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湖畔野餐
旅行之月的贝卡湖边已然染上了一层绿意，各色不知名的野花也在道路两旁尽情的绽放。 晨曦照在湖面，清晨升起的雾气渐渐散去，神秘的贝卡湖在两位女孩的面前揭开了面纱。 一阵轻风吹来，带着湖边的水汽，青草和野花的香气，路边偶尔传来的虫鸣鸟叫和马车内少女的笑声很自然地组成一首欢快的曲调。 从贝卡男爵城堡到方特尔小镇距离并不算近，需要大半天的行程。 午餐时间很快就到了，索菲雅觉得有点饿了，于是拉了拉车厢里的小铃铛，让年轻的马车夫在附近找个地方停下来。 等马车停稳，索菲雅就和黛芙妮一起拎上昨天就让小女仆贝琪准备好的野餐篮下车。 小约翰将马车停靠在湖畔小径的路边，然后从饲料袋里掰开一块豆饼喂给自己的老伙计。 曲角马开心地嚼着主人塞到自己嘴里的食物，咯吱咯吱地咀嚼着，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望着这两个小姐拎着野餐篮的背影，小约翰觉得眼前仿佛是一幅最美丽的画。 不过这画里的生活离自己太远了，他轻轻摇摇头，翻身登上马车打算取出一些准备好的干粮。 那是一些黑面包，是自己母亲昨晚亲自给他烤的，虽然放了一晚有点硬，但是合着水，作为午餐还是没问题的。 小约翰刚准备掏出自己的午餐，一只白皙的小手从马车下面递过来一块松软的蛋糕。 “来尝尝，这是贝琪做的紫蜂蜜蛋糕。” 年轻的马车夫擦了擦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伯爵小姐递过来的美食，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好。 “呃，呃……这怎么好意思……谢谢您了，索菲雅小姐。” 索菲雅朝着小约翰笑了笑，然后又转身一蹦一跳地拎着野餐篮，往湖边堂姐的方向走去了。 正午的阳光有点强烈，黛芙妮已经在湖边的一棵大树的树荫下找了一块平坦的草地，铺上了准备好的野餐垫。 朝走过向她的索菲雅，招呼道， “索菲雅，快过来，帮我把午餐摆出来。” 女孩在野餐垫边蹲下身，把野餐篮里食物一一取出来，放在野餐垫上。 野餐篮里有贝琪一大早就为小主人准备了紫蜂蜜蛋糕和混合了新鲜浆果的生菜沙拉，还有一些夹了野猪火腿和鸡蛋的三明治，这些都是索菲雅平时喜欢的食物。 两人围着野餐垫，一起侧身坐在碧蓝色的湖畔，周围开满了各式各样的野花。 远处高耸的雪山倒影在蓝色的湖面上，高山的融水汇集成潺潺的小溪流注入到贝卡湖中。 在美丽的湖光山色之中品尝这些熟悉的食物别有一番风味。 “尊贵的女士们日安，请问介意一位追寻灵感的旅人加入你们的午餐吗？” 小姐妹们正准备开始愉快的野餐时，从旁边树林里却传来了一位陌生男子的问候声。 一位怀抱莱雅琴的男子，牵着一只杂毛的陆行鸟从大树的后面绕了出来。 “我是一位来自诺托斯迪亚公国的吟游诗人，此前一直在大陆的南方游历，你们可以称呼我邓尼斯，两位尊贵的女士此行是去郊游，还是准备远行呢？” 吟游诗人将自己坐骑的缰绳随意地挂在树杈上，就自来熟的向索菲雅姐妹俩介绍自己。 黛芙妮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她不喜欢和这样的陌生男子打交道，而且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似乎有点轻浮。 不过性格开朗的索菲雅则并不在意，她对所有新鲜的事物都保持了浓厚的好奇心。 “邓尼斯先生，我叫索菲雅，这是我的堂姐黛芙妮，一会儿我们准备去方特尔小镇，你呢？接下来要去哪里？” “哦，为了寻找心中的灵感，我遵从内心的声音来到这儿。 “狩猎之神曾指引我游历了南方广阔的草原；现在四风之神又引领我来到这里美丽的贝卡湖畔，与两位如此美丽的女士相遇。” 邓尼斯从行李里掏出几块干粮，就自顾自地在二人的野餐垫旁坐下，边吃边说起来， “听说最近有一支叫做金琥棘的商队马上准备穿越埃厄蒂斯沙漠。 “我打算加入他们的队伍一起穿越沙漠，然后再前往弗朗迪斯王国。 “听说那儿有最醇美的葡萄酒，还有热情的少女。 “嗯，美酒、少女加上音乐，灵感一定不太远了。” 索菲雅此时注意到，在这位吟游诗人的腰间别着一个皮制的酒囊，大概经常打开使用的缘故，瓶口处的皮质已经被蹭得光滑油亮。 虽说这人看起来有点神经质，不过他有关于商队的消息，索菲雅还想再套套话， “邓尼斯先生，你刚才说有一支即将穿越埃厄蒂斯沙漠的商队，你可以告诉我们更多的关于他们的消息吗？” “既然美丽的索菲雅小姐对商队感兴趣，我自然要将我知道的所有消息，全部告诉你们啦。 “我在索蒙德特城就听人说，有一群瑞恩王国的商人正在收购雪兔毛皮，狼蛛丝，还有月桂香料这些索蒙德特地区的特产，他们还四处在雇佣向导和仆从。 “看样子应该是准备沿着绿洲走廊，穿越埃厄蒂斯沙漠前往绿洲城市摩恩欧斯去贩卖他们的货物吧。 “而且我打听到只需要支付4金瑞克的旅费和坐骑的租赁费，就可以跟随他们的队伍一起穿越沙漠了。 “毕竟队伍规模越大穿越沙漠时越安全，而且商人嘛，都懂的，还可以顺道赚点小钱，何乐不为呢？ “怎么样？两位美丽的女士，有没有兴趣与我同行，相信穿越那片沙漠一定会是一段传奇的旅行。” 邓尼斯说着说着，又拿起腰间的酒囊喝上一两口，盯着黛芙妮似醉非醉的眼神有点轻佻起来了。 黛芙妮轻轻地扯了下索菲雅的衣角，凑到她耳边悄悄说， “这人说话轻浮，神叨叨的，怕不是个喝醉的酒鬼吧，别太搭理他。” 索菲雅朝黛芙妮递了个放心的眼神，有用的信息现在已经获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给这位吟游诗人下逐客令啦。 “非常感谢你告知我们这些信息，邓尼斯先生。 “不过，接下来我们还有些女士之间的私密话需要交流，你如果用餐完毕了，我们就不留你了，还请先行一步吧。” 邓尼斯手中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眼见找不着什么理由继续逗留，于是便把皮制酒囊重新别回腰间，抱着自己的莱雅琴，起身翻上那只在一旁独自觅食的杂毛陆行鸟，朝索菲雅二人挥手行了告别礼。 “那两位美丽的女士，我就先告辞了，我们方特尔小镇再见！” “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荒草萋萋，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 都很少留下旅人的足迹； …… 虽然那天清晨落叶满地， 两条路都未经脚印污染。 呵，留下一条路等改日再见！ 但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头， …… 恐怕我难以再回返。 也许多少年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把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里分出两条路， 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注1）” 随后一阵不知曲调的莱雅琴声渐行渐远，吟游诗人的身影和歌声渐渐消失在湖畔的小径上。 注1：改编自罗伯特·弗罗斯特的《未选择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