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塔鲁曼
维尔奇斯惊讶于这个侍王圆桌居然还有隐藏的暗门。他跟着文斯洛特走进去，里面是一段狭长的黑暗走廊。文斯洛特敲了敲胸甲上的金玫瑰，那金玫瑰竟发出了微弱的光芒，勉强能够照清前路。 “这是怎么做到的？”维尔奇斯问道。 “昂，玫瑰花瓣中保围着一颗水晶，是它在发光。具体的我就不清楚了。一会儿你可以让铁匠给你也装一个。” “铁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 “等见到他人你就知道了，这是侍王骑士的秘密。” 两人继续向前走去，在昏暗的密道中维尔奇斯再次感叹皇宫建筑结构的巧妙与复杂。他们已经走了很长一段路，不知从多少个房间墙后路过。其中还有好几段向下的阶梯，维尔奇斯推测此时他们应该已经来到了地下。 终于，前方出现了光亮。密道的尽头是一个巨大的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四周密密麻麻爬满墙壁的管道，他们都连通于房间中心一台由各种精细金属零件构成的庞大机器。无数大小各异的齿轮密密麻麻的布满其上，蓝色的光疾驰于透明玻璃制成的管道中。 在机器前的地上坐着一个人，看到那个人的样貌，维尔奇斯愣住了。他赤裸上身，蓝色的干瘪皮肤皱巴巴的搭在骨头架子上，腰上缠绕着一条细长的尾巴。四只如同干柴的胳膊正在摆弄着面前的机器。虽然看不见脸，但维尔奇斯知道他的眼睛会是纯黑色的。因为那是一种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精灵”。 每个人都知道精灵确实存在，但大多数人一生都见不到一个活着的精灵。因为他们生活在大陆桥的另一端名为纳达伊姆的土地上。他们有着自己的文化，而且生性傲慢。虽然偶尔会有精灵通过大陆桥来到卡姆兰大陆，但是在做完需要的交易后就会立刻返回纳达伊姆。他们不愿踏上人类的领土，在交易时也是咄咄逼人，占尽主动权。帝国与其并没有太多交流，因此精灵也只是人类历史中的过客。 维尔奇斯的手不自觉想要去摸腰间佩剑，但还是忍住了。他转头看向文斯洛特，而文斯洛特则上前去和这个年迈的精灵攀谈。 “好久不见昂，塔鲁曼。”文斯洛特轻松地打着招呼。看来和这个精灵很是熟络。 “哦哦，请等一下，就快好了。这老家伙的齿轮又卡住了，该死，他和我一样，年龄太大，都不中用了。” 精灵没有回头，只是自顾自的摆弄这个机器。文斯洛特只好等待，维尔奇斯则趁机环顾四周。身旁的空地上摆放着几个巨大的金属立方体。如果仔细看，在银色的立方体上满是灰色的细纹。维尔奇斯走过去用手轻轻抚摸着这金属表面。 “龙鳞钢。” 这些巨大的立方体每一个少说也有十吨重，而这里整齐摆放着至少几十个。维尔奇斯估计总共有二三百吨的龙鳞钢堆积在这个巨大的房间中。 “这些龙鳞钢可以武装好几个骑士团。”维尔奇斯在心里惊叹。他本以为龙鳞钢的产量极其稀少。 “是不是很惊人？” 维尔奇斯转头看向文斯洛特，“是啊，我本以为龙鳞钢很稀少。” “确实稀少，整个帝国除了塔鲁曼以外就没人能够利用这台神之机器冶炼和锻造龙鳞钢了。” 一时间，维尔奇斯甚至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询问关于精灵还是这台巨大机器的事。不过听上去，龙鳞钢的冶炼必须使用眼前这台复杂的仪器。 “所以，他是精灵，对吧？” “没错，塔鲁曼的存在是只有侍王骑士和皇帝知道的秘密。除此之外，就连王子们也不知道。” “但是精灵为何会帮助人类，我听说他们是傲慢的种族。”维尔奇斯好奇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名为塔鲁曼的精灵。 “确实是，但我和你们的先王曾是朋友。”苍老的声音说道，那声音来自蓝皮肤的精灵。 “哪一位？” “伊斯特里亚。” 维尔奇斯的瞳孔因惊讶而猛烈收缩。“初王”伊斯特里亚。这也就代表眼前这个精灵至少已经六千多岁了。他的生命甚至比帝国还要古老。 “哦，好了。有什么事吗……额，你是哪位来着？”塔鲁曼终于完成了手头工作，机器上的齿轮再次转动起来。他站起身，身高竟然比文斯洛特还高出半个头，估计身高超过二百二十微兹。 “文斯洛特。” “噢噢，对对对，文斯洛特，那个玫瑰对吧。所以，找我有什么事？看上去你的盔甲和武器并没有磨损。” “不是我，是这一位，新的侍王骑士，维尔奇斯。他需要武器。” “噢，新的侍王骑士。”塔鲁曼颤颤巍巍的走过来伸出手，维尔奇斯警惕的向后退了一步。但塔鲁曼的一双手还是摸到了他的双颊。 “嘿，相当不错的苗子，就是年龄有些小了。说吧，小娃，你的盔甲想要什么样的。武器呢，习惯哪种？我看弯刀之类的比较适合你。” “不，我希望用双手剑。”维尔奇斯说着拔出了腰间的斩剑，展示给塔鲁曼看。 “唔，要我说，你用双手大剑反而无法发挥实力。” “没关系，我用惯了。” “好吧好吧，那盔甲呢。我看看，你在超凡者里似乎不算高大嘛。大概一百九十微兹？”塔鲁曼用余下的一双手丈量着维尔奇斯的腰身，并报出了他的身高。 “他是‘潜影雾鸦’。”文斯洛特抢先说道。看来铠甲的样式果然与称号有关。 “嘿，雾鸦啊，也好，那些黑色的小东西精明的很呐。” “那么大概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文斯洛特问道。 塔鲁曼看了看堆满龙鳞钢的方向，然后竖起三根手指说道：“三天吧，三天后来取。或者你想亲自看着我打造并提出一些要求的话，随时可以来。” “好的，那我们三天后再来。”文斯洛特说，“另外，你需要我帮你带些什么吗。” “酒，小娃。就王城靠近东侧外城门的那一家，老板叫萨利。从他太爷爷那辈子开始，我就喝他们家的酒了。” “昂？明明都不出去，却知道的这么清楚？” “嘿，我是不出门，可我又不是哑巴和聋子，你们这些娃就是我的眼，替我看着帝国的变迁。如今，如今已经是第六个千年了吧？” “帝国六千零三十二年。”文斯洛特答道。 “嘿嘿，没想到，伊斯特里亚还真是创造了一个不得了的东西。”塔鲁曼低头笑着。 “那我们先走一步，下次来时，我会给你拿酒的。”文斯洛特说罢带着维尔奇斯走向来时的密道。维尔奇斯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冲塔鲁曼点点头表示敬意。 “嘿嘿，好。那我老头子也要开始工作了。”塔鲁曼站起来目送着二人离去。他高大的身影愈发显得苍老和萎靡。 “第两千三百四十七个。看上去他能在这个位置上待挺久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