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日常和悄然而至的意外(下)
当我看到眼前的人身上巨大的装甲,在我心里的唯有震撼。金属反光出的光泽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在前排举枪射击的保安被他巨大的金属手臂无情地拍飞,我想如果被那一下打到至少要断好几根肋骨。 这时站在我身前的金发小男孩,他踏前一步饶有兴致地看着穿着重甲的人。 我以前经常听说天之环上真正掌权的是一群叫做飞升者的人,但我又没有真的见过那些所谓的飞升者,就纯是当作个江湖传说来听。 但现在中传说中的人却站在我的身前,穿着西装的瘦小的男孩浑身缠绕雷电如若蛟龙,我的rou眼几乎无法看清他的动作,只能看到他的腿已经高高抬起踢向膝盖的结局。 他的表情狰狞如恶魔,燃烧如烈火,用凶狠的表情说着:“给我他妈的跪下!” 然后令我震撼的一幕出现,足足有四个小男孩那么高的装甲人在小男孩飞速的一击踢腿中应声半跪在地上,他腿部的装甲被踢出一个巨大的凹陷。 叫做理查德森的特派员小男孩活动了下筋骨,仿佛刚才的攻击对他就不过是简单的热身而已,然后他单手作为鹰爪,rou眼可见的雷电附着在其上,仿佛比金属还要更加坚硬,比刀锋更加锐利。 他的单爪掀起巨大的波浪,空气中弥漫的尘埃被瞬间撕扯出一道裂缝,身形紧随利爪而至,我觉得要是被这一击打到那装甲肯定要被撕裂。 然而事与愿违,他赋予能量的那只手被突兀地被某种力量强迫停在空中。我看向空中,没有任何倚靠的灰袍人站在空中,没有借任何外力,就像不合时宜的污迹一样出现在众人眼前,让我刚从神经超频中恢复的神经系统十分紧张,头上冒出了冷汗。 灰袍人一步一步走在空中,如同走下阶梯般,步伐端庄。 理查德森还有着婴儿肥的脸上此时皱起了眉头,而我只感觉自己昨天还生活在正常人世界里,而今天就和我原来的生活脱离正轨了。 我想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灰袍人和名叫荀哲的神秘人带走了穿着装甲的小偷,实验室外只剩下一片狼藉,许多受伤的保安都躺在地上,我今天流汗的次数很多,也不差这一次。 金发的理查德森拍了拍自己的西装上的灰尘,然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领结位置,他居然朝我的位置走了过来。 “喂,你。”他朝我勾了勾手指,似乎是在叫我,我不明所以但还是走了过去。 他并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看向那几人消失的方向。 “把这些善后了。”理查德森只是淡淡地跟我说了一句。 “啊,稍等一下……”我伸出手想拦住他,他突然而来,又匆匆而走,飞升者这种神秘的存在居然是真的存在的…… 他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显然此刻他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干什么?” 只是心血来潮想叫住他的我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我一时哑然。 理查德森的金色双眸看着我,仿佛在审视。 “我要怎么做才能变得跟你一样。”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但其实我还有话没有说,怎么做才能摆脱这糟糕的生活。 “跟我一样?”理查德森歪了歪头,然后他轻声笑了起来,随后他越笑越大声,直至笑得有些癫狂,有些狂恣。 倏尔他又恢复了冷漠的态度,那张稚嫩的脸庞如同冰窖一样,他的语气生硬且冰冷:“你不会想跟我一样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等待……”我刚想叫停他,但他似乎去意已决,或是不在乎我这种小人物的话,登上了浮空机的登机口,随着舱门逐渐关闭,他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蒙蒂。”这时一道熟悉的苍老声音在我背后响了起来,我转过身来,是严老。 他此时的面容有些严肃,与他平日里的和蔼面容有些不同,也与我印象中的严喜鹤不同。 藏在黑色眼镜框后的双眼有些沉重,他接着说道:“我有事跟你说。” 十分钟后,严喜鹤的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内十分的整洁,一切都规整的收拾好,他站在窗边,而我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我看着他的背影,窗外传来的光亮被他遮出阴翳。自从几分钟前跟严老来到他的办公室之后他就一言不发。
“那个……严老。”我实在是有些疑惑,于是就率先开口道。“究竟是什么事……” 他转过身来,眼前不断闪过数据流,然后他把一块芯片放在办公桌上推了过来。 “看看这个。”严老示意让我把这个芯片装起来看看,我也没有多犹豫什么,把芯片安装到了脖颈处的脑机接口。 芯片之中没有什么特殊的内容,而是一封信件。 尊敬的, 亚希伯恩·史密斯执行官先生。 多年不见,我是严喜鹤。当初在学院读书的年轻人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大人物了。之前有幸听闻艾尔文执行区委员会正在招收特派员候补,此次联络,是为了引荐一名年轻人。 我校的蒙蒂·阿特金斯先生具有万里挑一的义体适应性,曾在使用过人工心脏移植手术后无明显排异反应,特此推荐蒙蒂·阿特金斯作为艾尔文执行区新任特派员候补。 你是我教过的最后一批学生,看到你如今大有作为,作为你的老师我感到十分的荣幸和自豪。 溟涨前程险,炎荒旅梦孤。 空悲鸢跕水,翻羡雁衔芦。 你的老师, 严喜鹤。 看完这封简短的信件不过用了堪堪十几秒,不过信的内容却让我怔然。 “严老,这是……”我有些发愣,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严喜鹤倒是很从容,他的声线依旧苍老:“引荐信。” “你不该止步于此,蒙蒂·阿特金斯。” 那一天,严喜鹤的面容在夕阳的照射下,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如果后来的我知道,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