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陆祁迟。
张铭宇听完愣了一下,然后扑哧一声哈哈大笑起来。 陆祁迟吃西瓜的动作也停了,缓缓抬眼看阮舒,一脸的莫名其妙。 他现在怀疑是不是所有的文字工作者都会有这么多天马行空的想法。 卧底? 亏她想得出来。 张铭宇笑到肚子疼,他手按着肚子,喘着气问:“小阮舒,你是在写小说吗?陆祁迟要真是卧底,能这么轻易的让你看出来?” “……” 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 阮舒自认自己不是个聪明的人,想象力和创造力都十分匮乏。 这已经是她能想象到的最离谱的程度了。 结果就是,这么离谱的答案她的确猜错了。 其实她不是很明白,“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我问宇哥你之前参加什么比赛他不跟我说呢?” 张铭宇一听连忙撇清关系:“小阮舒问我袁五是谁,我就说一下你们之间的恩怨,比赛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搞不清楚,怎么说。” 陆祁迟目光清淡地看阮舒一眼,后者坦荡回望,丝毫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拿了根烟出来,含进嘴里,哼笑看她,问:“想知道?” 其实本来并没有什么想法,但越是含糊其辞反而就引起了她的兴趣。 但现在陆祁迟这个态度,更像是想要借此拿捏她。 她才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不利之地。 “还好,”阮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来任何波动,“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 言外之意就是如果你想说的话,我也可以听。 陆祁迟目光变得有些玩味,他吸了一口烟,吐出白色的烟圈:“不是什么正规的大赛,就是一个摩托车野赛。” 阮舒:“你是飞车党?。” “不是。” “哦。” 阮舒得到了答案,窥探欲大大降低,开始趴在桌子上无聊的摆弄手机。 然后电光火石间,脑中闪过两个关键词。 摩托车? 野赛? 会有这么巧? 她转头头,看向正在跟张铭宇聊天的陆祁迟,直截了当地问:“陆祁迟,你知不知道下个月的‘风陵’比赛?” 陆祁迟跟张铭宇同时看向阮舒,显然也没想到她会知道‘风陵’。 这种比赛,一般是圈内发布时间,具体的地点跟模式都是临赛前才会知道。 而他是因为上次程顺想要拉拢他,才说了消息。 可这种信息阮舒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知道?” 阮舒:“我怎么不知道,这比赛是我们公司承办的,领导已经下了命令让当天做现场报道。” 张铭宇跟陆祁迟对视一眼,都沉默下来。 张铭宇拉了个转椅坐阮舒旁边,追问:“你们公司承办?你们公司属于晟远集团?” 阮舒点头:“对。” “你们公司不是衡安电视台旗下的,是晟远的?”张铭宇又重复问了一遍。 阮舒跟他解释:“对,我们公司是晟远旗下的自媒体子公司,只不过有不同的板块和编辑部,有新兴媒体,也有老牌报纸,因为跟电视台有长期合作,所以看起来像是体制内。” 张铭宇难以置信:“不是,我记得你们有《衡安日报》这类的官方媒体,难道也属于晟远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 “我刚开始也有点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其实也不完全属于,《衡安日报》是zheng府委托我们做的,对外仍属于官媒,其实内容是我们编撰的没错,所以你们不知道也正常。” 张铭宇一听,沉了脸,话脱口而出:“连这么重量级的媒体都能控制,难怪之前江家……” 陆祁迟突然把烟灰缸往收银台上磕了下,将烟灰抖进去,抬头望了张铭宇一眼。 张铭宇见状止住了话头,只不过仍是面若寒霜,最后还是气不过冷着脸踹了一脚收银台。 阮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下,她还没见过张铭宇发脾气。 陆祁迟瞧间阮舒的动作,把手边的烟盒拿起来扔张铭宇脸上,“动静不能小点?” 张铭宇看了眼阮舒,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气哼哼坐下。 一支烟抽完,陆祁迟将烟蒂按灭,起身唤阮舒回去,“走了。” 阮舒也起身跟着他掀开门帘往外走。 到了休息室,关上外面的门,上了门闩,转头看向阮舒,跟她解释:“张铭宇只是想到之前不好的事了,跟你没关系。”
“我知道。” 然后抬眼问他,“他之前的事也跟江家有关系吗?” “算是吧。” 阮舒微微点头,又说了一个信息:“我现在的领导是江致,他也是四中的,高中跟我一个班,你见过,就之前在我家门口那个。” 陆祁迟点点头,“这事儿我知道。” “他还是江行川的弟弟。” “嗯。” 阮舒低头,视线莫名落在陆祁迟穿着的裤子上。 她发现,他的裤腿上有几块深浅不一的油斑。 想来不是同一天弄脏的。 休息室的墙角还有桌底,也都有类似的油斑和灰尘。 她的目光又转到了自己身上。 浅灰色的运动裤。 干干净净的。 确实有那么一丝格格不入。 “陆祁迟。” 她喊他,总是连名带姓一起。 有时声音缱绻,有时平淡无波。 就像现在一样。 跟喊路边的阿猫阿狗也没什么分别。 陆祁迟应了一声。 “说说你的目的吧?”阮舒沉声,“你查江家是因为什么?据我所知,王一倩跟你并没有关系,你说你不是卧底,可我想不出来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理由。” 陆祁迟低头直视她的眼睛,她的表情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肃。 陆祁迟心里清楚,阮舒并不想放弃,她想跟江家交手。 而现在,她正在心里预估自己这个盟友是否可靠。 这个预测的结果跟自己即将说出口的回答息息相关。 他想说些什么,可又无从开口。 多好笑啊。 被伤害了的人都选择了放弃。 而她充其量只是一个目击者。 哪怕她什么都不管,甚至于在网上跟风说两句话也再正常不过。 可她偏偏选择去对抗。 用他那一只手就可以拎起来的娇小身躯。 他无法忽略此刻胸腔中战栗的感觉,本以为在这件事上他注定孑然一身。 呵,去他妈的本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