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来客
叶品言这几日在等调令,所以一直乖乖待在家里陪梅姨。当然,顺带着也被叶望好好调教了一番。 布衣少年此刻正趴在梧桐树下午歇。脚下一条色彩鲜亮的赤练蛇拖着长长的蛇尾钻进旁边绿油油的草丛避暑。 小蛇把自己盘成一坨,将脑袋塞进蛇尾。自暴自弃:便宜主人都不急,我急个什么劲儿!睡觉! 赤魂对叶品言的嫌弃可是有理有据的。 人家本来是条勤勤恳恳的灵蛇,结果跟了他个把月发现自己这是上了贼船。 先是没天良的骗它做了灵宠,害它失了自由。然后又整天搞东搞西不好好带着它修灵(除了突破层次那段时间消停了一会儿)。 如今这几日,怎么说呢?人梅姨都觉得他烦了,他还一直往上凑。你说你凑就凑吧,还要拉着我给他表演!真是丢尽它的蛇脸!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气!这无良主人!!! 叶品言这一觉睡得那是一个畅快!至于赤魂的不满他是一点儿都不受影响。 只要修为没落下,别影响他签调就行。他现在的偶像就是薛叔,没准儿他好好学学日后也能混个统领威风威风。 叶小同学想的倒是挺美! 谁知,这人经不起念叨,想曹cao曹cao就到! 墨城钱塘正街,济仁堂内。 叶梅刚送走一位患者,就见薛凌风拎着一坛酒进来。 “薛统领,说多少次了,带酒走前院的门,别搁这儿过。这是药堂!多大人了,怎么不长记性!”梅姨清亮的目光直射薛凌风。 薛凌风也不生气,觍着脸哈哈爽朗一笑:“叶灵医说的都对,我粗人一个,别和我一般见识。省得你生气,我心疼。” “油嘴滑舌!”梅姨笑斥。看得出她心情颇为不错。 薛统领与叶梅的缘分还需从五年前说起。 萤飞草长,晴空朗朗。叶梅晨起去天行山采药,发现了躺在一块岩石后受伤的薛凌风。 那时的他还只是一名小小的校尉。迷迷糊糊之间给人救了回去。 武将素来心直,为报恩便常去济仁堂走动。慢慢的和同为灵武的叶望成了好友。 随着时光流逝,从当初报恩的心态逐渐转变为现在想要照顾叶梅余生。 这期间,他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情愫是从何时开始的。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尽管他不否认其中夹杂着报恩的意味。 “叶兄可在?对了,阿拾那小子呢?调令这一两日就下了。” 薛凌风边问边从药堂小门向里走。 “阿飞,前堂你和李叔先看着点。我去里屋,有事喊我!”叶梅忙叮嘱药堂的小伙计阿飞,然后后脚也跟薛凌风进了后院。 听他提及调令,问道:“上次是黎城,之前还去过荒郊。这次阿拾要调去哪里?” “兰心,这你不用担心。这次应该不会远。不过孩子大了,你总有一日要让他自己去闯。” 叶梅,字兰心。 “我明白,只是阿拾自小就让人不省心…”叶梅轻叹一声。 二人一入内院,就看到叶品言侧躺在梧桐树上。一手支愣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截树枝逗一只虎斑猫。 叶梅来气,一嗓子吼道:“你个臭小子!你给我下来!!!” “啊~哎吆!梅姨!你什么时候能温柔点?”差点从树上摔下来的叶品言故意皱着脸控诉。 “吭、吭!”薛凌风用拳头抵在唇边佯装咳嗽,暗示叶品言见好就收。 余光扫过面上笑意融融的梅姨,叶品言恍然,才忙又补了一句:“梅姨,我、我马上下来!” 梅姨这只“母老虎”通常是笑得越好,扯人耳朵就越狠! 叶品言纵身一跃来了个漂亮的翻身落地。转身之时还不忘给他薛叔眨眨眼。示意:好好表现。 叶梅把他俩暗地里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薛凌风,而后便揪住叶品言的耳朵将他提溜了过来。笑意满满的问:“阿拾啊!你刚刚说谁不温柔了?” “梅姨,你听错了,我、我是说你是最温柔的人。真的!”叶品言继续巧言狡辩。
叶梅手下暗暗使了力气,缓缓反问:“是么,阿拾?” “嘶~是是是,绝对是。”叶品言苦哈哈的决定将言不由衷进行到底。 叶梅笑得很舒心,看向一旁的薛凌风:“原来我还是很温柔的啊。” 薛凌风马上接口:“那是,那是!”丝毫不顾忌一点身为大统领该有的气节。 让还在嗷嗷告饶的叶品言简直没法看!他只能在心中先给薛叔点根蜡:薛叔这条追求之路还真是道长且任重啊!他一个小辈看着都着急。 梅姨看着眼珠骨碌碌转的叶品言心下不免叹气:看着个子挺高,但到底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啊! 刚松开手,叶品言就一蹦老远,揉着耳朵口中直嚷嚷:“梅姨,下次能不能下手轻点?” “想让我下手轻点啊?行,以后晨起前后东西两院的清扫先搞了!”叶梅悠悠的又补了一句:“既然这么喜欢逗猫,以后寻阿虎的事都包了吧!” “啊!”叶品言一脸不可置信:“不是吧梅姨,它是你的灵宠,可不是我的!何况它隔三差五就跑出去,让我上哪儿找去!” 叶品言苦着脸央求:“要么你还是继续拧我耳朵吧。就是~下次~嗯,稍微轻点。” “阿拾啊,你调令这两日就下了。记住,要谨言慎行。”薛凌风努力绷住脸,打岔。 “嗯嗯,我明白的,薛叔。”而后,他又欠揍的添了一句:“你还是先cao心好自己吧。” “好了好了,兄长出门义诊,你们闹闹就行了。晚饭想吃什么呀?”叶梅笑着问道。 “狮子头,叫花鸡,还有……”没等叶品言说完,身后淡淡传来一句:“想禁食?” “嗯,我~我只要一份三丝汤。”叶品言心不甘情不愿的改口道。 周叔推着轮椅停在几人身前,笑问:“薛统领过来了?还是十里香么?我这就去温酒。” 薛凌风爽朗大笑,递过酒坛:“那便有劳周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