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
说罢，只见系统的两只手并拢再打开，双手之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这片暗淡无光的空间内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太阳，随之而来的还有奔涌着的灼烧灵魂的热。 片刻后，光线柔和了下来，从太阳变成了可以直视的小台灯。萧北墙这才把手放下来，向系统两手之间看去。 在那白影掌中的是一个蛋！而且这蛋还挺好看的，蛋身有着复杂的红黑色花纹，好似被火燎出来得一样。 “这位就是曾经的半步尊者，朱雀家族的天之骄子，山海学院的宗师长老，人送外号凤行尊者的李清凤。” “你好。”萧北墙打了个招呼。也不知道人类世界的礼仪在他们世界是否受用。 “***，**”蛋壳微微震动，发出清脆的女声。应该是在回应萧北墙，可萧北墙根本听不懂。不过，没想到他这导师还是位女士。那刚刚一直盯着人家看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啊？ 系统挠挠头：“不好意思，忘记你们语言不通了，我马上补救。” 说着，他把手向萧北墙伸去。 萧北墙看见那手伸了过来，本能的后退半步：“你这是要干什么？” 系统没有直接解释，而是在他额头虚捏一下，捏出了一根透明的线，这线竟是从萧北墙身体里拉出来的。随后他右手握着这跟线，左手又伸向那颗蛋，那蛋也往后飘了几步，看起来也是不愿意，但终究是逃不过系统的黑手。系统也同样是没有碰到蛋身，而是在近处虚捏了一下，也牵出了一更线。 “你到底要干什么？”萧北墙有种不详的预感。 “在你们之间建立灵魂上的联系，只要你们之间互通一下记忆，就能学会对方的语言。”系统好像只是在做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你们多加深一下了解嘛，以后也好合作。” 萧北墙虽然只是个16岁的少年，但他也是个正常男性，所以他也会有一些不能见人的东西和小秘密，比如他偷偷摸摸收藏的小网站，他手机里的App，他的奇奇怪怪的搜索记录…… “你他妈的快住手啊——”萧北墙大喊，可还没等他喊出住手二字，系统就将两根细线的线头牵到了一起，然后拎着线头搓了搓。萧北墙看着两根线被搓成了一根线，陷入了绝望。 萧北墙被记忆的浪潮淹没，晕了过去。 “你知道将一位半步尊者的灵魂和一个凡人的灵魂直接相连会有多少问题吗？”系统空间里，那颗蛋真直勾勾的盯着系统，质问道。 “怕什么，他那点小秘密，根本不算什么。” “秘密的泄露不是重点，如果他心智不坚定，很有可能会在我的记忆中迷失自我。” “请不要小看万世之尊的眼光，好吗？”系统淡然道：“而且如果连你的一丝记忆都承受不住，那还修什么仙？” “不过，话说回来，”系统语气突然一变：“没想道你这么关心他，你到底看了他多少记忆。” “……全部。” 系统沉默了一会：“这你可别跟他说嗷，他这个年纪，比较脆弱敏感。” 但萧北墙完全没空想这些，他此刻正在记忆的海洋里挣扎。 他感觉有好多人在看自己。 他们在焦急的呼喊着，在怨毒的咒骂着，在卑微的恳求着，在衷心的感谢着，在悲伤的控诉着。 每一句话都以一个人名字为开头，唇齿分离，舌头微动，化为三个音节：李。清。凤。 “李清凤”，原来她的名字是这么念的。萧北墙在记忆的海浪里浮沉着，深入灵魂的窒息感使他无法思考太多。一个巨浪打来，他又陷入了更深层次的记忆中去…… 在封闭又深邃的大厅内，黑压压的挤满了人，他们本应高高在上，此刻却又像恳求般的将“我”团团围住。为首的老人脸上的褶皱堆积仿佛山脉，耳边血红色的耳饰格外鲜艳显眼，他俯视着“我”，声音仿佛嘶哑的乌鸦： “李清凤，你是家族的希望，家族为了培养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必须听从家族的指示……” “我”明明在和老人对视，视线却早以越过老人的脸，注视着天顶深处的黑暗。 画面再次切换，在一颗高大的古树下，穿过树叶的粼粼碎光散落在一袭白衣的明媚少女的脸上，她娇俏的眉眼仿佛一只笑着的小狐狸：“今后，我便认你做jiejie，此后所有好东西都与你分享，好不好呀？哎呀，你别冷着一张脸了，好不好吗？哎，你刚刚是不是笑了，别扭头，我看见你笑了……” 可是画面一转，依旧是那位伊人，场景却从阳光明媚的树下变成了漫天红霞映照着的雪地，红霞染红了伊人苍白的脸，也染红了她的白衣。她的脸不似刚刚那般青涩，成熟妩媚了许多，但她眉眼间的笑意却转为幽幽的恨意：“李清凤，我不怪你，但我也不再会以jiejie称呼你了，从此以后，你我恩断义绝……” —————————————————————————————— 在一次深深的睡眠后，萧北墙睁开眼，一张洁白的没有五官的脸占满了他的视线。 “我曹，什么鬼？”他吓得一个激灵。 “你先别激动，”系统看着他：“是我”。 “干什么？” “这里有个不好不坏，额，应该是坏消息要告诉你” 萧北墙冷静下来：“还能有什么坏消息？那个修仙世界被陨石撞没了？” “那到不至于。只是，呃呃，”系统看起来有些难启齿：“因为我的计算失误，你的那个身体还没造好，你还要在这个空间里待一段时间。” “大概多久？” “十年左右吧。” “？？？？？？喂！！！！！！” “总而言之我会提供一些消遣的功能供你消磨时间的，还请不要太生气，因为生气也没什么用。那，再见了。”系统身影光速消失了，独留下萧北墙一人在黑暗中凌乱。 “看来，这下只剩你和我了呢。”清脆的女声再度响起，适时的提醒他这里还有一个人。 “……是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在这之后，系统提供了一个记忆提取功能。萧北墙可以把自己看过的书，玩过的游戏，看过的电影等等都提取出来，然后再体验一边。当然了，如果他愿意，也可以和李清凤分享，毕竟是十年的时间，一个人可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