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日常和悄然而至的意外（上）
诸位，早上好。 我的名字是蒙蒂·阿特金斯，一个在天之环上平平无奇的保安。 保安几乎是天之环上最廉价的职业，近乎是消耗品一样，在死亡率居高不下的艾尔文区更是如此。 我的薪酬是三千韦币，勉强果腹的身价。 今日的早饭是一片全麦面包和超市里最便宜的一包营养剂，单调的味道比吃土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保安的日子总是单调的，规律的，无聊的日常。吃完早饭后，总要围绕着人联学院的街道转上一周，虽然根本找不到什么犯罪的痕迹，但领导们总是美其名曰每日督察。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手表上的指针总会悄然来到十一点的位置，上午的时间被毫无意义地消耗，就像在天之环生命如此廉价一样。 而唯一能让我稍稍感兴趣的就是在上午巡逻时，年轻靓丽的女学生们在学院的道路上走着，她们的花边短裙随风摇曳，只有这一刻我才能感觉我还活着。 我的顶头上司，严喜鹤先生。他是我在这所学院里唯一尊敬的人，他曾说过我是一个有天赋的人，只是命不太好，如果自己的出身能稍微好一些，自己在天之环肯定大有作为。 天赋我不太懂，如果我真的有那种天赋，我就不该只是在学院里做一个小小的保安。 我的父亲嗜赌如命，在艾尔文的赌场背了一大笔债，大概有二百万韦币，把我们的房子卖了也赔不起，他在黑帮来催债之前就自杀了，黑帮甚至比我和老妈更先知道他自杀的消息，他们把他身上还有利用价值的器官全部弄走了之后，出现在我和老妈的家门前。 说什么……还欠五十万。 在父亲自杀的第二天，我就申请辍学了，虽然学校的老师们都尽力挽留，他们都说我的成绩一定能考到不错的院校，也许.......我真的有所谓的天赋吧。 五十万......把我卖了都凑不出来这笔钱。但好歹老妈还在，生活还有继续的意义。 在昨天刚刚收到这个月的工资，三千韦币，扣掉要给黑帮的钱，扣掉水电费，扣掉上个月迟到了一次扣掉的钱，还剩下一千元。 我像往常一样，中午躺在监控室的躺椅上，看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灯管发呆，此时的保安部的同事都已经去食堂吃饭了，我吃不起午餐，一天两顿已经足够奢侈。 “哦...蒙蒂，你在这啊。”一道苍老但和蔼的声音从我的背后响起，我转过头去，苍颜白发的老人，严喜鹤。 他和大部分人不一样，天之环的许多人在得近视之后都会选择更换义眼，义眼永远都不会因为视网膜的问题导致近视，只需一小笔不算太昂贵的手术费就可以完成，甚至很多人没有近视也会选择义眼。 而他则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慈眉善目，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啊，严老。您怎么来了”我有些惊讶地开口道，一般这个时间不会有人来监控室。 “又没有去吃饭”严喜鹤笑眯眯地说道，他把手提的盒饭递了过来。“来，快吃吧。你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吃饭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我咽了一口口水，也没有多和 严喜鹤推脱，我憨笑了一声:“谢谢严老。”急忙结果还散发着热气的盒饭，大快朵颐了起来。 盒饭里有米饭，西蓝花和不少rou片，因为省钱已经很久没有尝过rou味的我口水被rou香不断地催生，我三下五除二地吃完了这盒盒饭，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严喜鹤全程眯着眼微笑着，他亲切地看着我，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外孙一样。 在这之后，我和严老寒暄了一小会，然后谈话便被一通电话打断，他被电话里的人叫走。 我听说严老以前是学院的教授，在退休之后想散发点余热，就在保安处挂着名，但他确实经常来保安部一起工作。 度过了中午，一点钟下午的工作就开始了，下午的工作通常是不固定的，一般需要听领导的指挥。 譬如今天下午的时候在学院的大合堂有一场演讲，我就被安排到维持现场的秩序了。 此时我和另一名同事站在合堂的员工通道，他的名字叫做米切尔，因为是同龄人，所以和我的关系还算不错。 这时一名学生走了过来，她一头金发随意的搭在肩上，却不会显得杂乱无章，而是有着一种威严的美感。穿着普通学生正装也不能掩盖她的俊丽，但她的魅力又有一份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我自然认得来者是谁，莉莲·史密斯，人联学院的学生会长，艾尔文执行官亚希伯恩·史密斯的独生女，被学生奉为铁腕的独裁者。 她身后还跟着许多携带无人摄像机的媒体人员，他们跟在莉莲·史密斯之后，似乎是想提问问题。 莉莲·史密斯走到我们的身前，她微微颔首，姣好如羊脂玉般的脖颈勾起扣人心弦的弧度，我和米切尔也就领会了意思，在莉莲·史密斯顺利走进员工通道后，我和米切尔把众多跟拍的媒体人们挡在门外。 “莉莲小姐，请等一下！” “请问您对于您父亲新推行的《艾尔文执行区综合执法条例》有什么看法？” 来自媒体的记者们依旧不甘心的举着话筒喊道，他们尝试冲入员工通道，但我和米切尔张开臂膀，把员工通道彻底挡住。 这时我开口道：“媒体的朋友们，演讲即将开始，员工通道不予开放，请回吧。” 但媒体是一种不会听你说话的生物，他们只会把你说的话变成他们想让民众看到的话。 依旧堵在门口的媒体人数众多，我和米切尔只有两人实在有些力不从心，我头上滴下汗珠，因为这些人想强行跑进去，我只能用手把他们拦住。 这时从员工通道里来了增援，看来是米切尔摇了人过来，新来的六名保安加上我们两人，员工通道被彻底封锁，不同节目的媒体们也只是悻悻而归。 我擦了擦额头上流的汗，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演讲一直持续到晚上，我们也只能一直在合堂站岗，不过大概过了一小时左右，我们和在合堂内部的保安们换班，这让我和米切尔也能来到合堂听演讲打发时间。 这堂讲座的名字好像是叫做《探究新型灵能材料在太空环境下的特殊质量变化情况》，我在合堂外面的海报上看到过，据说莉莲·史密斯的灵能学科成绩一直是年级第一，所以她也由此作为学生代表参加了这场演讲。 此时在演讲台上的女教授在讲台上的虚拟屏中展示着自己的研究成果。一块方方正正的铁板状的物体漂浮在空中，她指示着铁板娓娓道来：“众所周知，新型灵能材料能够比传统金属材质更有效的应对灵能学方向作用和物理学方向作用，对于高温，低温和高压环境有更好的耐受性。” “但是在我们的实验中，新型灵能材料在太空中表现出了完全不同的特质。”画面上的铁板随着她的讲话逐渐越飘越高，然后一段演示画面展现在观众面前。 “新型灵能材料在接触到太空环境后，材料本身质子排列以常规环境下30万倍的速度分散开。” 屏幕上的铁板不断放大，变成一个个细小的质子，它们的排列本来非常的紧密，但是在不规则的运动中他们之间的结构被破坏。 坐在女教授身旁的莉莲·史密斯这时开口道：“也就是说，对于灵能的隔绝作用只能存在于常规大气环境中，在异于常规大气环境和标准大气压的情况下，附加灵能加护的材质难以保持材料特性。” 女讲授看着莉莲·史密斯点了点头，然后她接着讲了下去：“灵能材料是有生命的材料，目前以我们的科学技术对于灵能的研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站在后排的我看得云里雾里，不过大体也能明白一些。 “也就是说，想要击败一名飞升者，可以尝试把他拖入太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