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云中君
云中君的内部装潢很有科幻风，四周都是暗淡的金属板，白色的灯光从头顶笼下。 赵笛站在一个几十平米的广场上，看了一圈围绕着广场的数不清的通道，问：“陈长官，我们走哪条路？” 陈翔笑笑：“不是我们，是你。” “我一个人走？”赵笛皱眉，这是考验吗？ “啊，别担心。”陈翔解释道，“先介绍一下，云中君利用了某些‘科技‘，具有‘无限‘的一部分特质。简而言之，这些通道的数目是无穷多的，它们的目的地则是‘不确定‘的。你只要想着自己要去的地方，走哪条路都能到——顺便一提，这牵涉到‘选择‘，而‘选择‘也是我们希望你做的事情之一。”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赵笛想起了自己看过的科普书。 “可以这么理解。”陈翔摊手，“不过不准确就是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有些东西时候到了你自然就了解了。”三级警司手一挥，终止了话题。在这时他总算展现出了一点官威。 他递给赵笛一张纸条：“去这里。我另有事，先走了。” 赵笛看着陈长官迅速远去的背影，愣住了。 我怎么感觉陈长官的态度不太不对劲？ ———————— “报告厅。”赵笛默念着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地名，健步穿行在一盏盏白炽灯下。 他已经在通道中走了五分钟。说来奇怪，踏进通道后，他前后都变成了一成不变的“通道”。只是每隔一段固定距离，通道中就会出现一扇气闸门，上面有红色的数字。赵笛数了，以自己初入的那一段为零，以后的编号为从一开始的连续正整数。 “这通道好像是一段段拼起来的。”赵笛想着，看向面前的气闸门，编号19。 呲……气闸门自动打开，刚好能让赵笛不停顿地通过。 “咦？” 赵笛看见通道里有两个背对着他，正缓步行走的女性。 他下意识地回头，发现气闸门确实是透明的。那我之前怎么没看见？赵笛有些不解。 ————————— “大小姐，我们已经到了‘19‘，大概会在‘25‘左右到达报告厅。” 贺无秋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忍不住腹诽：爷爷派的接迎者哪都好，就是太像保姆了，难道我在他心里还是小孩吗？ “呼，”贺家大小姐长吐一口气，决定没话找话，“谢长官，为什么我们走了这么久一个人也没遇见？” 一旁的女性露出些微困窘之色：“贺小姐，我是您爷爷的下属，您不必称呼我为长官。” “二十一世纪了，人人平等。”贺无秋轻哼一声。“我本一介公民，称一位警司为‘长官‘何谬之有？” 谢晴听了这话，只得不住摇头：得亏自己了解小姐，不然真要以为她对自己有意见！ “这其实和您有关，”谢晴觉得还是先解释小姐的疑问比较好，“在通道中，每通过一扇门相当于做出一次‘选择‘，下一段通道导向的方向以及在其中的所见所闻与您的意愿有关。我猜，您其实不太想见到其他人吧？” 因为知道了“适格者”将要面对的命运，自己确实心神不宁……贺无秋怔怔的想着，点了点头。 谢晴看到自己成功引开了话题，得意地一笑，继续解释道：“一般说来，越优秀的适格者‘选择‘能力越强。小姐您的天赋首屈一指，如果自己不想的话，应该没有人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 谢晴越说越起劲：“而想要遇见别人的话也很简单，只要您想着这件事就行了——说不定立刻就有人出现了呢……” “咦？” 讶异声从背后传来。 —————————————— 赵笛看向转过身来的两位女子。一位身着警服，体格苗条。另一位穿素色格子西装连衣裙，面庞白净，五官柔和，一头秀发梳成马尾，垂在脑后。 “嗯……你们好。”犹豫了一下，赵笛打了个招呼。 “你好，”贺无秋伸出手，“我叫贺无秋。” “我叫赵笛。”赵笛礼节性地握住她的手。冰冰凉凉的，有些软……正值青春期的赵学霸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这位是……”一触即放后，赵笛看向警服小姐。 “谢晴，”谢警司简洁的说，“你的接迎者呢？” 赵笛瞪大眼睛，心念电转之下，已然明白了陈翔就是接迎者。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还是说，有陪伴才不正常？赵笛大皱其眉。 谢、贺二人旁观了一场赵笛出演的颜艺大戏。 最终，赵笛迟疑着说：“他……他说有些事，先走了。” 哪个接迎者这么不负责？谢晴忍不住问道：“你的接迎者是谁？” 赵笛想了想，还是实话实说：“陈翔。” 谢晴吃了一惊，陈翔是云中君主的直辖下属，一般不参与接迎工作。面前这个人竟是由他负责的！ 贺无秋看来看去，发现自己跟不上他们说话的节奏：“怎么了，到底？” “没什么。”谢晴平复了下心态，反正小姐是最强的，陈翔怎么样和她无关，特事局内部的派系斗争她也不想掺和。 谢晴和贺无秋密语几句。“好吧。”贺无秋颔首。她们加速通过了通道，再一转头，赵笛已经不见了。 谢晴松了口气，果然，小姐的“选择”优先级更高！ 只是贺无秋的眼里露出一丝疑惑：他的消失好像在我“选择”之前？ “不是吧，这……到了？”赵笛愣住了。 刚才他看见谢、贺二人跑了起来，以为有什么突发事件，抱着“蹭导游”的想法，他想跟上她们。谁知，甫一进入“20”，四周就立刻变成了“报告厅”——和他见过的所有报告厅别无二致。向后退去，碰到的也是质感坚硬的陶瓷板。 “好吧。”赵笛耸耸肩。此时报告厅中加上赵笛也只有三个人，其他俩人坐在第一排，交谈着什么。 报告厅的灯光很充足，所以当赵笛好奇地看去时…… “陈长官！” “诶，小赵。”陈翔站起身，热情的招呼他，“这边来。” 赵笛乖乖的走了过去。 “你就是赵笛吧，”之前与陈翔交谈的人说，“在几号通道过来的？” “20号吧。” 那人与陈翔对视一眼：“嗯，很不错。” 赵笛不明所以。 陈翔解释：“经过的通道数越少代表你的‘选择‘能力越强。而这正是我们看中的地方。 “又因为我也是适格者，会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你的发挥，所以……” “这是一场摸底考试。”赵笛恍然大悟。 “对，”陈翔笑着说，“好了，找个地方坐下吧，其他人也快到了。” 赵笛闻言，自觉转身离开。 陈翔叹了口气：“唉，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当初接到你的报告时，我还以为你的探测器坏掉了。‘20‘，多么恐怖的天赋……”那人低语。 “这届还有个25、26的贺家大小姐呢。”陈翔惆怅的说，“我成为未来之星才几年，就要被后辈超越了。” “这是好事，只靠你，我们可没法应付亚当。”那人揶揄道。 “别整我了阿sir，您就说怎么办吧。” 那人沉吟片刻：“保持密切关注，暂时不给予特殊待遇。” 赵笛坐下后就闭上眼睛小憩，这一连串的事件让他精神上有些疲惫。不知过了多久，他被沉重的咳嗽声惊醒了。 他看向声源处，正是发言台，而发言者正是与陈长官交谈的那人！ “咳，咳，作为云中君主，我必须对即将启程的你们表达我的敬意……” 赵笛有种要糟的感觉，这讲话好像快结束了？我怎么睡了这么久？他之前讲了什么？ “有人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万界之旅，我很赞赏这种奋进的精神，所以，我的回答是，” 他诡秘的一笑：“现在。” 砰，报告厅里突然爆出无量光，须臾即去。然而，之前坐在这的人百余人消失了一半！ “等等吧，咳，希望这届有个好结果……”他对着台下的接迎者们说。 陈翔则站在他身后，神情轻松，好像一点也不为什么都没听到的赵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