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集 铁面无私

    天刚亮，胡荣躺在窄小的单人床上，但已经醒来多时了，把它吵醒的是睡在床下边的外星狗。本来外星狗每天在这个时候醒来，动静并不大，通常就算胡荣听到，也不会搅扰到他的美梦。可是今天，胡荣的大脑格外兴奋，没等睁开眼睛，头脑就清醒起来。天还没亮就失眠，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然而这两天听到的和遇到的事情太多，胡荣辗转反侧的思忖着。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总之是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窗帘晒满整个房间，从仓房外面，传来了嗒嗒的脚步声。

    “你醒啦，今天醒得还挺早。”只见索师傅推门进来说道。

    “早上好。”胡荣出了名的一觉睡到自然醒。

    “你醒了正好，我正好有事儿想和你聊聊。”索师傅把带来的早餐，放在桌上，在床边挤了挤，然后坐了下来。

    “有什么事儿，您尽管吩咐。”胡荣也坐了起来，拿起扔在被子上的衬衣披在身上。

    “你愿不愿意，正式成为我们店的理发师呀？我会付给你报酬的。”索师傅问道。

    “我啊？不行不行。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我什么水平，您不是不知道嘛，我根本就不会。”胡荣实实在在的回答。

    “只要你答应就行，不用考虑会不会。”看见胡荣为难的表情，索师傅呵呵的笑了笑：“我当时收留你，是觉得你为人正直，心眼儿好。你住在这里呢，晚上帮我看看店，我比较放心。没想到，你进步这么快，现在是我的店，想蹭蹭你的热度。其实呢，你究竟会不会理发并不重要，只要你名誉上是我们店的理发师，自然会有很多顾客，慕名前来，商业炒作嘛，这个道理你懂得。”

    索师傅的话，说的很中肯，胡荣没有理由推辞，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下来。

    一连几天，胡荣陶醉在顾客的恭维声中，几乎冲昏了头脑。渐渐的，他开始习惯当一个理发师，而不再奢望能回到警队。

    这段时间，宋凯盟每天晚上收工后，都会去索服特理发店。他会买一些食品饮料，跟胡荣共进晚餐。其实呢，对宋凯盟来说，也没有什么收工不收工，只是等矢龙下班了，宋凯盟就不用随时待命了，自从枪杀考特安事件之后，矢龙一直也没什么事情要他做。

    这几天闲来无事，胡荣也教了宋凯盟几句外语，但跟胡荣学，不如去语言学校学得快，二人商量了一番，打算找个时间，再去看看楚梦宗。哪知，他们还没吃完饭，楚梦宗就来了。

    胡荣看见楚梦宗站在理发店门口，用手一指，对宋凯盟说道。“嗨，正说着呢，他就来了。”

    宋凯盟视线跟踪着楚梦宗，随口打了个招呼：“你吃饭了没？”

    “我还没吃呢。正好你们都在，我是特意找你们去我家聚一聚的。走吧，上我那去。”楚梦宗说着拉起宋凯盟。

    “今天就不去打扰了吧……”说着，宋凯盟指了指面前的剩菜剩饭：“主要是，我们都吃饱了。”

    胡荣也不想去梅姨家，因为讨厌刀刀，在索师傅的理发店说话自由，免得刀刀跟着瞎掺乎，于是胡荣也摆着手说道：“不去了不去了，今天晚了，打扰梅姨休息就不好了。改天我们早点儿去拜访。”

    趁着楼下冰火乐超市还没打烊，胡荣下去买了点吃的喝的，之后话题便围绕着接力彩虹开始了。

    宋凯盟来了个开门见山：“梦宗啊，我也是警察，你也知道我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调查接力彩虹的案子。之前胡荣已经跟我讲过一些，但是，我仍然还有很多疑问。我有什么说什么，你别介意。首先，我想知道，是什么人，委托你们研究所，研究接力彩虹的？”

    楚梦宗眉宇间露出一股忧怨，带着感情挫折后，特有的失落表情，坐了下来，温文尔雅的推了推眼镜，说道：“我现在也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委托我们研究接力彩虹的，我也不想穆莱佳死的不明不白。我一个快三十的人了，好不容易交的女朋友，你以为我不痛心嘛？五年啦，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比你更想找到凶手，但是，委托方是保密的，我也无能为力。”

    宋凯盟只是嗯了一声，并没有给予楚梦宗太多的理解，便进入了下一个问题：“接力彩虹是一种虚拟毒品，这一点，我想你比我更了解，你知道不知道，制售毒品是犯罪行为？”

    不知为何，楚梦宗似乎感觉到了，来自宋凯盟的威严，于是有些局促的说道：“这……这让我从何说起呢。”

    胡荣倒了杯水，递给楚梦宗：“慢慢说。把你那天给我看的那些，拧下囚犯脑袋的图片，说给宋凯盟听听。”

    楚梦宗果然喝可口水压压惊，他没想到，宋凯盟的问话方式，让他不心虚，也感到心虚，楚梦宗保守秘密的防线被宋凯盟打破，于是一五一十的坦白交代：“接力彩虹最初并不是毒品，委托我们研究接力彩虹的目的，也不是要我们制造毒品。但是，研究失败，才意外的让接力彩虹具有了毒品的性能。”

    听到这里，宋凯盟习惯性的摸了摸身上的口袋，既没有手机，也没有录音笔，于是跟胡荣耳语：“麻烦你，给我找张纸，找只笔，我需要记一下。”

    胡荣带着任务，走开了。

    宋凯盟和楚梦宗的谈话还在继续。在胡荣眼里，楚梦宗是专家，而在宋凯盟眼里，楚梦宗是嫌犯。

    只听宋凯盟继续问道：“既然最开始研究接力彩虹，的目的，不是制造毒品，那么，接力彩虹，最开始的研究目的是什么呢？”

    楚梦宗汗都下来了：“研究接力彩虹的目的，是通过视听激发大脑的潜能。我说深了你也听不懂。基本上就是改变心跳，血压，体温，内分泌，使得使用者最大限度发挥人体机能，强悍到近乎超人的状态。你能听懂吗？”说着，楚梦宗用手抹了抹额角的汗水。

    宋凯盟饶有兴致的点点头：“继续。”

    楚梦宗似乎不知道继续说啥，但很快又开始了讲述：“我们并没打算研究毒品，但是接力彩虹在激发人体潜能的同时，会刺激大脑分泌内啡肽，而且作用很强劲，结果就在变成超人的同时，还产生了很严重的毒瘾。基本上就是这样。”

    胡荣递给宋凯盟一支笔和一个本，宋凯盟赶忙把这些要点都记录在小本子上。然后，又在本子上写了一个问题，抬起头，向楚梦宗问道：“你前面说，接力彩虹研究失败，那为什么还要随着网络向外传播呢？”

    “晕！”楚梦宗一拍脑门：“你问的都是什么问题呀，接力彩虹很危险，我们怎么会向外传播呢。”

    宋凯盟用咄咄逼人的眼神注视着楚梦宗，他觉得楚梦宗不像是在撒谎，然后叹了口气，在小本子的问题后面，划了个问号，代表这个问题还没有答案。然后，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接力彩虹研究成功，你们制造那么多超人干什么？”

    “如果研究成功，用处将是非常广泛的，比如军队，再比如，你们……”楚梦宗朝宋凯盟耸耸肩：“你们难道不想成为超人警察吗？”

    宋凯盟想了想，然后回答说：“反正我不想当什么超人。”宋凯盟这个人并不冷酷，只是在罪案面前向来铁面无私，更何况，自从到了冰火星就掉进了陷阱里，自然而然的，对周围的人不会轻易信赖。

    胡荣也插话：“我也不想当超人，我只想回地球，你研究一个能回地球的程序吧。”

    楚梦宗乐了，胡荣的话，似乎很有效的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宋凯盟结束了案件调查，把小本子收好，又回到了轻松的谈话状态，对胡荣说道：“我打听过了，冰火星不能直接回到地球，但是可以先去斯达星，再从斯达星回地球。问题是，宇宙飞船的船票相当昂贵，我们最大的困难是，没有钱。”

    一提到钱，胡荣眼前一亮，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我想到了，接力彩虹研究失败，变成了毒品，会不会被黑道拿去卖钱呀？所以就传播出去了？”

    胡荣总是恰到好处的给宋凯盟提供破案灵感，宋凯盟表示认同，并且联想到了鳄鱼头。据刀刀说，黑道老大也都得听鳄鱼头的，连矢龙都得给鳄鱼头面子，说不定委托冰火龙研究所，研究接力彩虹的人，就是鳄鱼头。以宋凯盟的刑侦经验，立刻把嫌疑人锁定在了鳄鱼头。因此，又把话题转到了饰品发布会：“还有个问题，想跟你请教。”

    听到请教两个字，楚梦宗受宠若惊：“请教不敢当，有问题你尽管问。”

    宋凯盟这会儿的讲话态度，客气了许多：“那场饰品发布会，你知道吧？那些饰品也是改善人体机能的，感觉跟接力彩虹有些渊源。”

    “好眼力。”楚梦宗朝宋凯盟竖起大拇指，脸上挂起自豪的表情：“那场饰品发布会，展示的智能饰品，就是我们研究所，研究的。”

    对于这第一回合的案情调查呢，宋凯盟感到非常满意，晦暗许久的心情变得晴朗起来。在缺钱的情况下，调查一个案件，就更加困难重重。宋凯盟把修理飞船的想法告诉给了楚梦宗，如果那个书呆子能帮他们修好飞船的话，他们还是有可能回地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