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二章 吞纳天道之力
在向太一门高层发起挑衅之前，柴信已然联络过神州门驻扎在太宁城的首脑，并将自己的部分计划透露给了对方。 其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们在柴信施展计策之时，于城内煽风点火，挑起众人对太一门的不满情绪。 此时，正是有神州门这些门人在各处掀起动乱。 城中自然不乏明眼人，看出了某些人在有意引导着众人的情绪。 但更多却在极端的恐惧之下，不自觉地成为了盲从之人，跟着神州门众人四处挑起纷争。 而那些明眼人之中，也有不少都对太一门怀有宿怨，此番索性趁势而起，展开了报复。 不多时，整个太宁城彻底乱了。 最后，甚至有人开始对内城发起了冲击。 太一门这些年来，作威作福的时间实在太久了，几乎所有仙界势力，都受过他们的欺压和针对。 平日里慑于太一门势大，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忍气吞声，但心中的怨气却越积越深。 今日，各大势力之人在死亡的威胁之下，终究是顾不得太一门的权威，发起了攻势。 而且他们也觉得，即便是太一门那等庞然大物，在这么多势力联手反抗的情况下，也不可能严惩所有人。 所谓的法不责众，便是这个道理。 对于大部分种族而言，躲在群体之中，都会觉得更加安全。 如今浩浩荡荡数千万人，怀着积压多年的宿怨，一起向着太一门展开了最为激烈的报复。 在这种情况之下，众人心里早已没了恐惧，所剩的只有宣泄仇恨的快感。 到了这个时候，躲在内城中的太一门众位高层，终于慌了。 “这贼子，居然挑唆众人对抗本门，此计简直卑劣恶毒到了极点！” “不论计谋卑劣与否，总是让他得逞了。如今该计较的，却是我等要如何应对？” “数千万修士作乱，即便城卫军倾巢而出，也绝不可能弹压得下来。甚至即便催动护法大阵进行镇压，也未必能取到多少战果……” “依我看，还是赶紧撤掉护法大阵，让众人散去……否则且不说姜玄黄是不是真有胆量，借天劫破城，单是这些趁机作乱的无耻匪类，便能将整个太宁城变为废墟！” “不错，大不了跟那孽障决一死战。若是这样怯战下去，导致太宁城被毁，我等即便在大阵护持之下侥幸不死，也必然会被高层严惩，留下万古骂名。” 这些人已经意识到，柴信施展的阳谋何等犀利，简直能够兵不血刃的毁掉整个太宁城。 即便是护法大阵全力催动，也不可能防得住数千万修士在内部作乱。 更何况眼下掌阵之人已经身死，就凭他们这些圣仙的力量，即便不惜燃烧本源，也最多就能发挥出护法大阵的三四成力量。 在这种情况下，面对数千万修士的动乱，他们根本没有一丝希望能够弹压下去。 如果最终太宁城在动乱中彻底被摧毁，那么等待他们的严惩，甚至会比死亡还要恐怖。 毕竟自太一门建立以来，还从未有过城池内部动乱，导致毁灭的先例。 一旦他们成为史无前例的存在，不仅会“青史留名”，同时更会让高层出离愤怒。 他们既不想背负这种遗臭万年的骂名，也不愿承受高层的极端怒火，最终只能做出一个并不情愿的决定―― 撤去护法大阵。 相比于战死沙场，他们更害怕高层不可预料的严厉惩罚。 毕竟战死之后，他们起码能得到一个身后的美名，自己的家族也会因此受益。 倘若最后因严重过失而被高层处死，不仅身后之名会臭不可闻，更会连累他们各自的家族。 整个家族都会因为出了他们这样史无前例的罪人，而背负千秋骂名，很可能永世无法洗刷干净。 虽然修士修的便是逍遥自我，很多时候都不会管旁人死活，只求自己能在求道之途上更进一步。 但是，在明知自己几乎必死的情况下，他们却也会开始顾念家族。 就像嵛祖这等存在，若非大限将至，根本不可能对一个刚收入门不久的小徒弟，就耗费这么多的心思。 甚至不惜在这位弟子经受历练时亲自跟随左右，这是他所有弟子都不曾享有的待遇。 说到底，还是人之将死，总会考虑一些诸如身后名、道统传承之类，平日从不会太过在意的东西。 太一门这些高层也是如此，他们现在就面对着横竖都难逃一死的局面，自然也开始想一些身后之事。 “好！大不了便是一死，我辈修士若是连生死都无法堪透，那不是修了个屁？” “死则死矣，却不能这样窝囊地缩在城里，被那些受不住蛊惑的蠢驴围攻而死，丢不起那个人！” “既然众位皆有此意，那我等便去与那孽障决一死战！纵然不能杀了他，也要进一步增强他的天劫，让他死于劫灰之下！” 一番简短而急促的议论之后，太一门众高层总算是有了决断。 紧接着，上百道身影如蝗虫一般，自内城中冲天而起。 同时，一阵整齐的咆哮响彻云端。 “护法大阵已撤，姜姓小贼受死！” 说话之间，太宁城上空的金色光晕随之淡去。 城中发动暴乱的众多修士见到这一幕，纷纷停下了动作，抬头望向天穹。 “这些缩头乌龟，还真有胆出城迎战？” “若是真有那胆量，也不至于憋到如今！我看不过是被神州门那位逼急了，狗急跳墙罢了！” “既然护法大阵已开，我等何不速速离去，也免得太一门援军随时赶到，届时想走都走不了……” 感受到护法大阵已经被撤除，城内各大势力的修士也都止住了刀兵，开始思考退路。 先前是在柴信的死亡威胁之下，他们才不得已爆发了心中隐忍多年的怒火。 如今既然看到生机再度出现，他们自然也就没了先前那份拼死之心。 说到底，太一门终究是如日中天，无人不敬畏三分。 很快，就有人开始撤离，向太宁城外遁去。 其实最早离开的一批人，正是神州门驻扎在此的人马。 这也是柴信早就叮嘱过他们的事情，此番既然与太一门结下如此仇怨，若让他们还留在城中，岂不是自寻死路？ 待太一门援军一到，他们会第一时间被针对。 在如此深仇大恨之下，甭管各大势力之间的任何默契，都已经毫无用处。 实际上，柴信先前联络城中神州门门人之时，还不忘让他们向永宁州，乃至整个仙界的各大主城传递消息。 令那些驻扎在太一门城池中的神州门人员，在得到消息后尽快撤离。 虽然太一门因为此间之事，迁怒他们的可能不大――这并不是说太一门如何宽宏大量，而是太一门在神州门的各大城池之中，也有很多驻扎的人员。 但是，为了避免太一门高层，在怒火攻心之下做出什么疯狂举动，当然还是让自己人先行撤离为妙。 “还算有几分骨气，不至于让我看扁！” 柴信立于玄黄印下方，浑身都被霞光笼罩，强大的法力护持周身，尽管有些艰难，但却依旧稳定地抵挡住了身后的天劫。 感应到上百位圣仙强者卷入劫中，天地间的劫气果然又浓郁了不少。 虽然这些人加起来的影响力，哦度远不能与白发老道相提并论。 但如今这天劫已经恐怖到了极点，在这个基础上哪怕再再强一分，都会让渡劫之人的风险提高数筹。 “库嚓！” 浓郁的劫气翻滚之下，方圆数千里的空间竟是直接崩毁，显出了一道道漆黑幽深的裂缝。 裂缝之中狂暴的能量四溢，瞬间与漫天的混沌天雷融合，正是令人闻风丧胆的空间潮汐。 虽然在下界时，很多神通六七重的存在，都能随意撕裂虚空，引起空间潮汐泛滥。 可那里毕竟是下界，无论是空间的稳固程度，还是被撕裂后爆发的空间潮汐恐怖程度，都远远无法跟仙界相提并论。 仙界的空间潮汐，足以让圣仙心惊胆战，一个不慎甚至有陨落的风险！ 尤其是当这些空间潮汐与混沌天雷结合之后，更是引发了某种玄妙的变化，威力更增数倍。 若是一般的圣仙，必然是碰着即伤，沾上即死！ “那是空间潮汐！居然与混沌天雷融合了，仅仅是远观，都让人忍不住通体发麻……” “怕什么，此来便是赴死而已。能让天劫增强到如此地步，正好让那孽畜渡劫成功的概率更低数倍！” “不错，此战唯死而已，岂惧所谓劫数？杀！” 到底都是圣仙层次的存在，虽然平日里极为惜命，但真到了生死关头，却也不乏胆气。 毕竟能修炼到这一地步的存在，又有谁不是历经无数次生死？ 无论是与人搏杀，还是悟道时的凶险，乃至于渡劫时的万般劫数，都让他们早已磨炼出了一颗直面绝境的大勇之心。 “倒是比方才像样了不少，看在这个份上，我便只取尔等性命，不毁城池了。” 面对太一门众人视死如归的模样，即便分属敌对，柴信眼中也不由闪过一丝赞赏之色。 不过，赞赏归赞赏，既然是敌人，那就必须要施以雷霆手段。 之所以明言不再有毁城之意，原因却并不像他说得那般冠冕堂皇。 实际上，他纯粹就是不想浪费了天劫之中的天道之力、 天劫每一秒的消耗，对于造化神玉而言都是不小的损失，原先之所以仗之对敌，那也是迫不得已。 但如今这个局面，却就犯不着那般浪费了。 毕竟即使是摧毁了整座城池，对柴信而言也没多少好处。 相反，眼下天劫之中的每一丝天道之力，才是最为珍贵的无价之宝。 更何况，太宁城中说不准还有一些来不及撤走的无辜之人，柴信也没必要殃及池鱼。 待他借助天劫之力提升实力之后，完全可以凭自身实力，去逐一击破太一门的各个城池，了结历来积攒下的仇怨。 到那时候，也便不会有殃及无辜的可能，同时也能应对太一门的诸般报复手段。 对于旁人而言，这个目标不可谓不远大，甚至可以说是不切实际。 但是对于拥有造化神玉的柴信而言，却已然称得上触手可及。 “小畜生，你何必给自己脸上贴金？你以为借着几道天劫，便能毁掉本派一座主城？痴心妄想！” “哈哈哈，他不过是胆怯了而已，钱兄何必揭穿？他若敢毁了本派城池，高层必然不死不休，嵛祖也护不住他！” “本以为是个无法无天的主儿，原来也有怕惧……” 此时，太一门众人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或者说，是清楚在这等恐怖天劫之下，绝难有什么活路。 因此，哪怕他们面对着沾上就足以神魂俱灭的天劫，依旧是满脸的云淡风轻。 柴信当然也明白，这些家伙是故意言语相激，只求能够速死，免得被活捉，再要承受更多无法想象的苦楚。 “我是个心怀仁慈的人，既然尔等这般迫不及待地想要赴死，当然得成全。” 话虽然这样说，他却并未立刻向众人动手。 相反，他手掌猛地向上一拍，将玄黄印拍上高空，同时全力催动造化神玉。 刹那之间，虚空之中几乎沸腾的劫气，便以一种rou眼可见的速度变淡。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漫天的雷霆便已经少了近半，连空间潮汐都消散了不少。 相比于击杀面前这上百太一门高层，柴信当然更加看重造化神玉能够吸纳的天道之力。 毕竟以现在的状况，每多耽搁一秒，便会损失许多天道之力。 “哈哈哈！不愧是主人，这天劫之中蕴藏的天道之力真是充沛！经此一役，我的威能至少能再恢复一成！” 造化神玉无比欢畅的声音在柴信脑海响起。 “或许，还能重新开启某种能力……” 听到它这么说，柴信也不由有些期待。 且不说此番究竟能修复什么样的功能，单是神玉的威能提升一成，就足以让他的整体实力再增十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