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分金寨
第123章分金寨 轰~隆隆~~ 春雷阵阵,冰冷的雨水串联成线,阴沉沉的乌云下,依山傍水修筑的土木山寨中,灯火若隐若现。 通明的灯火自大开的堂门照出,门外房檐下还有几个披着半甲的汉子,分食着头领赏赐的酒rou,低声聊着荤话。 正堂里更是热火朝,中间的火塘热气腾腾,摆放在火塘边上的低矮桌案上,放置了一盘盘肥美的猪羊rou,还有整个的烤鸭炖鸡和烧鱼,虽都不过是山间田地所常见之物,但林林总总,却也还算丰盛。 围拢在火塘周围的是数名恶行恶相的头领,各自搂着怀中衣衫不整的女子,提着酒杯大快朵颐之余,不乏调笑戏弄,看起来都颇为快活。 那些女子大多是从乡下各处掳来的年轻妇人,姿色虽然谈不上多么漂亮,但也都不算丑,毕竟掳人自然要捡着秀气点的掳。 倒是塘下有个身着薄纱的舞姬,体态甚是妖娆,薄纱难遮娇躯,若隐若现更添诱惑,随着那夺命的腰肢如蛇般扭动,眉目间仿佛流淌着春光,一颦一笑,风搔入骨。 那些头领看到躁动不已,恨不得推开怀中的农家女,扑将上去,将那个搔媚的舞姬压在身下,狠狠的发泄一番。 但他们都不敢动身,因为那个舞姬是属于火塘最上首的那个面目狰狞的壮硕男子,他便是这岩头山分金寨的大头领。 “哈哈,这次倒是抢了一批好货,那劳什子龙君观,名头不响,好东西却是不少,咱们夹道山却是发了笔横财。” “看那商队护送还是雇的老狼头的镖行,可见实力不怎么样,不若改,咱们找上门去,纵使不将其搜刮干净,也能定下章程,一季收他一回好处。” “是极,是极,我看可以!” “这龙君观到底在哪儿?难道也在山里?” “在西边吧,马队是往西边走的。” “西边....西边那不是有个丹元观吗?” “额,会不会...这龙君观便是那丹元观?” “就算是丹元观又如何?咱分金寨劫了也就劫,他还敢来讨回?!” 舞姬扭着腰肢走到上首那大头领的怀里,薄纱轻撩,春光若现,勾的下边那些头领口干舌燥。 轰隆~~ 阴云中电闪雷鸣,电芒仿佛龙蛇般在云层中跳跃,闪光短暂的将山林照亮,隐约照出了林中起伏不定的影子。 分金寨所在的岩头山位于岩谷县与东山县之间,属于伏龙山的一道不起眼的支脉,而这个分金寨也有三四十个年头了。 临近县城的山间,类似的盗匪山寨也算是此起彼伏,不定什么时候,便冒出一伙来头不明的山匪,结局不一,有的被县兵剿灭,有的被过路的侠客修士除掉,有的或是被其他山匪黑吃黑了,还有的可能是被妖兽精怪给吞吃。 若是实力不强,岳不佳,便是山匪也当的不容易,而这分金寨能立寨三十来年,已经算是长久的了,不过虽然立寨了三十来年,但早前分金寨的山匪们其实就是一伙犯了事的豪强,领着一群因为各种原因走投无路的乡民,在岩头山上安家而已。 前代寨主更是心翼翼,平日里除了在山里开荒种地,偶尔也就拦道勒索点过道费,或是下山找几个穷乡贫村诈点钱财粮食。 名为分金寨,实则也就分分粮食,多吃几块rou而已,即便几年前,这一代绰号翻山彪的寨主上位后,虽然比老寨主武力更强,也更加胆大凶狠,但依旧不似现在这般快活。 直到一年多前,东山县忽然被外来的黑骑盗给劫了,劫掠又变成了屠杀,吓的许多乡豪绅民四处逃窜,东山县北和县西北的人都往岩头山里钻。 少部分有门道的人直接逃到了岩谷县,但大部分人在山边上滞留了一阵后,也曾想在贼军撤走,官军收复县城后,重新返回家乡,但却不想东山县竟然化作了一城鬼蜮。 官军仓皇而退,滞留岩头山的绅民便只得前往岩谷县讨生活,而作为岩头山上最大的一伙地头蛇,分金寨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大头领带着头目和寨兵‘帮助安置’了许多逃难者,期间自然要‘收取’一些财物和女眷了。 其中便有个美的让人眼珠子都瞪出来的青楼女子。 来也怪,自从大头领收纳了那个青楼女子,便接连突破,短短一年出头,便从炼体三重,突破到了炼体八重,近日更有突破九重的迹象,简直比得上那些世家大族的嫡系子弟了。 而且还不只是大统领,自大头领以下,各个头目乃至兵都稀里糊涂的接连突破,只是远不及大头领罢了。 虽然想不通,但好在山寨上下,都是一群粗人,想不通就不想了,反正实力强了也没有坏处。 之后不但未曾见着坏处,反而在大头领的率领下,声势大振,甚至敢在岩谷县城郊打劫富商大户,令县令震怒不已。 相比之下,打劫个没怎么听过的龙君观,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就算那龙君观是早前有所耳闻的丹元观又如何,反正信心爆棚的分金寨头领们,却是丝毫不怵。
建在半山腰上的分金寨,并不似潜龙城那般雄伟,毕竟潜龙城是田欢奴役一众修士,配合着力大耐cao的妖兽妖们修筑的,而这分金寨却不过是一帮子山民慢慢建成的。 不过好歹也修了三十来年,依靠着险峻的山势,只要不是筑基境以上的修士来此除暴,倒也不惧百十个县兵进剿。 更何况最近一年来,分金寨的寨兵们实力大增,原先许多到死都没能修不出内劲的喽啰们,如今隔三差五就有个突破的,眼下这些寨兵竟是不比那岩谷县的县兵差,甚至更强几分。 若非大头领还没筑基渡劫,不得就要去那县城里走一遭,让大头领坐一坐那县尊的明堂。 四丈高的斜陡山坡上,又有离地两丈余高的巨木寨墙,寨墙上还有一丈多高的箭楼,箭楼蓬草遮顶,皮布围遮,两个喽啰脸色难看的蹲坐在箭楼上。 那从逃难的富户手里劫来的气死风灯悬挂在箭楼一侧,在风雨中东摇西晃,并不经磕的透明琉璃上,沾满了水渍。 “头领们吃喝的爽利,那些个头领的宅下兵也都各有酒rou,偏生咱这些喽啰,没得酒没得rou,还得在这通透的箭楼上喝风雨。” 一个年长些的喽啰忍不住嘟嘟囔囔的发着牢sao,伸手将一柄沾了些水珠的步弓下了弦,拿布心擦干后装入弓囊里。 “李头,你若是能早些年突破,这会儿也都成了头领们的宅下兵了,何至于现在还跟子我一道吹风。”另一个喽喽是个惫懒些的年轻人,闻听老喽啰的抱怨,忍不住开口取笑。 “哼,早些年?早些年我要是能突破,这会儿都成头领了,当什么宅下兵。”老喽啰闷哼一声,瞪着三角眼又要起自己当初用一把轻弓射死个趟子手的经历了。 年轻喽啰站起身来,伸展了一下腰背,笑呵呵的刚要再什么,忽然眼角似是瞄到了一抹刺眼的反光,正待年轻喽啰扭头想要看清的时候,右边眼眶便被一支尖锐的羽箭贯入。 老喽啰刚低头从怀里取出一块布包着的烙饼,正待抹上豆酱,问问那年轻喽啰要不要分一口时,便看到对方面朝上的向后翻倒,羽箭巨大的动能贯穿了年轻喽啰的后脑,沾染着红白液体的箭头朝下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