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半年
这世上绝大多数修士，其轮海都是枯寂一片，或呈墨绿色，或漆黑如夜。 拥有轮海异象者万中无一，张子陵也是如此。 在李颖的帮助下，他用了十来天，感应到了苦海与生命之轮，顺利踏上了修行之路。 按老人家的说法，他这种速度已然算是极快，多数人这个过程都要耗费数月，乃至一年半载。 而更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感应到苦海。 张子陵的速度，已然无愧“仙苗”之称。 只是，对比柴信刹那感应到苦海与生命之轮，甚至自然而然就能运转《道经》起始篇，他这速度便显得不足为奇了。 李颖并未觉得失落，能于大限将至之时，遇到一个身怀轮海异象的弟子，还有一个足以称为仙苗的弟子，她知足了。 修行无岁月，半年时光悄然而逝。 这半年十分平静，柴信和张子陵甚至未曾离开过木屋与竹林，始终在潜心修行。李颖是个称职的师父，为了两个衣钵传人的未来，可谓费尽心思，不遗余力。 金霞洞天普通弟子，每年只有五六瓶“琼华露”辅助修炼。 她不仅为两名弟子争得了仙苗的名额，让每人每月即可获得十瓶琼华露，而且更是把自己多年来的收藏，毫无保留地拿出来供给他们。 另外，有关柴信轮海异象之事，她连门派高层都没有禀告，而是隐藏了下来，以防有心怀叵测之人暗害。 这样一来，柴信既有充足的资源修行，同时也避免了身处风口浪尖的危险。初次修炼便那般惊人，传出去必会引起轩然大波，令多方觊觎。 李颖还一再告诫与监督，令他们不得冒进，要稳扎稳打，将基础夯实。 这半年相处下来，柴信两人也完全感受得到老人的一片关爱之心，都很是听话。 若是依照柴信本身的修炼速度，加上金霞洞天与李颖的资源供给，早就可以挖掘出生命之命，甚至是开始在苦海中凝结“神纹”。 但他却一再压制修炼速度，务求将基础打牢。 熟知原著的他比谁都清楚根基的重要，同样是一個境界，天骄与寻常修士的差别，简直判若云泥！ 尤其是当他发现自己的轮海异象后，就更加不甘心落后于人。 原著中叶凡的金色苦海之强，完全不必赘述。 他不指望能一口吃个胖子，现在便去跟荒古圣体比高低。但更不愿草率行事，平白耽误了自己。 于是，这半年来便依照《道经》起始篇记载的玄法，不断打磨苦海，激发生命之轮。 借着体内残存的诸多药力，倒真让柴信取得了不小的成效！ 原本，苦海在脐下占据的空间不过绿豆大，而今已扩展为与鸡蛋相仿。 初时只是暗藏紫意的生命之轮，更是已变得紫气茫茫，云蒸霞蔚，令整个苦海都化为了紫色！ 付出的代价，便是柴信识海空间中剩下的两颗元灵丹，以及那颗相比而言无足轻重的气血丹。 也幸亏有《道经》起始篇中的妙法相助，才令他没有再次减龄，变成一个孩童。 代价固然大，可收获同样惊人。 柴信在苦海与生命之轮的蜕变中，经历了数次脱胎换骨，体魄与气血已然强大到了极为惊人的地步。 两个月前，他与境界后来居上，已经于苦海中开凿出一丝命泉的张子陵切磋，结果对方竟连他一招都接不下！ 这让本来憋了许久，觉得终于能压“师兄”一头的张子陵大为郁闷，同时也非常震惊。 其实何止是他，便是亲眼目睹了切磋过程的李颖，当时也倍觉不可思议，心中愈发笃定，要将柴信送入金霞洞天依附的圣地。 “不知叶凡现在实力如何了，我历经蜕变的体质，能否与之一战呢？” 清晨，柴信盘膝坐于屋顶，收敛了因运转玄法而激起的轮海异象，望着初升的朝阳喃喃自语。 “是啊，转眼都半年了，也不知叶凡庞博他们怎么样了，还有其他同学。” 另一间屋顶上的张子陵正好收功，闻言也面露感慨之色。 半年虽然不长，两人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地球上的种种依旧历历在目，但已显得极为遥远。 就在这时，一道神虹从天空落下，落到两人身前的空地上，正是从掌门那儿回来的李颖。 “你们两个收拾一下，往山门处向周长老报到去吧。” 李颖语气温和，望向两人的目光满是赞许。 此二子不仅天赋绝伦，而且还耐得住寂寞，真心听从教诲，半年来修行不辍，一步未离竹林，更无丝毫埋怨。 “师父，终于要放我们出去了？” 柴信剑眉微挑，有些诧异。 金霞洞天每个月都会安排弟子外出历练，这他们自然知晓。但李颖始终不放二人出山，未曾想今日居然主动开口了。 “是去哪里，什么考核？”张子陵直接问道。 每次历练的内容都有所不同，随行长老会为他们的表现评分，年终更是会按一年之总评决定众人的地位。 评价越高者，地位也越高，自然便能获得更多修炼资源。 “详情去问周长老，为师岂有闲情给你们打听这个？” 李颖白了两人一眼，随即还是开口叮嘱。 “你二人初次历练，经验不足，须谨言慎行。既然是历练，则必有风险，纵有长老在侧，也未必能时时护你等周全。” “师父放心，我们会小心行事。” 面对这等关怀之语，柴信和张子陵又非不识好歹，赶忙认真应下。 随后，两人简单收拾一番，便拜别李颖，往山门而去。 今日参与历练的弟子众多，足有三十余人，此时皆已井然有序地排列在山门前。 “信儿，子陵，就等你二人了！” 广场南侧，一位身穿青袍，面容清瘦的中年道人提剑而立，看到柴信二人，不苟言笑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此番是你二人初次历练，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知道么？” 这位周长老说起来还是李颖的后辈，后者对其曾有指点之恩，故而此时才出言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