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鏖战
若是翻阅字典去查询“太岁”的含义，会发现它有多种意义。在古时太岁是道教信仰中太岁神的简称，乃道教值年神灵之一，一年一换，当年轮值的太岁神叫值年太岁(或称流年太岁)。太岁神在所有神中，影响力最大，素有年中天子之称，掌管人世间一年的吉凶祸福。道教《神枢经》说：“太岁；人君之象，率领诸神，统正方位，翰运时序，总成岁功”。现代祛魅后太岁成了rou灵芝——一种复合黏菌的代称。 而现在赵笛和方静玉遇到的“太岁”自然不是什么神或者菌子，据大泽宗典籍《湖渊实地考》所载，“太岁”乃是湖渊中一种莫名的怪物，特征为体黑，表面有束状痕迹，且头部硕大。并且《湖渊实地考》含糊的暗示“太岁”不一定是人形，但是越像人的越是危险。 “撰写《湖渊实地考》的那位前辈当年是以元婴修为深入湖渊，探险数次，最后以半残之躯脱出。根据他自己的描述，当时他在一百米深处遭遇了三只‘太岁’的袭击，虽然目不能视，但是‘太岁’们也奈他不何。”方静玉缓缓说道，“那是三只兽形‘太岁’。对于人形‘太岁’，《湖渊实地考》建议一切深入者——” 大师兄斜过头看了“明月子”一眼：“立刻逃。” 大师兄坚毅的声音回荡在方圆五米的空间里。太岁被击退后就缩在光明与黑暗的最边缘一动不动，任由两位年轻修士交换着情报。 “明月子”舔舔嘴唇，道：“大师兄，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撤退。我看小师妹的事就是这东西在搞鬼——它好像也没那么厉害。” 方静玉微微摇头，双眼盯着太岁，道：“前辈的提醒自然是道理的，但小师妹的失踪跟它有关，那就退不得了。” 他掏出一把无锋的宽剑，问道：“明月师弟，刚才那停滞还能再用几次？” 赵笛扮演“明月子”苦笑着说：“也不知道这东西是什么做的，明明感觉不到灵力，但停滞它比邢道荣的剑还费力，一次就抽了我一半的灵力。” “那就麻烦明月师弟你为我掠阵了。”方静玉将宽剑双手握住，放在身前，剑头对准缩在一旁的太岁。 “是。”赵笛应道，他知道这把剑是方静玉为适配自己的功法自行锻造的，它唯一的功能就是在功法的控制下产生高频率的震动，切金断木无所不利。“明月子”只要为大师兄争取到一剑的机会，大师兄就有可能斩杀“太岁”。 方静玉深吸一口气，用灵力推动水波直冲了上去，他从前辈的直言片语中推测出“太岁”的身体很可能是金玉一类的物质，只要找到它的那个“频率”，凭借共振，自己的剑斩它就不会比撕开布帛更难。 所以需要谨慎的试探，方静玉怀着这个想法，喉咙微动，超声波回荡在太岁的四周，警惕它的每个动作。 来吧，让我看清你，他无声呐喊着，挑出一个常用的频率，将剑摆出下段姿态，划向太岁的腹部。赵笛在后方也催动明月，水流涌起缠绕在方静玉的剑上改变折射率，让太岁看不清剑路，同时也在冲击着太岁。 出乎预料的是，太岁没有做出任何动作，被直接腰斩成了两段，身体好似泡影一般在水流的冲击下摇晃不定。 不，不是好似，就是泡影！太岁早已离开，留下一个幻象迷惑我们。而它的目的在于...... 方静玉斩断幻象后挥剑不停，顺势在水中划出一个扇形，凌厉的音波自剑尖催发，搅动水波直指向赵笛所在的地方。 “明月师弟，受住了！”方静玉大喊，急忙收剑回鞘，催动身法赶向赵笛处。 “明月子”知道太岁的消失不会是无缘无故的，更何况它还制作了幻象来迷惑敌人。很有可能是之前“明月”的那一下冻结让太岁认为明月子是威胁更高的敌人，选择潜行过来攻击。而大师兄顺势发出的音波属于“攻敌所必救”，若是太岁想攻击“明月子”就一定会受到干扰，为明月子的防守争取时间；若是太岁迟疑一下，避开音波，那大师兄就能及时回援形成夹击。 在混乱的水流中，一丝不正常的阴影凸显出来，一个硕大的脑袋出现在阴影下方，随即整个黑色的身子都出现在师兄弟的视野里。 “太岁！”“明月子”紧咬牙关，他知道凭自己的那点功力不可能对太岁造成伤害，于是使出一招“怀中明月”，牵引脑后的明月落入自己的怀中，身体蜷缩起来，向外推出一道圆形的光辉。 太岁肆意的朝着“明月子”冲去，它张开双臂，以手臂根部为球心挥动，源源不绝的音波击打在它的手臂上，大半的黑色物质一束束的从它的手臂上剥离，让它看上去更加不协调，只是冲劲没有丝毫减弱。 这样不行，方静玉瞬间下了判断，由于“明月子”将明月收入怀中，照明范围已经降到了方圆三米，他正好在边上，而太岁此刻离“明月子”之剩一米之遥，虽然它狭长的手臂正用于抵挡音波，但“明月子”无疑正处于最危险的境地。 “对不住明月师弟了。”方静玉下了决定，他修炼的功法决定了他擅长不分敌友的大范围攻击，因此他们内部有专门演练过以他的攻击作为掩护的战术，他会使用特定频率的音波方便队友防御，而对不知情的敌人造成打击。但现在不能使用这样的手段了，太岁虽然受到了损伤但是仍能威胁明月师弟，于是只剩下一种选择...... 方静玉骤地停下身形，气运丹田，全身灵力运转，使出一发最大功力的狮吼功：“吼~~~~！！！！” 这次方静玉不是为了杀伤太岁而吼，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推动承受音波的物体，不论是水流或是鱼虾或是明月师弟或是太岁。他料想对于这次攻击太岁也会使用手臂抵挡，因此明月师弟和它会受到天差地别的推力，从而分隔开来。 如果明月师弟不抵抗的话大概能将他送到水面上吧......大师兄这般想着。于是他看见水底唯一的光辉迅速远离，与此同时一股熟悉的冰冷感笼罩了身体，重归阴暗的水里，有东西窥伺着他。 “呵呵，”方静玉干笑两声，拔出了他那把怪模怪样的剑，摆正架势，道：“现在是一对一了，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