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暴发户的发家史(2)
韩令的三个哥们与他同样是上隐门弟子,其中与他关系最铁的那位更是韩令的堂师兄,名叫邱欲迟。邱欲迟来头不小,是上隐门掌门的儿子兼徒弟。他不像韩令那样在修炼方面特别有成就,在高手云集的上隐门中甚至显得有些弱势,在其他方面也没有突出的特长。但是,尽管对哪方面都不精通,邱欲迟却也对哪方面都有些天赋。从丹符阵器到天文地理再到撬锁、看相、维修飞舟,韩令没见过邱欲迟一概不知的方面。然而尽管如此,邱欲迟还是常惹得掌门大人生气,因为邱欲迟人如其名,做事奇慢,但凡是约定了时间的事,他永远迟到,就连讲话也吞吞吐吐,说不到重点。为此严诚在还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吞吞”。 严诚在也是韩令的好友,性格直率,精力无限,极其热衷于鲲鹏碰、龙球、花式飞剑等运动。他的一腔热血感染了周围的朋友,别说韩令和邱欲迟了,就连阮序都有了天天打球的习惯。 韩令及其三个朋友当中,有三个都是剑修,只有一个是法修,那就是阮序。阮序不是一个平易近人的人,他很少出门,出门后见了人也往往恶声恶气,之所以能意外地获得三个朋友,完全是严诚在的缘故。严诚在耿直热情脸皮厚,从不因阮序的恶言恶语而感到受伤,还天天跑去打扰阮序,试图让他也来打鲲鹏碰。而严诚在之所以对阮序如此热情,是因为他十分崇拜阮序,有意与他交好。 阮序有个非同寻常的爱好——研究灵气学。灵气学对很多人来说是一门令人头大的学科,其恐怖程度不亚于上隐门掌门,但对于阮序来说,这些复杂的定理公式只不过是枯燥的修炼生活中一点有趣的消遣而已。阮序在生活中比较随便,但一面对与灵气学有关的事就会变得执着而疯狂。他曾在筑基初期时提出了一个没有人听得懂的灵气学理论,为了验证这个理论,他在上隐门的某道峡谷中架了一个绳长几十尺的秋千,说根据他的理论,当他用某种特定方式荡几次秋千后,他就会悬浮在空中。遗憾的是,阮序才刚刚荡了两次秋千,一边的绳子就断了,好在严诚在以他打鲲鹏碰练出来的高精度空中接物能力一把把阮序拉到了自己的飞剑上。大概是因为被阮序那番没人听得懂的言论和验证自己理论时的勇气和镇定所打动,尽管实验宣告失败,严诚在却从此崇拜起阮序来了。 这四个人在性格上大相径庭,却也出乎意料地能融洽相处乃至称兄道弟。要知道,友谊的建立或是出于巧合或是出于刻意的交好,但友谊的维持却并非巧合或刻意交好所能做到。对于这四个年轻修士来说,维持友谊的关键大概在于他们共同的体育爱好。常常凑在一起打鲲鹏碰或玩花式飞剑的他们除了通过这些活动巩固了彼此之间的友谊之外,也有些别的收获,比如严诚在和韩令就靠着不懈的练习在筑基期进入了征州的鲲鹏碰州队。 严诚在于鲲鹏碰的天赋着实不能不令人叹服。初入州队之时,他便兴高采烈地对韩令宣布他要参加下一届的乾坤湖北冥坛,并且还要当球头。征州州队强者如云,对于参加北冥坛,韩令并没有严诚在那份自信。他们最终还是双双进入了北冥坛的征州筑基队,只不过严诚在没当上球头,当的是挟环。而韩令呢,只当上了候补。 尽管不如严诚在的想象完美,他们成功进入北冥坛征州筑基队到底也是一件乐事。邱欲迟和阮序也为两位朋友给他们带来的内部免费门票而高兴不已。本届北冥坛的举办地乾坤湖更是著名的旅游胜地,比赛观赛之余,还能深入体会乾坤湖的风土人情。 北冥坛于五月初开幕,而为了更深入地体会乾坤湖的风土人情,韩令、严诚在、阮序和邱欲迟早在四月初就来到了此地。他们在旅游手册的指导下挨个儿逛了乾坤湖一带的风景名胜,将信将疑地尝试了几道同门师兄向他们力推的乾坤湖名菜,也学着当地修士的样儿在乾坤湖上斗过几次法。把游客该做的事做完比他们想象中花费的时间更少,四月中旬,邱欲迟那份“到了乾坤湖必做的事”清单已经被勾了个遍。严诚在大叹无聊,只好天天在住处附近的乾坤湖书阁看杀人夺宝小说和言情小说,偶尔拉着邱欲迟在乾坤湖畔用目光搜索漂亮姑娘。阮序呢,只要随身带着他正在进行的研究工作,他无论到哪里都很安定。韩令则热衷于在乾坤湖畔闲逛,只不过主要看的不是漂亮姑娘,而是漂亮的乾坤湖,漂亮的商业街和那些花花绿绿的漂亮海报。白天看了许多漂亮的东西后,晚上他就回到住处试着把这些画出来。 有他这么坚持不懈地在大街上乱逛乱看,韩令在某一天看到薛万化贴得到处都是的乾坤湖炼气-筑基交流会的新版海报和上面“金睛子”三个字几乎就成为一个必然事件了。既然看到了熟人,韩令就不免要好奇地付出九十九灵铢去听一次交流会——他是这么对朋友们解释的,不过实际上他去参加交流会的主要原因是他对海报上那句“据统计,平时经常参加类似形式交流的修士各阶晋阶金丹期年龄平均比其他修士年轻四十二岁”感到震惊,仔细回忆后,认定自己确实缺乏这样的交流,理应要去听一次才对。他的三个无聊的朋友呢,声称是为了陪伴无聊的韩令而去,不知道实际上是不是也像韩令一样对海报上的几个数字感到肃然起敬才决定去的。
总之他们去了,也见到了台上神采奕奕眉飞色舞的金睛子。韩令以前只见过金睛子淡漠礼貌的样子,若不是金睛子那双独一无二的金睛,他还真有点怀疑是不是认错了人。 “这就是那个金睛子啊!”严诚在伸长脖子打量着台上的人,“还算好看,就是身材太平,或许换个发型换身衣服会好一点。” 严诚在不是第一次对女修的长相评头论足,不过当他这种审视的目光放到金睛子身上时,韩令却替他感到尴尬。他似乎是觉得这样清高自守的金睛子,不适合被用外貌这种肤浅的标准刻意评价。严诚在对金睛子做出这样的评论,让他显得简直有点低俗。 邱欲迟慢吞吞地表达了韩令想要表达的意思:“严诚在啊,人家可是渠光前辈的徒孙,你这样乱讲,容易得罪人……” “知道啦!吞吞!”严诚在最听不得邱欲迟那老妈子一般的说教语气,听到一半就要抓狂。 不知不觉间半个时辰悄然而逝,金睛子回到了台下。下一场分享要一刻钟后才开始,韩令过去向金睛子打了个招呼。 “段道友?” 韩令与金睛子初识时,她的道号尚未叫响。那时候他是叫她段道友的。这个称呼保留到了如今。 台上那个活跃有趣的金睛子不知去了哪里,韩令熟悉的那个淡漠礼貌的金睛子却回头了。“韩道友,别来无恙。”她微笑着向韩令施了一礼。韩令随即回礼,不知怎的竟有些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