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血泪难掩思儿情
黑衣道人将金蝉迷昏后,抓起金蝉,纵身而起,轻飘飘地也不知去了何方,最后进入了一个无底洞xue,里面只有无尽的黑暗。他行了一阵,方停下身形,将金蝉放下,立刻倒身下拜,带着一种嗡嗡的鼻音,恭声说道:“二圣母,我已按您吩咐,将这小和尚带来了。” 这时,只听“咕”的一声,黑暗中,猛地现出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昏在地上的金蝉,过了半晌,才发出细细的声音问道:“你确定就是他到过齐云塔?” 那黑衣道人一看见那双黄绿色的眼睛,神情一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听他战战兢兢地说道:“二圣母,我已查明,自昨晚您自塔下重出后,第二日那小皇帝上朝时,闻报齐云塔倒塌,立命人严查先帝所盖之塔因何倒塌,还要治白马寺众僧维管不力之罪。那白马寺诸僧为推卸责任,由一名叫宏土的管事和尚告发,说是一个名叫金蝉的小和尚未经允许,借打扫卫生之名,私入齐云塔,想来必是亵渎了佛像,佛祖怪罪,是以导致齐云塔倒。那安帝闻听与金蝉小和尚有关,立命通缉金蝉。我自探得消息,也随众差官四处寻这小和尚,果然不费功夫,正碰到一伙兵差擒了这小和尚,被我半路劫来,带到此处,请二圣母明察。” 听了此言,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眨了眨,才又问道:“你不是曾说这大汉朝廷是当朝太后掌权吗?她又有何表示?” 那黑衣道人将身又躬了躬,才道:“弟子已打探清楚,那太后在八月十五那夜就昏迷过去,一直未醒。” 那一双黄绿色的眼睛再次眨了眨,二圣母才道:“还有这事?八月十五那晚,发生这么多事,倒是奇怪的很!”继而像是叹了口气道,“这小和尚虽是无意中救了我,但他却给自己惹来这么大的麻烦,要不是你将他带到此地,这天地之大,只怕无他立身之地。也好,等他醒来,他是想成佛还是成魔,我都要助他一臂之力。”说完此话,更是勾起了她伤心往事,不由自言自语道:“哼,当年我教与人教众仙在万仙阵中决战之时,那观音、文殊、普贤三人车轮战金灵师姐,燃灯还在背后用番天印偷袭她,我见不好,忙去营救,却晚了一步,还被观音、文殊、普贤三人困住,恩师为了救我,宁愿受老君一拐,也飞来把我护住,命我速退,好保留我教一丝生机。我眼见大师兄被老君用风火蒲团把他卷去,大师姐又伤重倒地。心知此时恩师命我走,必有深意,我虽不忍离去,却又不得不从。就在此时,那佛祖和老君率手下均来攻恩师,将我与恩师一同困在当中,我本想到了此时,只有舍命也要护恩师安全,当下仗剑挡在恩师身前,就在众人齐向我等攻击之时,恩师使出通天大法,以一人之力力抗群敌,还借机将我送出。我当时只觉身如闪电,飞出包围圈中,直向佛祖飞了过去。我当时报定了与他玉石俱焚之心,不顾自己性命,拼命一剑刺向佛祖。当时我剑势太急,又有恩师相助,那佛祖也不敢阻挡,只是给了我一击,竟然被我逃了出去。我得恩师相救,出了万仙阵,先是故作迷阵,去了几个地方,然后才隐身于此处地下,本想借此地修身养伤,以图东山再起。那知过了九百年后,当我元气刚刚恢复了一点时,还是被佛门找到了。那观音菩萨亲自与我说法,想用佛法感化于我,还劝我入他佛门。哼,我生死俱是截门中人,纵是宁魂飞魄散也要报得此仇,又怎能转投他门。那菩萨自称要普度众生,又许我百年之约,说是只要我能悟得解脱之法,就能恢复自由。哈哈,她口中这样说,却在我元气刚有之际又派降龙、伏虎那二秃驴到此用佛法镇压于我。这两小秃驴自称什么摄摩腾、竺法兰,借汉明帝之手,在我隐身之所建寺盖塔,又用梵音血咒封印,想让我万世不得出头,其用意何其歹毒,还美其名曰佛门有好生之德,给我留了一条生路。记得塔盖成封印之时,那观世音还曾看过我一回,留下一句佛谒,什么‘七佛灭罪、千年一解、塔镇金蟾、自念自消。’我身受佛祖一击之伤,那一击有移动四海五岳之力,打得我再无法恢复原身。被封印在此后,我更是连动都不能动,如何去找那个七佛灭罪真言,来个自念自消?哈哈哈哈,他们这般假惺惺装慈悲,真是可笑啊可笑!不过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来了个多事的小和尚,这小和尚误打误撞地解了在塔中所设的封印,佛门算尽机关,却没想到是佛门弟子为我破了封印。这小和尚也叫金蝉,不但用他的血将梵音血咒擦了出来,还会念你们所写的梵音血咒,替我念了这句七佛灭罪真言,哈哈,我虽不念,但自有人替我念,他名唤金蝉,我法身仍是金蟾,这可不是应了那句自念自消了吗?我在此地蛰伏了千年,无时无刻都想离开此地,这小和尚之情,我自会还他。只是梵音血咒虽解,但我所受伤太重,一时间仍是无力破塔而去,只能放出我门相约的独门信号,希望我们中人若是有在这世上的,收到信号后,可寻此地来助我。想不到天不绝我截教!刚过半月,我那龟灵师姐竟迁她所修练的泪魂血魄找到我,并注入我体内,化为元气,使我所受之伤,当时便好了三成,我这才破土而出,来到此地。哼,如来啊如来,你不自称法力无边吗?怎看不出龟灵比其他万物长寿之秘,就是别人是三魂七魄,她却是可以凭后天修为多修出一魂一魄。”说到这里,她话语一顿,奇道,“真是的,那我出来之后,已放出迅号,连金箍都能寻着我,龟灵的泪魂血魄也已寻到我,未何她却到现在还未现身呢?她所修的泪魂血魄,似乎也是被囚太久,好像还吸了些人的魂魄,才有劲来找我。莫不成难道她也被囚禁吗?她折损了一魂一魄,修为大损千年,可也不至于不能来此见我呀?”说到这里,她又冷冷地对黑衣道人道,“我刚出塔,神力未复,你外出行动,要一切小心,不要让那帮奴才们发现头绪。” 那黑衣道人回道:“是,二圣母。属下自诛仙之战后,一直隐姓埋名,不敢露出半点踪迹。那天庭为了节制众仙众灵,在各地分设了山神、水神、土地。因洛阳是天子脚下,还设了城隍,节制众鬼仙。属下知天庭始终在追拿我教余众,是以反其道而行之,专门来到洛阳城内隐藏。弟子心系圣教,不肯苟且偷生,于是暗中四处寻找我门中人。但这些年来,弟子始终未得二圣母和我门中人的一丝消息。弟子有感于人单势孤,城内天庭爪牙耳目甚多,弟子又不能施法。于是前些天找机会与那大将军派人请来的东海蓬莱岛人公道人一行结识,随他们一行进入大将军府。本想有机会露上一手,将他们收为我用,可就在进入大将军府后,却碰巧遇到这个小和尚,无意中得来了天大之喜。” 那声音冷冷道:“嗯,喜从何来?” 那黑衣道人道:“启禀二圣母,属下找到灵儿了。” 那声音忽变得尖锐起来,只听说道:“她在哪里?” 那黑衣道人却变的低落,只是轻轻地跪倒在地,喃喃道:“弟子自小和尚身上取下佛珠手串细看,竟从中看到了灵妹法身。”说着,黑衣道人颤巍巍地举起双手,将那琥珀坠高举头顶奉上,悲声道:“她、她,已被封印在此,求圣母救她出来。”说着,黑衣道人跪着爬行几步,将那琥珀坠恭恭敬敬地送呈到离那双黄绿色的眼睛一丈前的地方。 “你是如何得到它的?”声音虽还是那样的冷漠,但语速却快了许多。 “弟子自与那些真人一同见大将军时,见这小和尚曾献给大将军一串佛珠。只是属下眼力不行,只看出佛珠串不俗,未看出灵儿在里禁锢,是以暂未下手,本想待无人时再取之,随后得二圣母招唤,到此为二圣母护法,也未来得及去找。二圣母今日命我找到这小和尚,这小和尚因齐云塔倒,被官差追拿。我正好赶到,杀了官差,救了这小和尚,也顺手得到了这琥珀坠,想来这正是二圣母带来的福份,也是我教重整河山的好兆头。” “你杀那些官差,可用了法术。” “弟子牢记不得泄露行踪,是以只是用仗刺死了他们,并未用法术。” “嗯。”二圣母盯着黑衣道人手上之物看了半晌,才冷冷地问道,“你可知这佛珠琥珀坠的来历?” “我问过小和尚了,他说是太后赏给他的。”黑衣道人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金蝉一眼,回道。 黑暗中,只听那冷冷的声音喃喃道:“又是这个小和尚,看来还要好好谢谢他才对。”话音未了,只见那双黄绿色的眼睛猛地睁大,两道寒光如电般射向那琥珀坠,只见那琥珀坠由黑衣道人手中轻轻地飘起,再轻轻地落在那双黄绿色的眼睛当中,被黄光映得也似发出光来,在这黑暗的世界里,显得是那么地神秘。 黑衣道人又回到他原先站的地方,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只是匍匐在地上,像是在祈祷什么。 金蝉躺在地上,一无所知,只是他在昏迷中发出的呼吸声,却在漆黑一片洞中显得是那么清晰,地宫深处,有一双巨大而恐怖的发出黄绿色光芒的眼睛,一闪一闪!竟渐渐地由黄绿色变的血红色,最后成了nongnong的血红色,在洞中发出幽幽暗红色光芒。 红光越来越亮,两道红芒,如电般映射在那琥珀坠上,渐渐地,坠子也起来变化,仿佛如冬日结晶的冰块,在艳阳的照射下融化一般,表面竟渐渐地开始出现了道道细细地裂纹。裂纹越来越大,越来越深,里面那只早已久睡的蚊子,似乎也感觉到了变化,一只羽翼,也微微地动了一下。然而就是这一瞬间,一道金黄色的光芒,自那琥珀坠中亮起,那些裂纹也一下子连在一起,竟似成了一个大大的“*”形图形,如鱼网般,紧紧地裹住琥珀坠。 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也被这突然的金光闪了一下,不由地猛地闭上,洞中顿无光亮。 匍匐在地上黑衣道人见此情景,也不由地身子抽搐了一下,抬起身来,颤声问道:“二圣母?……” 过了好一会,那冷冷地声音才响起:“无妨,灵儿应无事,只不过是被那个老秃驴用法给困住了。哼,这点法术,还难不倒我。刚才一试,这咒法似与她体内吸的精血有关,你来,取那小和尚一点血来,不用太多,莫伤了他。” “是,二圣母”,黑衣道人答应着,来到金蝉身旁,左手一挥,金蝉手腕处便射出一丝血线,在空中形成了一个血丸,向那声音处飞去。 与此现时,那双血红色的眼睛又猛地张开,在血红色的光芒照耀下,那个血丸一下子撞在琥珀坠上,瞬间便沿着那“*”形图形如蛛网般的裂纹渗了进去,那“*”所发出的金光,也再一次闪起,只是却再无那般明亮,而是渐渐地由金色变为蓝色、紫色、青色、绿色、橙色、赤色七种颜色,最后也变成了血红色,与那双眼睛溶为一色。 就在此时,只听砰的一声,琥珀坠炸开,空中现出一团红色的烟雾,烟雾渐渐暗去,从中出现了一个俏丽女子,一身青色衣裳,身材纤瘦,除了小腹处微鼓外,胳膊腰腿都极是纤瘦,长得也是细眉秀目,在这黑暗中翩翩而来,在那红色眼睛光芒的照耀下,身上彷佛带了种妖异般的艳丽,竟有种动人心魄的、诡异的美丽。 只见她降落下来后,脸上仍带着迷茫之色,但也只在转瞬之间,看到眼前一切,只激动的浑身颤抖,一下子仆倒在地,和那黑衣道人并排跪在一起,带着哭腔而又细声细语地说道:“灵儿谢过二圣母救命之恩。”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道:“起来罢,先活动活动筋骨,我被困住的这么些年,手脚都有些不想动了。你被那坠子锁了千年,手脚也一定麻木了吧。” “是。”那女了应了一声,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九个响头,这才站了起来,又回头看了那黑衣道人一眼,却见他仍跪在地上,但也正回头望着她,眼里尽是期盼而热烈的目光。 那冷冷的声音又道:“灵儿,我来问你,你如何被那佛谒困在坠子里面的?三圣母呢?” 只听那灵儿又一次跪下,哭道:“属下无能,未能救出龟灵三圣母,苟且偷生至此,请二圣母恕罪。” 听她说到龟灵圣母之事,那冷冷的声音立刻变得高亢起来,道:“你说什么,龟灵师妹、龟灵师妹她怎么了?” 那灵儿哭道:“三圣母自诛仙战后,身负重伤,被佛门中人关在那灵山莲池中。我因藏在三圣母法身下,未被西天那帮和尚发现,能在暗中陪伴三圣母。只是三圣母她又不愿忍受那些和尚们无休止地劝她皈依佛门的sao扰,又听闻二圣母被佛祖击伤,不知所踪。于是对我言道,当今截教能否重生,其一线生机就在二圣母身上。她既然能逃出万仙阵,但却始终不见其踪,想来也必受了伤。此于是决定自废精气血灵,命我将她所炼真血吸净,来寻二圣母,助二圣母恢复法身,合二人之力,好重振圣教。我坚决不肯,再三劝三圣母再图别计。可她却道:‘她已被佛家至高法力击溃元神,法力全失,而且又被擒到此地,再无出头之力,想来无当师姐也定受重伤被困在某地,否则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与其在此受辱,不如将自己所存真血送出去,交与二圣母,合二人之力,助二圣母脱困,去寻教主,重振圣教。’但我仍是不肯,苦苦劝她道,‘就是我吸了她的精血,也不易从这灵山出去,还不如暂受一时之辱,以待东山再起。’但三圣母道,‘她已经给自己下了亡神咒,明日我吸也好,不吸也好,她自神消魄散,世上再无她灵魂。’她最后还叮嘱我,她的精血中含有她数万年的功力,要我吸食后须得守一宝物存之,否则以我的身躯,承受不住。” 听到此处,二圣母语气竟然变得沉缓起来,喃喃地道:“我早该想到了,三妹的一魂一魄都能找到我,她又怎会不来呢!哎!三妹,你又何必如此!”说完她沉默了片刻才道,“灵儿,你继续说吧。” 灵儿拭了拭泪,继续道:“我见事已至此,不得不听从三圣母之命,强忍悲痛,待她元神尽时,吸走了她的精血,然后乘佛门人不备之机,潜入藏经阁,顺手偷食了三品莲台,以此来保存三圣母精血。我刚准备偷下灵山,前来寻二圣母,不料就在一棵松树下寻找下山之机时,不知被何人施法暗算,用一滴松脂困住我,此后我再无知觉。这一困就是千年,所幸天道垂怜,在此遇到圣母,得以脱困重生。”说完俯在地上,痛哭不已。 那冷冷的声音更是急促地道:“我来问你,龟灵三圣母去后,她的壳呢?” 灵儿哭述道:“当时我急于脱身,吸完三品莲台后,便自那池中离开,隐身于一颗松树下,恰听降龙伏虎两罗汉闲言道,佛祖怪他们看护三圣母的看管不力,罚他们下凡,说是去找二圣母。佛祖还道,‘那龟灵死于西天,佛门难辞其咎,特着二人若是能用佛法说圣母皈依,并将龟灵灵壳交于无当圣母处置。’我本想暗中随他们一同找二圣母,不料想突然被人用一滴松脂将我困住,以后的事灵儿就不知道了。” “原来如此,难怪那降龙伏虎那日来见我说法,见不能劝服我皈依佛门,便气鼓鼓地走来,临行前还道我若不知回头,有前车之鉴。哼,他们那点道行,就敢来对我说法,他们也配?想来他们见事不谐,索性没将龟灵之壳与我,他们也定从这壳中看出些不解之处,不但不敢给我,还用他们佛门的法术将此壳封印。可是,他们想不到龟灵师姐如此苦心造诣,她看透了佛门的伎俩,所以一方面托你去寻我,另一方面又将她所修炼的魂魄藏身于灵壳之中,千年之后,终于与我相见,助我脱困。” 灵儿听那声音自言自语,说起龟灵壳事,忙道:“二圣母,灵儿只知三圣母让我将她的精血送与圣母,可她老人家生前,并不知您在那里,不知老人家是如何脱身的?我这里有三圣母精血,若是寻得圣母之壳,再加上三圣母魂魄,她老人家还能,还能回得来吗?” 那声音长叹一声,道:“龟灵师姐所修之魂魄,仍是她们龟族特有之术,只能用来修身延寿,不同于那三魂七魄,是活不过来的。她临终之前,念念不忘之事,就是将我救出,她所修的泪魂血魄,所执也是此念。后来龟灵之壳被带到白马寺后,那龟灵血魂泪魄已知我被困于塔下,可却偏偏被那佛门秃驴们竟用咒语将血魂泪魄封印于壳中,无法与我相见。想来是天道也不忍见我教沉沦,最终龟灵的血魂泪魄还是从她的原壳中逸出,前来救我,我才得以恢复了一成功力。否则我焉能破那佛门禁箍,出塔到此。只可惜龟灵师姐,她宁愿魂消香散,也要助我脱困,恩师知晓后,肯定会伤心的。”说到这里,那二圣母也泣不成声。 灵儿与那黑衣道人听了,均俯地放声大骂,过了好一会,那冷冷的声音似有一声长叹,顿了顿后,才再次响起,口气也温缓了许多,道:“自诛仙战后,我截教一败涂地,如今能有你等二人如此待我,不离不弃,实是难能可贵啊!金箍为了寻我,不惜自降身份,隐身凡世,一有我的消息,立即赶来效命。而你,又受到了这千年之困,还想着龟灵之嘱,你们又何罪之有。只可惜那龟灵师姐,可怜她啊!为了救我,重振圣教,不但舍身成仁,更硬生生地将魂魄分开,化为血泪,寄壳待我。龟灵师姐,我若不为你报仇,誓不苟活。” 那灵儿听了,伏地呜呜地哭了一会,才起身道:“二圣母,如今灵儿寻着二圣母,小的现在遵三圣母所托,来复法旨。求二圣母开恩,莫负了三圣母所盼,让小的完成三圣母之愿。” 又过了良久,才听道那冷冷的声音道:“也罢,龟灵师妹,如此你我姐妹合为一体,永在一起。金箍,一会与我送些血水,好助我服丸,记住,若是最后我出声,你就再取些小和尚的血,不用太多,三滴就可送与我。” 那黑衣道人与灵儿听了,一起应是,语气中充满了希冀之盼。 那灵儿上前几天,将头一抬,一个深红色的血丸,被三朵小小的莲花簇拥着,自她口中飞出,旋转着一起直奔向那黄绿色眼睛下面,倏地不见,她微鼓的小腹也一下子变得平坦。 那黑衣道人金箍也走向前,如那灵儿一样运功作法,但自他口中飞出的却是一道血箭,直射入那直奔向那黄绿色眼睛下面。那里似有一个无底的深渊,接下了这一道也似源源不绝的血箭。 过了好一阵,黄绿色的眼睛一闭,旋又睁开,同时发出了一声闷哼,金箍见状,左袖一甩,金蝉右手腕处又飞出三滴鲜血,直飞入那那黄绿色眼睛下面。二人将这些事办完,又一同跪倒。但见金蝉的三滴鲜血一飞进去后,那一双黄绿色的眼睛忽地又闭上,整个洞中顿是黑暗无比,过了一柱香的功夫,一团红光从那双黄绿色的眼睛所在之处升起,整个洞中也被映的红红彤彤的。红光越来越亮,瞬间如白日般耀眼,然后又转瞬即逝,只留下一股白烟,烟雾过后,一个身形矮胖的中年女道人,已站在二人面前。二人见状,齐声说道:“恭喜二圣母恢复法身。” 那矮胖女道人点了点头,又从口中吐出了三朵莲花,这三朵莲花在她手中把玩了一会,随手扔在地上,这三朵莲花落在地上后,竟然慢慢地开始变大,直到变成两米大小的三座莲台,才不再变化。这女道人复又坐在中间的莲台之上,这才那冷冷地道:“我身重生,何喜之有、龟灵已逝,何悲之有。不过,灵儿,你这莲台得来,却甚是有助于我,若不是这三品莲台,我还不能将体力的佛家禁锢这么快驱除,龟灵之精血也不能这么快就与我本身精血合二为一。” 灵儿听了,又是高兴、又是心酸,道:“这必是三圣母之佑,才让我得以轻松得到这些莲台。” 二圣母听了,目光中精光闪动,过了片刻,才道:“不过,这莲台中,还有一股引力,不但将龟灵的精血吸的极牢,连我的精血,也要吸去,亏得之前解灵儿被囚时,用了这小和尚的血,给我提了醒。想不到这莲台对小和尚的血竟是异常喜欢,他的血一来,这莲台不但卸了那股引力,还连龟灵的血也一并吐出。看来这小和尚与我教能否重新复兴,有莫大关系。金箍,你先去把那小和尚唤醒,我来问问他,对了,喊荧娘们上来,先亮上灯,省得吓到这小和尚。” 黑衣道人领命快步而下。只见红光一闪,里面大亮,只见里面宽敞无比,似一个宽大的宫殿,一条甬道从上向下通到这里,道两旁各站着一队美丽少女,个个容色娇艳,每人手中持着一盏红色灯笼,照得殿中红彤彤的,殿四壁均是由长条大理一石砌成,上面分别挂着长明灯,现已是灯火透明,映着壁上用虚文画着日、月、鸟、龟、龙、虎、连壁、偃月等图案,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矮胖女道人起身坐在殿正中央一张又大又高的龙椅上。只见她头大口阔、满脸富态,身着一黄褐色道袍,身材矮胖、四肢精短,在宽大的龙椅上更显得大腹便便。飘忽不定的红光映射着她,显得容貌极是诡异,在她身后,灯光下依稀还有两个长方形箱子一样的东西,静静地卧大那里,溶入后面的黑暗中。 那矮胖女道人将手一挥,一股青气又吹向金蝉,金蝉发出了“哎呀”一声,人已醒转。金蝉只觉得全身酥软,四肢无力,他依稀记得自己被官差追拿,又被一黑衣道人掠走,恍恍惚惚中不知身置何处,在迷迷糊糊中,他感到手腕一痛,努力睁开双眼,只觉得眼前红光闪耀,仿佛还依稀看见那“卍”字形的黄光,但随即又失去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又被一股冷风吹醒。他用手揉了揉眼睛,猛觉灯光刺眼,忙用手遮眼,手腕上出了一个大包,虽不痛,但却有点痒。金蝉顾不得这些,勉强站起后,放眼打量四周,见自己所处地阴潮昏暗,又看到周围影像,心又一惊,扑通一声又是跌倒在地。这时只听得那女道人哈哈笑道:“小和尚莫怕。”说着她将手一挥,一张椅子竟凭空出现,又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将金蝉扶起,放在椅子上。 金蝉遭遇此难,心神不定,先念了几遍“阿弥陀佛”,又诵了一段刚学的“大悲咒”,心神才定,勉强对那女道人道:“老人家,我这是在那里,这是什么地方?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怪道人哈哈笑了两声,但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冰冷,而且声音闷沉,震得人耳鼓发聋,只听她道:“小和尚,你不记得有官差捉你吗?是我派人将你救来此地。” 金蝉听了,猛想起那黑衣道人杀人时情景。抬头看去,见那黑衣道人远远地站在前面,当下顾不得身处险境,抢步到黑衣道人面前,叫到:“你还我珠串。” 那黑衣道人冷笑两声,也不理会金蝉,只是身形一动,便远远地离开了金蝉,站在了那灵儿身后。 那女道人笑道:“小和尚,区区一串佛珠,有什么可珍惜的。不就是太后给的吗?我可以送你更多更好的宝贝。”说着她转头向身后那两个长方形箱子看了一眼道:“光武刘秀那小儿也真是会过,陪葬的东西竟是些瓦器之类的破东西,看来我得给你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帝王之家。”说着,对那叫金箍的黑衣道人和灵儿施了个眼色,那二人领命,身形一晃,便没了动静。 女道人转过头来,脸色已不见了笑意,冷冷地道:“小和尚,只要你乖乖地听话,莫说一个佛珠串,就是比它重上千倍万倍的人间至宝,对我来说也只是草芥一般,都可给了你。” 她话刚说完,黑衣道人金箍和那灵儿业已回来,金蝉定睛一看,金箍身后陡然出现了三个用金箔贴出了精美的花纹的极其精美的漆箱。而那灵儿却带来了三个边镶玉石玛瑙的几案,上面放着三个金扣漆盘。 只听那二人向怪道人躬身复命道:“尊上,属下已将汉和帝刘庄、汉章帝刘炟和汉和帝刘肇的棺材里的随葬品全都带来了。” 女道人点点头,起身下来,她坐在椅上显得高大,下地来却是身材矮胖,一步一步地走上前来,看着这三口造形精美的漆箱。只见这些漆箱上下左右全用金箔贴出了精美的花纹,盖上有一只站立的神鸟,四周雕饰着细小的云纹。那灵儿在旁笑道:“刘秀小儿真会过,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他的子孙们可比他会享受多了,尊上,这个是刘庄的、这个是刘炟的、还有一个,是刘肇的。” 女道人点点头,道:“来呀,这些宝贝们都给我拿出来,让这位小和尚过过目啊。” 灵儿应了声“是”,左手当胸一竖,右手捏了个诀,嘴中念念有词,右臂带着袍袖一甩,只听嘎嘎三声,三口漆箱的箱盖又有如只无形的手在cao作般,悄然找开,里面无数珍珠玉器、金银器皿、翡翠玛瑙轻轻地自箱内飞出,轻轻地落在几案上的三个金扣漆盘里。而一些大个的,上面布满青绿色的鼎、壶、染炉等,也在金蝉面前堆成了三大推,在红色的灯光下,发出璀璨的光芒。 金蝉那遇着过如此怪事,只唬得又惊又怕,又奇又惧,手脚酥软,一下子跌倒在椅子中,口中只不住地念诵“阿弥陀佛”。 那女道人见他如此模样,冷笑道:“枉你念千遍万遍佛祖,他也不会给你这么多宝物的。这里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之物,你随便拿上几件,就能富可敌国。”她见金蝉倒在椅子里起不来,只道是金蝉被这些宝贝震吓住,于是说着,将手一挥,三堆宝贝上各有一件轻飘飘地放到金蝉身上,分别是一柄金剑、一个玉如意和一颗如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金蝉年纪虽小,但天姿职明,他心道这些恶魔似的怪人,手段如此邪恶,但却是如此对他,里面必有缘故。而且他刚念了佛号后,心神微定,手脚也有了些力气,于是却毫不理这些东西,起身将那些东西放回原处,但当他来到那堆原放有玉如意的珠宝堆前,一眼看见有半件金光闪闪的用金丝玉片织成的裤子。心中不由一震,不由地伸手拿起来细细端详。 那女道人见他不再言语,只是痴痴地看那半件金缕玉衣,也不由面露微笑,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不信这么多连皇帝们死了都要带着的珍宝打不动你个小和尚。” 金蝉拿起那金丝玉块织成的裤子道:“敢问诸位,这件衣服是从何而来?” 那灵儿在旁娇笑道:“这半件衣服是从那刘肇小儿墓里弄来的,这么多宝贝,你这小和尚偏偏看上这件不值钱的东西,真是没见过世面。” 金蝉听了,也不理她,只是回想着当年他师父说过的话,细细地盯着那衣服看。 那女道人见此,暗道:“我无当圣母何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