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夜车
年前的期末考试快完事儿了，晚饭后，我找到常爱兰，商量回家的事儿。 我说：“快放假了，得商量一下坐火车回家的事儿。” 爱兰问：“车都有几点的。” “上午、下午都有、还有一趟凌晨3点，你觉得哪趟车合适？” “利文，我想坐凌晨3点的那趟车。” 我有点急了，说：“为什么呀，有白天的车不坐，熬夜坐晚上的车。” “我不怕，我就是想和你多待一会儿，回家后就好长时间见不着了，那得多难呀！” 爱兰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我，“你女生家都不怕吃苦，我一个大男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咱就坐夜车。” 计议已定，就各自回了宿舍。 腊月二十上午，我和爱兰所有的科目都考完了。 下午五点，还不到吃饭的时间，我正在宿舍与三水聊天；会长把买好的火车票给送来了。 来送票人是两个，我都认识，原来是王鑫和高玲玲，王鑫比我们高一届，高玲玲是我们的同届。 高玲玲坐在王鑫旁边，一脸的幸福，说：“真的，我早就想来南院玩，可是我们王鑫同学学习抓得紧，没有时间陪我玩儿。” 说了一会儿话，我就把他俩送下了楼，看着他俩挽着手幸福的背影，也为玲玲感到欣慰和高兴！ 票是明天晚上的，不能再耽误了，得赶紧给爱兰送过去。 吃完饭，我就到了爱兰的楼下，喊了一声“232”，这次爱兰没有下来，而是打开窗户，冲我招了招手，让我上去。 到了她们宿舍，我把车票拿给爱兰，说：“火车是明晚三点发车，咱们今天把行李都准备好。” 第二天晚上，爱兰坚持要走着去火车站，本来我想打车去的，但看她那样坚定，我就依着她了。 看看差不多九点十五了，我就拎着箱子，走到爱兰的楼下。 爱兰已经下来了，背着一个小背包，手里提着一个软包，是那种长条形的灰帆布包，也有十多斤重。 路太远，一个人提包不方便，我就回宿舍拿了一根木棍下来。 爱兰的手提包，被棍子一穿，也改成了二人抬，这样就轻松多了。 我一只手拉着箱子，一只手帮着爱兰抬背包。 我们商定沿着当初去教堂的路线走：从五四路走新北街，再到东风路北侧的小石桥。 我俩抬着行李，边走边聊天；这样走着，说着，倒是也不觉得累，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护城河边的小石桥。 过了石桥就是东风路北侧的河边公园，我们准备稍事休息，然后改向，顺着公园走。 这时已是晚上十点了，冬天这个时候，街边公园里基本上已经没什么游客了，人很稀少，偶尔才有几个路人匆匆走过。 我俩坐在长椅上休息，走着的时候不觉得冷，一旦坐下来，还是觉得凉了。 她的脸贴在我的脸颊上，我能觉出来微微有些凉；就赶紧给她戴好帽子，怕她得了感冒。 休息了五六分钟，爱兰说：“走吧，赶路要紧。” 我点头，我俩就抬起行李继续赶路，沿着河边公园一路向西走。 走了没有几分钟，突然迎面走过来两个人，一高一矮，把我们拦住了，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我说：“我们是去火车站坐车回家的。” 他们不信，而且说话也很凶，还要检查我们的行李。 黑灯瞎火的，我也弄不清他们是什么人，就让爱兰远远地站着别过来，我手里则握紧抬包用的木棍，随时准备应付不利的情况。 经过简短的交流，我向他们说清楚了我俩的身份，说明我们是大学生，这是放假去火车站，坐火车回家。 他们两个好像并没有关心我俩的解释，只是一心想打开我们的行李。 我正在想是不是要跟他门动手，突然，从高高的大杨树上，窜出两只松鼠，分别跳到那两个人身上。 高个子的那个人，脸被松鼠的狠狠挠了一爪子；矮个的那个，被另一只松鼠咬住了肩头。 他俩二话没说，“哎呦！”疼得大叫一声，甩掉松鼠，就落荒而逃了。 那两只松鼠，“吱吱”地叫了几声，然后就飞似的跳上大树，消失在茂密的枝叶当中了。 事情过去了，我这才招呼爱兰过来，抬起行李继续走我们的路。 由于离得远，天色又黑，爱兰并没有发现松鼠。 我看爱兰着实有点儿吓着了，安慰她说：“别怕，爱兰，有我在呢！我一个人就能干过他们俩。” “也不知道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好在你手里还有个棍子，他们也没敢招惹你。” “我也分辨不出来好人坏人，他们敢动手，我也不会客气。”我说道。 来到红绿灯，前面就是青年路了，我们改了方向，顺着青年路向南走。 走在这条路上，车辆行人还比较多，心里也不那么担心了。 前面到了裕华路上保定商厦，还有二里多地就到了，我们决定不再停下休息，直接向西奔火车站走。 火车站终于到了，看了一眼表，已经夜里快11点半了，我们整整走了两个小时的夜路。 上车的过程还是一片混乱，但还好，爱兰和我都顺利地拎着行李上了车。 车上仍是特别挤，我俩就在车厢的连接处先把行李放下，身边不断有人上下车，挤过来，挤过去。 我俩也就随着这种流动，一点儿一点儿地，不断向车厢里挪动，终于挪到快到中间的位置了。 我让爱兰看着行李，我开始在车厢里挤着来回走动，打听乘客们有没有中途下车的。 半个小时后，在SJZ站，有位大叔拎着他的行李下车了，爱兰抱着她的小背包终于可以坐下了。 火车又启动了，我没有座位，就站在爱兰旁边。 爱兰靠着我睡了两觉，有点儿饿了，我就泡了两块方便面。 面泡好了，爱兰拿出一双一次性筷子，我俩你一口，我一口，吃的别提有多香了，最后连汤都喝了一个干净。 看我们吃的香，里面座位上的小姑娘一直在咽口水，爱兰递给她一个橘子，她连说好几声谢谢，可能她也是真的饿了。 “邢台站到了，请到站的旅客拿好自己的行李，顺序下车。” 终于听到了我们期待已久的声音，我们到站了！ 已经是早上八点，红彤彤的太阳都露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