他革职啊? 话中之意,郭业不仅不应该革职,还应该奖赏才是,不然就这么稀里糊涂莫须有罪名的革职,那叫人怎么信服? 呼~~奋斗在初唐96 顾惟庸豁然站起沉下脸来,一股上位者应有的气势顿时显露,不怒自威,令整个房中都不觉温度骤降,冰冻三尺一般。 只见顾惟庸将手背后,自顾朝着书房门口走去,冷声道:这种事情,不该本,本官cao心吧?穆,穆师爷,你办事,本,本官放心。 声音落罢,顾惟庸人已经走远。 穆师爷一脸苦涩的望着顾惟庸消逝的方向,心道,我办事你是放心了,可这事儿到底该怎么整啊? 随即,他想到了自己的那位额学生马元举,看着这事儿还得问问他的意思,毕竟革职一个捕头,如今县尉谷德昭不在了,功主管官帽子的功曹房也必须先通个气儿才是。 抬头看了看书房外的天色,已经一更末了,马元举应该离开衙门回家了。 随即,穆师爷冲着外头喊道:来人呐,给本师爷备轿,去一趟马功曹家。 一声令下,几名杂役已经开始张罗起来。 不一会儿,四名杂役抬着一顶素色轿子出了县衙大门,朝着马元举家的方向颤颤悠悠地走去 来到马元举家中的穆师爷将县丞吴奎造访顾县令,所提无理要求一事讲了出来,最后更是毫无隐瞒地将顾县令的决定跟马元举说了一通。 这下可把马元举打了一下措手不及。 马元举诧异地喊道:这怎么可以?恩师,这太离谱了,凭什么无端革职郭业,就凭吴县丞和顾县令之间的较量妥协吗? 砰! 说到这儿还不解气,一掌重重地拍在桌上,怒斥道:吴奎枉为八品县丞,枉为读书之人,端的厚颜无耻,无耻啊! 嘘!” 穆恭先是嘘了一下声,示意马元举小点声,然后轻声训斥道:你在衙门都多久了?怎的还如此莽撞孟浪?难道你不知,这就是官场之现状吗?一个八品县丞,一个无品无级的小捕头,在县令大人眼中孰轻孰重? 马元举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早已不复在郭业面前那种谈笑风生的雍容淡定,听着穆师爷的话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穆师爷说得他何曾不懂?但是这也是他最为反感官场的肮脏地方。 在他眼中,郭业这小子虽然不学无术,章法杂乱,但是绝对是个能干事的年轻人,而且办的都是一些问心无愧之事。这种年轻人更应该重用才是,怎么还能落得一个革职?
而且革职的理由,竟然是莫须有! 马元举蹙眉问道:恩师啊,此事真没有回旋的余地吗? 穆恭听得出来,自己这位学生对那个小捕头绝对是非常非常的看重。 但是,现实如此,又能如何? 随即摇摇头,叹道:县令大人的决意,岂能更改? 突然,马元举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恩师,县令大人之意是要将他一撸到底,永不叙用?还是说,不让他干这个捕头了? 穆师爷疑惑地反问一句道:这有何区别? 马元举没有给穆恭解释,再次问道:县令大人说,此事全权交由你处理,是吗? 这个穆恭倒是可以很肯定地跟马元举点头称是,顾惟庸哪里会有闲心管这些琐碎的事儿。 当即点点头表示默认。 马元举见罢,心道,郭业,本官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随即,对着穆恭说道:恩师,郭业手头正好有一个人命案子没有破解,就是城中一个赌鬼被杀案,与其用莫须有的罪名将他革职,还不如用办案不力将他解了捕头之职吧。这样,至少还有人信服,也不会污了县令大人的官声。 穆恭听罢大为错愕,这,这是怎么了? 刚才马元举还口口声声为郭业求情,怒斥县丞吴奎的厚颜,这还没半盏茶的功夫,就改了风向,还主动替自己找理由来革职郭业。 不过穆恭也不细问,能够有个恰当的理由来革职郭业,那最好不过,至少不会给县令大人招来不必要的流言蜚语。(http://.)。 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随后,马元举又神秘兮兮地说道:既然县令大人同意县丞吴奎,革了郭业捕头的职,那么这个理由大家脸上都好看。不过,学生想在革职这两个字中做做文章。 穆师爷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马元举用手蘸了蘸茶碗的茶汤,在桌上写下了两个,然后对着穆师爷笑道:恩师,你看,称呼不一样,但是效果是一样的,一样的做不成捕头,一样的满足了县令大人和县丞大让你的要求。 穆师爷仔细端详了桌上用水渍写成的两个字,惊讶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学生,苦笑着指点着马元举,无奈道:元举啊,也只有你才会想出这么鬼才的方法,好吧,为师就成全你一把吧。 马元举脸色一紧,恭恭敬敬地抱拳致谢道:多谢恩师,不过,郭业那小子更应该承下恩师这份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