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苦海无涯，孤舟划行
逝去的时间是被拉的极长的一缕斜阳，金黄的书本上依稀可见过往的欢笑，我们合上了书本，于是告别了过去…… “三，二，一” “我们毕业啦！” 照相机定格在了众人欢笑的一幕，学习生涯的结束，青春的开始，不管日后如何，此情此景，会一直保留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多年后 “咔！”天空被一层厚厚的乌云压着，雷霆闪烁，倾盆的大雨无情坠落人间的大地，公交车里，叶紫笙头倾倒冰冷的车窗，目光随着公交车来回转换光景。 雨夜朦胧下的车水马龙，车内寂静无声，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憔悴，有人拿出手机刷短视频，重复千万遍，印刻脑海中，音乐在好听，也就那几十秒，叶紫笙听的有点烦，眉头紧锁。 一天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回到家已是晚上九点，空无一人的房内，仅简单安置的家具，眼前景入目，叶紫笙感到一股孤寂悲凉，她的眉头从不曾彻底舒缓。 无美味佳肴，仅是一碗方便面，香料刺鼻，味道很足，枯燥乏味的日子下，那碗方便面是最后的倔强。 打开电视，都是一些披着仙侠玄幻的爱情剧，叶紫笙抱膝坐在沙发上，眼眸平静，看着电视发呆。 俗话说物质匮乏，精神食粮来补，这对于叶紫笙来说很简单，毕竟从小到大闲来无事她就会发呆，家具是智能的，十点准时熄灯，简直比自己的mama还要暖心，虽然，她从未见过自己的mama。 月亮是朴实的，公平的看待一切生灵，玉华光芒洒落，窗帘投入月光，照射在叶紫笙微滞的眼眸上。 “真累，这样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呢……” 若是世上有仙人该多好啊，那种超然物外的，逍遥天地间的那种，真是令人向往。叶紫笙抱膝侧躺，想象着自己身处云端之上，耳边是嘶鸣的狂风，抬头就是圆月，低头就是万家灯火，她不用站在高山绝顶就可见云海浮沉，她可以像一只翱翔的苍鹰一样在翻腾的云海间游玩。 没有世俗缠身，没有牵挂扰心，她是自由自在的，天地华宇，四海八荒可任由己行。 叶紫笙呼了口气儿，闭上眼眸。 凡人不可见之景，凡人不可触之物，古老的传说是虚假吗，黄帝内经所讲百年未老的人类真的存在吗。 她不知，亦无法知，不可能知，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叶紫笙攥紧床单，嘴唇轻咬，微微在啜泣，心好堵，真的太堵了，不顺心不顺意，只能寄托描绘的虚幻，与沉迷虚拟世界的人相比，自己不过是稍稍好一点，终究和他们一样接受不了冰冷的现实。 寒风凛冽，朦胧的雾霾下埋葬的是无数年轻人的幻想，繁华的外表下葬送的是那本就不多的潜力。 一声轻叹，道尽万千愁绪。 “叮铃！”软枕边手机震动，是李承打电话过来。 “喂，小叶，你最近过得还好吗？”深沉的声音传来，叶紫笙静默不语，良久，发出轻音声，道“班长，我过的挺好的” “嗯，小叶，一个人在外，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一心扑在工作上，累了乏了，就出去走走” “嗯，好的，谢谢班长”叶紫笙轻铃般甜美的声音传来，李承嘴角上扬，他把声音调成了免提，挂了电话后，周围人恭维，“李主管真是让人羡慕啊，未来的嫂子一定很好看吧。” 李承点点头，微笑回之，“她在我心中是最美的！” 曾经被老刚灌酒的不爱喝酒的男子，现在已经是酒场的老手，他与李承同入一家职场，待遇与职位并不能与其等同，但他却看透了很多事，醇酒入肚，愁丝满飞，掐灭的烟头缭绕缕缕白烟，浮现了那个爱笑的恬静美丽女子，他微微摇头。 不知何时，爱情变成了炫耀的资本。 在同事的怂恿下，他续喝一杯，耳边是激情澎湃，内心是无尽悲凉，“这酒不好喝，还是米酒好喝，但是那个味道的米酒却找不到了。” …… 叶紫笙辞职了，他亲自抹去了那个城市自己的痕迹，带着初心，来到了江浙最北边的城市，也是自己的家乡，湖州。 湖州是一个很尴尬的城市，没有什么存在感，他的周围都是一些万亿元GDP的大城市，北金陵，南临安，东吴州，西毗邻天目山，江浙多山地，湖州是最后的大平原。 走在南浔古镇，走在十里银杏，踏上避暑胜地莫干山，遥望云霞腾跃的仙山湖，回望绿水青山的吉安，来上一碗热腾腾的干挑面，或品啜一口白茶紫笋，细感茶圣陆羽的当年风范，这里是一个文化底蕴极深厚，环境极美丽的城市，它不该被金钱至上的时代淹没，这里，真的很美！ 这里每个县都配备了高铁，交通方便，来往的大多都是旅客，这里的生活节奏很慢，人们都很朴实，公交车上老人在话家常，有农民妇女带果蔬青菜搭乘公交，没有乘客厉声阻止，窗外绿叶成荫，草木作林，清新的空气，久别的奢侈啊，叶紫笙挂着浅笑。 家是家，乡是乡，家是心灵的寄托，乡是心灵的归宿，心之所往，心之所归，是寄托与归宿的区别。 遨游四海，死后终是黄土，落叶归根，入土为安，千百年来始终如一。 落叶不归根，死亦不瞑目，如是耳！ 古道徐风，青松常春，藤蔓蜿蜒，澈泉流水，石上清泉明日照，山连山，岭连岭，云雾清晨，金霞丈飞，芳花华草，琼枝绿叶，遥遥的咕咕声回荡山林，墙院内已有早起的老者。 叶紫笙步入石亭，不大一会，就有老人出现，他们看到叶紫笙先是一愣，随后慈祥的笑问道“女娃啊，你又来啦”没有问叶紫笙来的原因，只问一句又来啦，声音中透着对叶紫笙满满的关怀。 他们坐下与叶紫笙对棋，她输的很惨，根本不是这些老人的对手。 “另一个爷爷呢”叶紫笙询问。 “去年的时候，走啦，去找他的婆子了” 叶紫笙点点头，目光微暗。 老人倒看的开，安慰叶紫笙道，“那老陈头走的时候安详的很嘞，没有遗憾了” “谢谢爷爷开导，我看得开” “看得开就好了，烦心事不要憋在心里，知道不” “嗯，我会的” 石亭内响起众人笑声，虽然一直输，但叶紫笙玩的很开心，因为，心不堵了，至少现在，她能找回原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