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蹦蹦跳跳地朝王森言和苏心玥走去，夜凉梦笑着道：“走吧！不是说一起泡温泉么？”“啥？”王森言正躲避着苏心玥的追击，突然这么一句话，把他听蒙了，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她。苏心玥没料到他停下来，力度没控制好就狠狠地敲在了他的头上。“啊——”王森言惨叫着，捂着自己的头直跳。“嘶——”夜凉梦默默地后退一步，这力道不轻啊……心玥也太猛了吧？苏心玥也有点心虚，但她面对他也一时间说不出好话来，只能扭开脸颇为别扭地问了一句：“没，没事儿吧？”“疼死我了！”王森言幽怨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了夜凉梦，“什么泡温泉？”“你不是说一起泡温泉吗？”夜凉梦问道。“我什……”王森言正想反驳，就接收到了来自兄弟的“温和”的目光，狗腿地改口，“是是是，看我刚才，都被敲傻了！” “要不要涂点药啊？”苏心玥凑近看了看。王森言慌乱地移开眼，道，“不用……小爷我好得很……啊！”苏心玥轻轻一碰，他又惨叫起来了。“我就知道，我还是给你涂点药吧！”苏心玥打开小包，拿出药膏对他说道，“坐下。”王森言掩饰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装作无奈地坐了下来：“好吧。”同时，冲程光挑了挑眉，学着点学着点！论成绩，论样貌自己的确比不上程光，但是论追女生，王森言可以毫不犹豫地说，程光绝对没自己厉害。 苏心玥微微弯下腰，指尖蘸了一点洁白的药膏，然后小心翼翼地涂抹上去，轻轻揉着，扩大面积。温热的触感，女生垂下了几缕发丝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让不正经惯了的王森言难得正襟危坐，大气也不敢出。两个人之间，莫名地多了许多粉红泡泡。 等到擦完了药膏，四人才去泡温泉。 此时，仙界—— 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拂去了镜中的景象。梦丫头过得不错，他也就放心了。夜琛璟暗暗松了口气，然后缓缓站起，忽的踉跄了一下。“主子。”伊岚听见动静，立马走了进来，伸手就要扶他。夜琛璟摆了摆手轻声道：“不必。”再这般闹下去，他的身体怕是撑不了多久了，梦丫头，这仙界，这天下苍生，就靠你们了。但三叔一定会帮你们到最后。“去把那药给我拿来。”夜琛璟淡淡地说。“主子……那药……”伊岚一向平静的脸上多了担忧和不忍，终究她还是咬了咬牙，道，“是。” 走到书房，熟练地打开暗格，打开了一个用降香黄檀制作的精巧地小木盒，取出一颗药丸来，交给了夜琛璟。 “你出去罢。”夜琛璟看着那药丸，道。“是。”伊岚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夜琛璟微勾嘴角，吞了下去。下一秒，便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火两重天，浑身疼痛，有一股黑色的邪气不断在他体内冲撞着，想要突破封印。 那痛苦，绕是夜琛璟鼎盛时期也难以承受，更何况如今他身体羸弱。但他缓了缓，还是强压下喉中的腥甜，强行坐好，引导浑身的灵力来压制。成功将其压制后，已戌时，满身大汗。“主子。”约莫着时间差不多了，伊岚才推开门走了进来。 “水已经准备好了。” 夜琛璟刚想点头，就捂住了胸口，吐了一大口血来。 “主子！”伊岚脸色一变，急忙快步走上前扶住浑身冰凉的他。“无碍……咳咳，伊岚，去灵泉罢。”夜琛璟断断续续地说道。伊岚扶着他，摇摇晃晃走到了灵泉边上，替他去了外衫，只留下里衣，然后再将他小心翼翼地扶入泉中。 接触到温暖的泉水，身体逐渐暖和，损耗的灵力也在不断地补回，丹田的疼痛慢慢减轻，夜琛璟原本惨白的脸色终于有了一点血色。 “伊岚。”他低声唤道。 “主子。”站在薄纱外收拾衣物的伊岚动作一停。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夜琛璟仰头看向殿顶道。 “……奴婢记不清了。”伊岚沉默了一会儿，道。 夜琛璟叹了口气：“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才8千岁，莲瑛估计还要再小些。你俩就站在我殿门口，直视我的眼睛，半分害怕都没有。” “那时是我们不懂事。”伊岚道。是啊，初生牛犊不怕虎，明明是仙界那般尊贵的人物，他们俩居然可以毫不胆怯地与他对视。 “我倒是挺喜欢。”夜琛璟轻笑，“否则，又怎会把你们俩留在身边。”顿了顿，又道，“伊岚，若是我哪日走了，你们俩……” “我们会陪主子一起去了的。”伊岚平静地说道。 夜琛璟垂下眼眸：“你们可以不必的。”他们还年轻，还有那么多的美好时光没有享受，离了自己，估计能过上更快乐的日子，而不是终日闷在殿里，哪儿也不去。 “主子，在我们被你接进宫里的那一刻起，我们就立了誓的，从此，生死随君。”伊岚直挺挺地跪了下来，恭敬一拜，道。 夜琛璟微微一怔，继而轻声道：“生死……随君吗？”曾经，也有一个人这般说，可最后，她先走了。 伊岚这才察觉自己说错了话，急忙又要请罪，却被夜琛璟制止了：“罢了，早就放下了，替我更衣罢。” “是。”伊岚拿着衣服，低着头走了进去，恭敬地替他换上衣服，与他走回大殿，然后再为他倒好茶水。做完这一切，才退了出去。 刚关上殿门便听莲瑛唤她。“何事？”伊岚扭头问道。莲瑛犹豫了一会儿，才道：“主子他……还好？”伊岚静静地立在那儿，看着他，直到将莲瑛看得心中发毛，才缓缓开口：“还好。”莲瑛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能说的都说了，只能靠时间了。 “他说他放下了，可是，他眼中的悲凉我看的清楚，他从未放下过。不然，他也不会落到这般地步。”伊岚看着梅树，道。莲瑛叹了口气，低声道：“也不知，他还有多久……”“但是我们知道，无论他还有多久我们都会陪到底的，不是吗？”伊岚轻笑，“我们说好的，生死随君。” “嗯，生死随君。”莲瑛笑道。 是啊，不论主子还有多久，他们都会在一起的，那个誓言，从未忘记。 莲瑛抬头看着天空，默默地说道，五公主，真的只能靠你们了。 “阿嚏——”正在泡温泉的夜凉梦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是感冒了吗？”苏心玥问道。“不知道，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夜凉梦轻皱眉头说道。“肯定是穿太少了，受凉了。一般生了病，心情都会不好的。”苏心玥说道，“你看你的脸已经全红了。”“你确定不是泡的吗？”夜凉梦看着苏心玥同样通红的脸道。忽的，感觉身后有水声，她扭过头，就看见程光站在她的身后，手中拿着一条厚毛巾。 夜凉梦微微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将厚毛巾盖在了自己肩膀上。“借放一下。”程光对上她困惑的眼神，憋了好久，才艰难地吐出这么一句话来，然后退到了池壁上，继续泡。 夜凉梦：“……” 苏心玥：“……” 王森言：“……” 其他人：“……”明明感觉很过分的样子，为什么有种被喂了一大碗狗粮的感觉？！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程光冷冷地看了过去，所有人立马移开视线，低头的低头，看天的看天。 “我说兄弟，你这么着有个屁用啊！”王森言走到他身边，恨铁不成钢地低声说道，“你要说出来啊！你是关心她！不是拿她当衣架！”程光有点懊恼地挠了挠头，在心中挣扎了一会儿，道：“那我再来一次。” 王森言：“……” 谁都不服，就服你！ 神仙也救不了你的情商！ 我一个情场小王子为什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朋友！ 不停地深呼吸，安慰着自己可能这是学霸的幽默，定睛一看，忍不住抱粗口。尼玛您还真去啊！！！ 赶紧上前把准备拿毛巾的程光拉回来，留下夜凉梦一脸懵逼。 你这是要还是不要啊？还是真把我当衣架子了？ 苏心玥扶额，这个傻瓜！然后拉过夜凉梦道：“这样是不是暖和一点儿啦？有条厚毛巾就是好！” “你冷吗？要不给你？我去问问程光。”夜凉梦反应过来，道。 苏心玥：“……” 得，这也是个傻子！ 气鼓鼓地扭过头，不打算和她讲话了！真是的！她还真是好奇了，这两个傻子怎么能走在一起！ 夜凉梦看着她的背影，垂下眼帘，美丽的眼眸中，涌动着不知名的情绪。 泡完温泉，已是傍晚。四人回到了别墅，换了一身衣服，打电话叫餐厅送来晚餐，吃过之后就回房了。 “咚咚——” 坐在床上的夜凉梦小心翼翼地收好画，道：“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