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论功行赏
蒲阳保证，这是他这十几年来，洗澡洗的最认真的一次，恨不得把身上的皮都给搓起来了，可还是觉得洗不干净，就觉得身上有血，怎么冲也冲不掉，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就是金胜那滚落在地的脑袋，和脖颈处喷射而出的鲜血，无论他怎么甩头，都是挥之不去。 “陈默，你是不是杀过人？”三中虽然还算有钱，但是也没到在寝室里装浴室，洗澡都是公共澡堂，从澡堂出来回宿舍的路上，蒲阳问道。 “就是啊，你这小子刚才杀那个红毛子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一看就是个杀人狂魔！”大头砸着嘴说道。 “其实也就杀过一次，那是我爸拿来给我练胆子的，是两个外地来的三只手，手脚不干净，偷东西偷到我爸身上去了，被我爸抓住之后，捆起来，非要叫我把那两个人杀掉，这还不算完，还把我和那两具尸体锁在同一个房间里，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怕杀人，再也不怕死人了。”陈默说这话的时候，那表情就像在将一个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一样，把蒲阳、大头和力子看的一愣一愣的，这是啥爹啊？逼着自己的儿子杀人，还要和尸体锁在一起，这要是给吓死了怎么办？留下阴影怎么办？ 咦！ 大头甩了甩大大的脑袋，不想再和陈默这货说话了。 “那你不会做恶梦吗？不会想到他们的尸体吗？”蒲阳继续问道。 “这没办法，该做噩梦还做，头几天睁眼闭眼都是尸体，习惯了就好了，这种噩梦做的多了，自然就不害怕了。”陈默说道。 “那看来是没办法了，熬吧。”蒲阳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蒲阳和陈默回宿舍可是真睡着了，脑袋一挨枕头就睡着了，蒲阳是心累，陈默是和高学成一起守夜的时候，根本就没咋睡，大头和力子却怎么也睡不着，两个人就跟打了鸡血一样，心脏砰砰砰乱跳，兴奋的不得了。 但凡是和蒲阳一起回来的兄弟，也就是他和陈默俩人睡着了，其他的都没睡着，就连下午上课的时候，还是一个个神魂颠倒的呢，这两天的经历对这帮小孩子的震撼实在是太强烈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缓过劲儿来。 “你们四个家伙这两天干嘛去了，连着逃了这么多天课，打电话也不接，就跟约好了是的，这两天何老师和玲姐天天问，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下午刚一来到教室，孟欣欣开口就问道，邓洁也是一脸好奇的盯着四个人看。 “我们处理了一点点小事情，你们俩就别问了，今天晚上一起去吃饭啊，我们天阳要来个大聚会！”大头夸张的说道。 “上学期不是大聚会过了么，咋又聚会，你小声点儿，生怕别人听不到你说话啊！” 咣！ 大头的后脑勺又挨了孟欣欣一记暴拳。 “上次是上次，这次不一样，我以前是没想着考大学，以后我还想考大学呢，你打我的时候能不能别打头，把我打傻了我就考不上大学了。”大头难得的不再沉默，抗议道。 “那你说，打哪，掐胳膊还是拧腰上的软rou，你自己选！”孟欣欣气势汹汹的说道。 “我靠！算你狠，你自己看着办吧！”大头无语。 “你们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们俩，你看我们俩是女的，也帮不上什么忙，所以也没叫我们俩，也不给我们说。”上课之后，邓洁小声说道，有些埋怨的意味。 “真是啥都瞒不住你，这事儿不好说，我给你写纸条。”蒲阳一边说着，在纸上写了一行字：“我们去帮着陈默的爸爸办事了，金胜和他爹两个人都死了，从今以后，在整个宁县，就没有金家了。” “什么！”邓洁是看着蒲阳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的，当即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又自己下意识的捂住，眼睛珠子都瞪直了，而与此同时，实际上大头也在面对着孟欣欣的暴力拷问，没扛着几下，就全招了…… “你杀人了！”邓洁在纸上写到，后面画了一连串的叹号。 “没错，金胜是我亲手杀死的，你是不是无法接受？”蒲阳写到。 邓洁没有说话，这一整个下午，都再也没有说话，也没有看蒲阳一眼。 蒲阳无奈的摇头，明明自己不说，她非要问，自己坦白交代了，又是这副表情，女人的心思啊，真是难以捉摸！ 晚上的饭局，可真算是天阳的全体聚会了，因为宋人杰把一中的兄弟也给叫过来了，虽然他们没有参与那天晚上的行动，但是宋人杰也有意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谁才是他们真正的老大，蒲阳也答应了。 蒲阳最怕的是邓洁和孟欣欣不来，结果她们两个人也还是来了，只是神情有些恍惚。 数以百计的高中生在夜市摊包场，这场面还真挺震撼的，而且更为奇特的是，原本那些天天晚上爱来夜市摊喝啤酒吃腰子的小混混今天也不来了，整个这一片儿，全成了蒲阳他们的天下。 陈默早都给陈克打电话了，陈克不仅通知了自己手下的兄弟，还知会了关林一声，有这两位大哥发话，谁还敢来打扰蒲阳他们？ 众人聚会，二话不说，先是连喝三杯酒，这才进入正题，宁县就这规矩，三杯酒下肚，啥话都好说。 “阳哥，今天能不能让我先讲两句？”宋人杰问道。 “你说吧。”蒲阳点头，笑了笑。 “一中、二中的兄弟，起立！”宋人杰大喊了一声。 哗啦啦 一阵桌子椅子乱动的声音，百十号人都站了起来。 “今天，我郑重的给大家介绍阳哥！我一直跟你们说过，我宋人杰是文东会的老大，是青春学园的老大，是小虎队的老大，但是，我头上，还有一个更大的老大，那就是天阳的老大，阳哥！我是跟阳哥的，所以你们也都是阳哥的人，大家一起，见过阳哥！阳哥，请受兄弟们一拜！”宋人杰本来就是个口舌很利索的人，也很会来事，这一下还整的挺正式，有种令人肃然起敬的仪式感。 “见过阳哥！”在宋人杰的带领下，一中二中的兄弟，都是齐齐朝蒲阳鞠了一躬。 一中二中的成分也比较复杂，其中，青春学园是宋人杰自己的社团，一手带出来的，文东会在李文东毕业离开之后，很大一部分元老也都离开了，但凡能剩下的，也都还是愿意承认宋人杰这个老大的，小虎队也是一样，李小虎下台之后，也有一大批老人选择了退出，但同样有很多人选择留下，再加上宋人杰也是个挺有手腕的人，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之后，现在这几百个兄弟的心都是齐的。 “诸位兄弟不用客气，今天是我们天阳的全体聚会，几百号人都在这里了，一中、二中、三中的兄弟都有，但是此时此刻，我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就是天阳。以前，大家各忙各的，都没怎么见过面，今天，就借这个机会，大家互相认识认识，也在心里清楚，自家都有哪些兄弟，既然人都齐了，那我再给大家详细的介绍一下咱们天阳的主要人物，以后路上碰到了，也好知道怎么打招呼。” 说着，蒲阳又详细的把于冰、陈默、大头、力子、邓洁、孟欣欣等人，以及郑军、小刀、朱聪、宋人杰、周晓丽都介绍了一遍。 这边，宋人杰也给蒲阳介绍了两个小兄弟，一个叫做谭伟，人如其名，身材伟岸，和宋人杰、周晓丽都是同班同学，也是宋人杰在青春学园里的好帮手，另一个叫做薛涛，一个有点阴柔气的男生，是宋人杰接手了二中之后，培养起来的一个小兄弟，平时宋人杰顾不过来的时候，都是薛涛在主持二中的工作。 “今天叫大家来，有两个主要目的，其一，当然就是大家一起聚一聚，认识认识，第二个主要目的，就是要论功行赏，前些天，咱们天阳做了一笔大买卖，主力军，是咱们三中的几十号兄弟，关键时刻，人杰带着二中的兄弟一起过来支援，咱们打了一场漂亮的胜仗，具体的细节，我就不说了，大家也不要问，大家只需要知道的是，通过这件事，我们天阳，有五万块钱进账，这是兄弟们拿命拼回来的，现在我要把这五万块钱拿出来，分给有功劳的兄弟。”蒲阳从书包里掏出装着五万块钱的信封，说道。 嘿！ 蒲阳此话一出，大家的气氛一下子就热烈起来了，有饭吃，有酒喝，还有钱拿，而且五万块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人杰，我让你统计的数据呢？那天二中出来帮忙的兄弟总共有多少人？”蒲阳问道。 “阳哥，你要是想给大家发钱，就算了，又没帮多大忙，我们不能拿这个钱。”宋人杰摆手说道。 “我交给你的任务你没有去做？”蒲阳问道。 “不敢，阳哥交给我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不做呢，一共是一百一十二个人，都是小虎队的兄弟。”一看蒲阳瞪眼睛，宋人杰赶紧说道。 “一百一十二个人，一个人一百，总共是一万一千二，这个钱我发到你手里，你再落实到兄弟们头上，当场发，一个人也不能缺，一分钱也不能少。”蒲阳嘴上说着，掏出票子就开始数钱，当场点给宋人杰一万一千二。 “这……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阳哥太大方了，就算给，也不能给这么多啊。”宋人杰拿着钱，感动的说道。 “我看一点都不多，这钱是大家一起赚来的，当然要一起分了，我害怕兄弟们嫌少呢。”蒲阳说道。 “兄弟们，你们嫌少吗？”宋人杰大吼了一嗓子。 “不嫌少！”二中的兄弟齐齐喝道，眼泪花子都出来了，自己就是出去吆喝了几下，蒲阳竟然发了一百块钱，这让大家心里暖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