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集 脑洞大开

    白头翁捏瘪了玛尼亚的结婚戒指，把心一横，走进了手术室。其实，他心里的恐惧，已经超过了他的承受极限。

    在开颅手术之前，需要剃掉所有的头发。白头翁亲眼看着他的头发，一簇一簇的飘落下来，包括那一簇标志性的白发。

    白头翁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不是玛尼亚在思念他。人在要失去的时候，往往会更加珍惜，他不由自主的，回想着与玛尼亚在一起的岁月。因为职业的原因，白头翁不能带着玛尼亚的照片，所以，那一幕幕的画面，以及玛尼亚幸福的笑脸，只能存在白头翁的脑子里。那些甜蜜的生活花絮，随着一簇一簇掉落的头发，变成了怀旧的碎片。

    手术室里面一盘一盘，明晃晃的手术工具，白头翁看着就觉得发怵，再加上令人窒息的消毒水的气味，足以让从没上过手术台的白头翁直接吓死，但是他却无路可逃。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头翁躺在了手术台上，实验人员在他头顶的位置上，画出要进行手术的范围。接下来，麻醉师在白头翁的脑部，进行神经封闭，这样做，就会只对脑部麻醉，而保持意识状态的清醒。这是实验基地跟白头翁商议的结果，如果白头翁不愿意配合，实验基地就会采取，全身麻醉来进行实验。总之，实验是一定要实验的，用全身麻醉手术进行实验，脑瘫的风险会更大。因此，白头翁也豁出去了，与实验基地达成协议，如果一定要进行这个实验，他选择，清醒开颅。

    话说，用手术的方法，进行大脑的实验，可以分为两种方法。一种是全身麻醉，就是在完全昏迷的状况下，进行实验，要么醒来后，实验已经结束了，要么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另一种方法是清醒开颅，所谓清醒开颅，就是在醒着的状态下，进行实验。很久以前，医学上用唤醒术，就是在切开颅骨后，医生再把患者叫醒。而接力彩虹实验基地，采用的是一直清醒，就是说在切开颅骨的时候，试验者也是清醒的。

    其实白头翁也不懂，他以为清醒开颅会离死亡远一点，但是，当实验开始之后，他才知道，清醒开颅只不过是看着自己怎么死，与死亡的距离没有关系。

    首先，实验人员沿着圈定的范围，切开了白头翁的头皮，然后，用电钻在白头翁的颅骨上，钻出很多很多的孔，而白头翁听到的却是开凿的声音，就像是用凿子凿开山上的石头。白头翁只能眼看着他们开凿，却无法退缩。

    接下来，实验人员用线锯，沿着钻开的孔，切开白头翁的颅骨，当颅骨的骨瓣取下来的时候，鲜红的脑组织便暴露出来，就像是切开了一个熟透了的西瓜。

    “喂，你还能讲话吗？你还看得见我吗？”实验的主刀人员，时刻保持着与白头翁的沟通。而这个时候，人体实验的手术正在进行中，白头翁的颅骨已经敞开，他的全部脑组织裸露出来，就像一大碗染血的豆腐脑。

    白头翁不得不配合实验人员，给以反馈，比如陪着实验人员无聊的聊几句，做一些指定的动作，做一些简单的算术，就像是登录网页的时候，回答的验证问题。与此同时，几名实验人员，正在切除白头翁大脑里面的，一些健康的脑组织。

    眼睁睁的看着手术刀，从自己的脑袋里面，挖出一块一块的脑组织，是一种怎样的感受？如果白头翁不是躺在手术台上，而是在旁边围观的话，他会感觉更加恐怖。白头翁终于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人体实验。

    手术进行了十几个小时，从早上一直进行到日落。

    白头翁暗自掐算着，估计人体实验进行到差不多的时候，白头翁在庆幸自己还活着的同时，突然间停止了与实验人员的语言沟通。

    实验人员急切的向白头翁问话：“请回答我，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你的亲人吗？你有女朋友吗？”

    实验人员问了很久，白头翁才慢慢的答道：“我想不起来了，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实验人员全都愣住了，他们只是为了进行人体实验，而不是为了杀人，他们也希望实验能够成功，但是现在看来，白头翁的记忆可能出了问题。

    “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又一个问题，传进白头翁的耳朵里。

    白头翁自嘲的笑了笑：“你要不要来试一试？”

    在场的所有实验人员，顿时无语。

    在实验人员的反复要求下，白头翁勉强的做了一些小动作，来证实他的运动功能仍然正常。实验人员为了验证开颅手术对情感的影响，而询问白头翁是开心呢，还是悲伤。白头翁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想我的灵魂还在。”

    按照实验计划，要切除的脑组织已经切掉。实验人员将锯下来的颅骨骨瓣，又重新放回去，并且用钉子固定好，再把切开的头皮重新缝合，就这样，对白头翁的实验，总算是结束了。

    一直到深夜，白头翁才从手术台上下来，整个开颅过程，足足经历了十六个小时。这十六个小时中，白头翁每分每秒，都在死亡的阴影下挣扎，随时都要面对恐惧，而最令他恐惧的要算是，亲眼看见，从他大脑上切下来的脑组织，那些都是健康而又鲜活的脑组织。

    潜水艇将手术后的白头翁，送回了他的玻璃房子，并有专门的实验人员，轮流照顾他。

    护理白头翁的实验人员，会每隔半个小时叫醒他一次，并且会跟他进行简短的语言交流。白头翁脑袋上插着一根导流管，不断排出手术后，大脑里面过多的积水。三天后，导流管终于去除了，但是白头翁面部水中很严重，而且还出现高烧。

    原本生龙活虎的白头翁，就像一个危重病人似的，倒下了，仅仅三天的时间，他瘦了一圈，面色蜡黄，眼窝凹陷，一脚迈进了地狱的大门，白头翁凭生第一次，显得那么的无助和忧郁。

    实验结果，还在进一步观察中。只是，在所有人看来，白头翁的记忆已经荡然无存，就像是电脑格式化磁盘那样，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白头翁并不知道轰炸基地的行动，在他看来，这场战争会继续下去，或许是一年，或许是两年，甚至是很多年，那么，能够潜伏的，离矢龙越近，获得的情报将越有价值。或许他希望自己能够，借此机会，打入到矢龙的政治核心中去。当然，如果他能活着的话。

    一个人死了，就吃什么都没有味道了，白头翁就是这样的感受。开颅实验之后的白头翁，无论吃什么都如同吃元宝蜡烛，从此永远失去了味觉。而且，不知为何，任何美的行为，都无法刺激白头翁的大脑，分泌内啡肽物质，也就是说，白头翁的大脑完全丧失了快感。似乎只有刷接力彩虹，才能使白头翁得到片刻的满足，白头翁几乎每天都要刷一遍接力彩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