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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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攥着钱来到了之前来过的私人医院。 那个小医生还在这里，她在忙于写些什么，头也没抬，只是如往常一样，摆了摆手：“坐，请问身体哪里不舒服……” “手术。”黎阳说。 小医生愣了一下，抬起头，迟疑了好几秒：“呀！是你！” 黎阳点点头。他知道自己剪了头发，脸上也被熏黑了，时间还过去了很久，所以认得有些勉强。 “你……不会一直拖着了吧？”小医生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是啊，不过我身子骨硬朗，也算撑过来了。”黎阳说。 “骨折也算了，脾脏破裂居然还能硬撑着……你真是我见过最硬的男人。”小医生圆滚滚地瞪着眼睛。 “啊？”黎阳一愣。 “啊！不是，我是说身体……不对，我是说……”小医生反应过来，红着脸，语无伦次。 “好了，快给我安排手术吧。”黎阳没心思逗她，尽管小医生真的沉鱼落雁。 小医生重新给黎阳做了一遍检查，惊奇地发现他手臂的骨折已经在自愈了。 “你的身体真是出乎意料，连断裂性骨折都能在骨髓的生长下自愈。”小医生说，“那么看来只需要定个骨钉就好了，最重要的是你的脾脏。” “它怎么了吗？”黎阳问。 “虽然脾脏破裂得不严重，但由于你视而不见，它已经恶化了。”小医生白了黎阳一眼，“只能切除一部分了。” “啥？切除？”黎阳吓得差点从病床上蹦起来。 “放心吧先生，不会影响正常生活的。”小医生说。 “可是，会影响到气吧？”黎阳问。 “气？哦——那是肯定，中医上讲‘脾脏虚衰，气血乏源’嘛。”小医生说。 “嗯……”黎阳陷入了纠结。要知道他无法突破常人的桎梏，就是因为四肢发达，气却藏匿在身体里，而翼者强于凡人就是因为能将气力运用到极致。黎阳才刚刚掌握气没多久，这一下又要把他打回原形。 “别犹豫了，切除了一部分可能会使身体虚弱一些，但不手术的话你连命都要没了。”小医生说。 “好吧。”黎阳做了决定，大不了以后再练就是了。 小医生准备好手术器具、手术灯，就打算给黎阳安排手术了。 “诶，医生，我能不能……先付一部分钱。剩下的在住院的时候再补给你。”黎阳面露难色。 “可以呀，没问题呀。”小医生倒是答得爽快，“医院都是可以先手术后凑钱的嘛。虽然我们这里是私人医院，但也是和正规医院一样的。” 黎阳瞬间放松下来，点了点头。 经过一下午的手术和休养，黎阳总算是来到了住院部。 “真是麻烦你了。”黎阳说，“那我衣服兜里有12000G，我现在只有那么多，先给你吧。” “等你凑齐了再给也不急。”小医生写着什么东西，看都没看黎阳，“现在休息最重要。” 黎阳深吸了一口气，开始了闭目养神。他在想，如果有陌雪儿的圣光，会不会加快痊愈？ 这两个月以来黎阳一直昼夜颠倒，晚上开始上班，白天呼呼睡大觉，现在躺在这么柔软的床上，还真是让黎阳昏昏欲睡。 由于是私人医院，所以来看病的病人不多，住院部更是空荡荡的。整个房间里寂静极了，让黎阳不由得想念热热闹闹的那些时候。 就在黎阳即将进入梦乡时，他听到了一声凄厉的尖叫。黎阳猛地瞪大眼睛，这个声音就是那个小医生的，他迅速坐起身，但随即脖子便充满了青筋。 “靠……”黎阳疼得龇牙咧嘴。他的胃部上方剧烈地传来了针扎一样的痛苦，直接地冲击着黎阳的大脑神经，冷汗瞬间从他额头冒出来。 “这手术刀口……还真疼……”黎阳捂着肚子，大口大口喘气以缓解疼痛。 “啊——别过来！”小医生无助的声音再次传来。 黎阳二话没说，忍痛下床，快速来到了一楼。他看到小医生满面惊恐地站在那，大门口逆着光芒正爬过来一只绿色的人形阿波利斯。 听到了黎阳的脚步声，小医生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跑到黎阳身边。黎阳也下意识地把小医生护在身后：“有我在，别……” 黎阳戛然而止。 他倒不是为担心自己有伤而打败不了异型，而是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话和下意识的行动而感觉震惊。 就算口口声声说因为千夜再也不想动武，但关键时刻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去保护、去迎击。 或许，这真的也是千夜所希望黎阳成为的样子。 “先……先生，你刚动过手术……还……还是别……”小医生已经吓得语无伦次了，她抓着黎阳的胳膊的手一直在抖，双腿也不挺打颤。 “放心吧，区区一只超级异型者而已。”黎阳冷静下来。由于很久没有再与异型战斗，遇到这只阿波利斯的那一刻居然连他也慌张了。 可黎阳是谁？黎阳是经历过很多次大规模战争的人，他岂会怕？ “你这里有什么武器吗？”黎阳问。 “武器……我这是医院，哪有什么武器啊……”小医生的眼眸格外无辜。 黎阳尴尬地挠挠头，谈吐之间，阿波利斯已经爬到了黎阳脚边。 “先生！”小医生吓得腿一软，一下子坐到地上。 “既然没有武器……那么就用小夜教我的翼技化形和大姐教我的拳法来干掉你！”黎阳把食指和中指放到眉心，一团烈火从指尖燃起。顿时，宽大的炎翼蓦然展开，热浪滚滚，使得小医生不禁向后挪了几米。 “呵啊啊啊啊！”黎阳狠狠一拳，携着烈焰，将阿波利斯的脑袋打穿。一圈烈火盘旋，无数花火之中，阿波利斯翻了个身，一蹬腿，不动了。 黎阳松拳，张开五指，火焰缓缓熄灭。身后的小医生已经从惊恐变成了惊奇，她望着张着炎翼的黎阳，捂住了嘴。 “天……天使……”小医生瞳中映着火光。缓过神来的她连忙就要站起来鞠躬感谢，却被黎阳扶住了肩膀。 “诶，翼行者可以是天使，但天使可不都是翼行者。”黎阳笑笑，“你自己不也就是一名白衣天使吗？” 小医生半张着嘴：“谢……谢谢！你……你的医疗费和住院费，我……我不要了！” 黎阳想了想说：“那可不行。你这私人医院本来挣钱就少，我还能白嫖不成？如果你真想感谢的话……” 黎阳凑到小医生面前，两者的鼻尖就差了三厘米。 “什……什么？”小医生吞了下口水。 “那就管我几顿饭吧。”黎阳说罢，擦肩而过，回到楼上去了。像他现在这么需要钱的家伙，能省一点是一点。再说了，比起他为省钱买的馒头，说不定她做的饭菜的营养更能让他康复得快呢。 望着上楼的黎阳，小医生支支吾吾地喊：“好……！” 黎阳叹了口气，他完全没有因小医生的感谢而感到高兴。一面欠着闻一钦钱，一面又欠着医院的钱，现在还真是非常急用钱呢。 看来，得尽快把手伸向赏金目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