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儿(二)(364)
胖子冲苗运昌举起了枪。 吓的雅儿哎呀惊叫,慌作一团。 苗运昌飞起一脚,把他的枪踢落一旁。一手拉着瘦子,一手掐住了胖子的脖子,同时将两个人按倒在地。 “救命!来人——” “你俩想找死吗?” 胖子不喊了。 瘦子救饶道:“好汉爷,饶命!我俩只是鄂家的奴才,不想得罪你的。” “好汉爷,你究竟是什么人?”胖子咧嘴问。 “中国人!”苗运昌大显神威,轻松利落的就把两个耀武扬威的恶奴制服了,他蔑视这种为虎作伥的嚣张之人。 这时坝上响起了敲锣打鼓声,听上去不是来自鄂府门前,而似乎是近了些,是谁家也办喜事吗? 胖子说:“放了我们吧,我们不声张就是了。是鄂老爷派人向屠家下聘礼来了,不想惊动别人,就放了我俩,不然让你有来无回。你就是再有本事,也不敢与人多势众的鄂家为敌。” 苗运昌放了他俩,笑道:“别拿这话吓我,我可不听这一套。鄂冲洲过大寿,我倒是想去拜会他一下。” 瘦子站起身来,揉着手腕子吃惊地问:“你是来给我家老爷拜寿的?” “有这打算。” “怎么不早说,误会了。请问您跟我家老爷有什么关系?”瘦子窘迫地问。 “慕名而来,岂能错过。” 胖子笑着问:“看您不像是个猎人,不知贵客从何处而来,尊姓大名?” “我不止打猎,而且还杀该死的人。我从何处来,是能随便跟你们说的吗?我叫玉蝴蝶!”苗运昌不想跟他们这种无名小卒啰嗦,更不愿节外生枝,小不忍则乱大谋,正巧刚好有一只白蝴蝶在面前翩翩飞舞而过,所以顺嘴说了一个名字。 “这名字倒也稀奇,都没听说过有女人叫这名字的。”瘦子有点儿纳闷。 胖子说:“我是黑涯,他是白幕。远来是客,我们回去通报一声,好迎接您。” “不必!”苗运昌牵马就走,说:“雅儿meimei,走吧!” 四人从一处土坡道上了坝上,走向村子。 黑涯和白幕走在后面,他俩提着枪,在小声嘀咕着,猜测着苗运昌会是什么来头。 苗运昌料他俩也不敢在背后朝他打黑枪,因为他们还搞不清楚他的身份,不敢鲁莽胡来的。再有,就是他俩敢朝他打黑枪,警惕的他也不会让他们得逞的,在他的手心里已经握有两颗钢球,那是他百发百中的暗器,取人性命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雅安儿倒是很担心,时不时的回头注视他俩的一举一动。她虽然是个哑巴,但是给苗运昌的感觉是具有兰心惠质的,面容姣美,媚眼温柔。从屠龙客的话语间不难听的出来,他是非常重视这个meimei的。相依为命的兄妹俩,没有了爹母,更加珍惜这份亲情。 在来的路上,他看见了大片的田地和小片的田地,五谷杂粮的苗长得还不高,可有些男女正在忙碌着薅苗锄草,跟生活在和平村里的农民一样。有所不同的是,按照屠龙客的说法,一些人不是鄂家扛活的就是鄂家的佃户,田亩不是属于自己的。这就是与和平村存在最大区别之处,他在内心深处为这些农民鸣不平,可以想象得出来,这里的人们温饱都成了难题,有剥削压迫的地方大概就会这样,从那两个妇女穿着带补丁破旧的衣服上就能够得到断定。而雅安儿的衣服还可以,可见屠龙客对meimei是关爱的。 鄂冲洲这个地主恶霸,可让人神共愤! 村子里的房屋多数是破旧不堪的,只有鄂家的高墙大院显得鹤立鸡群一般。 刚一进村子,就可看见几个老人和孩子,老人的衣服形同乞丐,是不能再干体力活的老头儿老婆儿,玩耍的孩子里有五六岁的男孩子竟然是光着屁股的,根本就一丝不挂,而女孩子也有显得衣不遮体的。这在和平村里,就是最穷的楚云昭家,狗蛋和梅香都不会这样。看到这一切,真是让苗运昌颇为感叹。 这个雅儿姑娘俊俏的脸上一直是腼腆拘谨的,她虽哑但不聋。因为有生理缺陷,容易产生自卑感,在这一点上是可以理解的。温柔典雅的她,似不愿意以一般哑巴那样只会啊啊之声或手语表现出自己的悲伤一面,这种庄重与矜持足够说明她的自尊心很重! 对别人来说,她是个值得尊重和同情的女性。 让苗运昌意识到,她就像是鞠子薰一样,需要他的保护。 由于有陌生人来了,高头大马,还带着长枪,他们都把好奇的目光聚集到了威风凛凛的苗运昌身上了。 来到三间茅草屋前,是个篱笆院,雅儿微微停了下脚步。 这里就是屠家了。 依然在敲响的锣鼓声近了,就见从一个巷子里出现了九个人,前边走的一个中年人穿着长袍马褂,手里拿着把折扇,我戴着副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儒雅。在他后面跟着四个人抬着大礼盒和盛米面的大口袋,另外四人有两个胸前挎着鼓,两个拿着锣,在这八个人的腰间系着红绸带。 “是来下聘礼的。”黑涯说了句。 雅儿惊慌地跑进了院子,她把衣服盆放下,推门进屋。 白幕迎上前去,笑脸相迎地说:“罗大管家!” 苗运昌听到白幕如此称呼,认定他是屠龙客说起过的罗焕保了,鄂冲洲的大管家。 “他是什么人?”罗焕保望着苗运昌问。 “听说像是要给老爷祝寿的。” “那好,你俩继续巡逻去吧!千万别在这个时候出差错,中午有好酒好菜等着你们。” “好嘞!谢谢大管家想着我俩!”白幕又压低声音说:“此人嚣张的很,又有功夫,来历不明,要多加小心,像是跟屠龙客有关系。” 他说完朝着黑涯一挥手。 两个人就持枪走了,站岗放哨是他们的责任。 罗焕保愣了愣,走上前,对苗运昌上下打量一番,抱了下拳,疑惑着问道:“朋友,我在鄂家多年,怎么从没见过你?” 苗运昌镇定自若地说:“我只是偶然结识了屠龙客,他是我的义弟,今日冒然前来,不想赶上了鄂冲洲做寿,还遇到了你来向义妹下聘礼,热闹。你就是罗管家吧?” 罗焕保听他对主子直呼其名,先是不禁皱了皱眉头,然后是点点头,客气地说:“在下不才正是罗焕保。” “恕我直言,听我兄弟话里的意思,你这个人并不算坏。” 罗焕保苦笑了下说:“人在做,天在看,为人处世,尽量凭良心而为吧!在这个世道,好人难做呀!” 雅儿从屋子里跑了出来,手在比划着。 苗运昌不懂哑语,也能猜出屠龙客不在家。 罗焕保见雅儿衣服是湿的,就是一愣,接着吩咐一声:“屠龙客不在家,有什么要求,以后再说,尽量满足就是了,那也把礼物抬进去吧!” 雅儿急了,就张开双臂阻拦。 苗运昌说:“我是你哥的义兄,你也是我的义妹,这个主我做了,凡事好商量,好让罗管家回去交差,不收白不收,就先把彩礼收下吧!有大哥在,相信世上没有人敢强迫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雅安儿犹豫着,流着眼泪慢慢让开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四人就把东西抬到屋门口放下。 “没有征得人家同意,这跟强抢民女有啥区别?这是助纣为虐,良心何在?让一个姑娘嫁给一个糟老头子,简直就是伤天害理!”苗运昌躲在墨镜后面的一双眼睛是冰冷的,在逼视着罗焕保。 罗焕保说:“我这也是奉命行事,端人家碗受人家管,勉为其难罢了!朋友,我不问你的名和姓,去不去祝寿也悉听尊便,不过要是为屠龙客强出头找茬儿,请考虑清楚,鄂家有权有势,而且戒备森严。我奉劝你还是离开吧,我当你没来过好了,不然后果不堪想象,这里不是逞英雄的地方!” “谢谢你的好意提醒,怎么做是我的事。” 在罗焕保的嘴角撇嘴起一丝诡异的笑容,他摇着扇子,带人离开了。 苗运昌在他这轻易流露出的一笑里像是发现了什么,心猛然一震。他暴露了此来的目的,是有意而为,想试探一下这个鄂家的大管家是善是恶,倘若胆敢为难自己,或者是向鄂冲洲通风报信,派人来抓他,他都可以很容易的脱身。那样一来,在他想为民除害的计划里,这个罗焕保也将会成为他猎杀的目标。 几个人很快在一个巷子里不见踪影了。 罗焕保究竟是善是恶? 苗运昌一时间心里没底了,认为值得怀疑。 雅安儿在向苗运昌做着院里请的手势。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急匆匆地向这里奔跑过来,脚步飞快,原来是屠龙客。 “大哥来了!”屠龙客喜上眉梢,微有气喘吁吁的来到了跟前。 “来人下聘礼了。”苗运昌说。 雅儿比划着手势,意思是在问屠龙客干什么去了。 屠龙客面色惊慌道:“先顾不上这个,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 “我看见一个和尚带着十几个人把莫大哥和穆二哥押进山里了,都是骑着马,怕是他俩有危险,得快去救他俩,现在去怕是也晚了!” “你说的是‘财色和尚’宁逆天?” “应该是他。” 苗运昌一听这话,也是大惊失色。他飞身上马,说:“上马,快带我去。” “我去取东西!”屠龙客跑进屋里,手里拎着一张弓出来,身上背着一个兜子,里面自然是箭和标枪了。 雅儿花容失色,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上马带路。” “不用了,我跑的快,有人说我是飞毛腿。” 这时雅儿手捂胸部,猫腰呕吐了起来。 “她这是——?” 雅儿摆摆手,意思没事。 “她没事,是怀孕了。”屠龙客轻描淡写地说。 “这——”苗运昌一愣,未婚先孕,男人是谁?真是件稀奇古怪的理情!他的心里不由自主的泛滥起了苦涩的羞惭涟漪,因为与吴荷的爱情,让她也是未婚先孕的,认为他们就是伤风败俗中的奇葩了,这事成了他人生污点一样在愧疚着。 “详情有时间我对你说,救人要紧。雅儿在家等着,不用担心。”屠龙客说着,撒腿就跑。 雅儿满脸羞涩。 苗运昌骑马紧随其后跟着。 屠龙客跑的果然要比平常人快的多。 这让苗运昌感到惊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