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边境
艾尔文的旧城区是一片荒凉地，密集而又破败的楼阁早已无人居住，甚至整个旧城区都只是犯罪者、拾荒者狂欢的乐园，除了这些人之外不会有人愿意来到这儿。 周川行走在旧城区泥泞而碎石密布的小径上，他穿着那件染血的衬衫，只不过右臂空空如也，袖口也被扯掉。 在周围房屋里的阴暗角落里传来诡异的视线，许多穿着怪异的人影在黑暗中注视着行走的周川，他们的眼神中充斥着狂热与贪婪。 堪堪康复的周川背后背着义体，仅剩的手臂拿着手枪，他额头上冷汗直冒，但也只能强装镇定，在这些诡异人影的注视下走过小径。 不知过了多久，周川终于看见旧城区的尽头，那是一片巍峨矗立的黑色高墙，将旧城区和新市区隔开，蜿蜒横布，一眼望不到尽头。 在这高墙之下的旧城区范围内，有一个相对而言不是很破旧的两层小别墅矗立着，门前栽种着周川叫不出名的药草，好像一只有人生活在这一样。 周川的目的地就是这，他站在别墅的门前，按下了别墅门侧的的响铃。 在周川头顶的摄像头从关闭的状态变为启动状态，镜头里显现一瞬红色的光，紧接着一阵粗犷的声音从门上的通讯器里传过来:“卧槽!赏金猎人我上个周刚给阿曼达的小屁孩交了保护费，现在可没钱！” “哎。”站在门口的周川叹了一口气，他把手枪放回枪套里。“我不是赏金猎人，阿瑟·费奇让我来这的。” “哦哦，那你进来吧。”一阵金属摩擦声在门上出现，门锁被打开了。 周川推开了别墅的门，一进门出现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堆堆成小山的纸盒和金属废料，他绕过这些东西朝别墅里面走去。 周川没有看见义体医生的身影，但是他看到了一段通往二楼的铁制楼梯，他顺着楼梯走到上面。 二楼是义体医生的工作间，阿瑟·费奇引荐的义体医生‘瘫痪的蠕虫’鹤见瞬，住在旧城区的八岐区人。 鹤见瞬此时站在二楼所谓的手术室里，实际上也只是阁楼改造的小房间，里面的手术台上还躺着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他的胸膛上被安装了做工严谨的义体装置，鲜血溅满了整片床单。 鹤见瞬头顶稀疏，他穿着宽松的屠夫围裙，看到上来的周川，他一脚蹬开躺在手术床上的人。 “你拿着个什么玩意？”鹤见瞬带着大大的老花镜，他用手扶着镜片眯着眼看着周川拿来的义体。 周川把手上的义体递给了鹤见瞬，他举起手上的义体惊叹道：“你从哪搞来这个的？” 周川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坐在手术床上说道：“把这个按到我身上。” 鹤见瞬把义体放到cao作台上的一个仪器上，然后在cao作台上一阵摆弄，他不由得发出叹息：“真是个好货，我要是年轻二十岁肯定杀人越货。” “你刚刚是不是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是你的错觉。”鹤见瞬指了指手术床，他让周川躺在床上，手术不久之后就开始了。 手术进行得非常顺利，鹤见瞬得到了手术费的六千元。 虽然鹤见瞬看上去不怎么正经，但他的手术却是完美无缺的完成了。 甚至于不仅仅是完成了手术，由于周川的手术费给的十分丰厚，鹤见瞬用别人替换的手臂义肢给周川装上了。 当周川走出鹤见瞬的手术室时，时间已经过了许久，天色早已暗沉下来。巨大的深色星幕覆盖住整片天空，唯一值得在意的只有在星海中沉睡的月光。 周川趁着月色走出了旧城区，看守边境的警卫此时正在抱着枪小憩，关口除了周川之外没有任何人通过。 周川走了许久终于到了一个小城，周川对艾尔文的地区并不熟悉，对于这个小城叫不出名字，但即使是深夜依旧有人不停穿行在道路上。 街头播放的虚拟屏上报道着一星期前人联学院发生的恶性抢劫事件的进展进度。 坐在肮脏的地上的流浪者伸手向周川乞讨，周川把身上仅剩的纸币都给了他，在父亲死后的那一年里，他也露宿过街头。 流浪者低声祈祷。 这时街上走来两个醉汉，他们看到周川把大额的纸钞给了地上瘦弱的流浪者，便走了过来：“这么多钱都给了这流浪汉。能不能给我们点啊公子哥？” 他们俩人发出一阵怪笑，把寂静的夜破坏了。 其中一个醉汉直接一脚踹向坐在地上的流浪者，另外一人直接去抢流浪者手上的钱。 这一切周川都看在眼里，他静静地看着这喧闹的一切。 他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莉莲这么想逃离天之环了。 周川踏前一步，他单手抓住了一名醉汉的衣领，用另一只义体手臂一记刺拳打了过去，鹤见瞬的给他安装的是一个格斗家的换下的二手义体，手骨处有一些金属突起，明显不是普通的义体。 配合【寅虎Ⅰ型】增强的身体素质，周川的这击刺拳直接在醉汉的脸上传出一阵骨裂的声音，醉汉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另一名正在抢钱的醉汉看到周川一拳就干倒了自己的同伴，他只是喝多了，不是脑子坏了，于是他就审时度势，直接就放弃抢钱逃跑了。 周川也懒得去追他，他蹲下身去掏醉汉外套的口袋，在一阵搜索后，他终于有所收获，把醉汉的钱包从口袋里拿了出来，他把里面的证件全都随意拿出来丢了，然后里面有大概五六百的纸钞，他把这个钱包给了流浪汉。 在月色朦胧的衬托下，周川继续走在街道上，天气稍稍变寒，他吐出一口雾气，在空中消散。 周川现在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杀了德怀恩，但他知道还不是时候。 还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