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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霖一开口,柯妤就知道他错了。 他是如何做到别唱歌搞成深情诗朗诵的? 程霖的大白嗓子回荡在整个酒吧,柯妤无奈地扶着额低头笑起来,赵清禾和林雅憩互相拉着笑成一团,下巴都要脱臼了。其他人也在笑,连有些腼腆的郑之豪听了,都忍不住笑得浑身发抖。 姜立深一个人在包间,听到程霖的歌声,嫌弃地皱了皱眉,果断选择关掉音响。 一曲唱完,程霖满脸淡定地把话筒还给凌景夏,好像看不到凌景夏脸上莫名其妙的表情。他依旧自信地走下舞台,让人不得不感叹他强大的心理素质。 “诶,笑一下差不多得了,没完了你?”程霖看到赵清禾笑得直不起腰,不满意地“啧”了一声。 赵清禾捂着肚子,边笑边道:“哎哟我真是笑得肚子痛……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哈哈哈哈哈……” 季公子憋着笑朝程霖竖起大拇指,厉公子和秦风南满脸热忱地鼓着掌,郑之豪一边陪着鼓掌一边抬头望向酒吧的天花板,仍在努力憋笑。 “我觉得我唱的很好啊,多有感情啊!Babybabybabyoh~”程霖陶醉地又来了一句,还是跑调了。 “全是感情哈哈哈哈哈……”林雅憩笑得更开心了。 “你们看看小妤多淡定,有那么好笑吗?” “那是因为我已经很努力的把我这辈子所有悲伤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柯妤深呼吸一口,揉了揉笑得发痛的脸颊。 “切。”程霖无奈地耸耸肩,“山猪吃不了细糠。” 舞台上响起凌景夏的歌声,顿时众人的耳朵得到了救赎。赵清禾满脸花痴地望着台上弹着吉他一脸风轻云淡的凌景夏,程霖不耐烦地冷哼了一声:“和我比,差远了嘛。” 赵清禾抬手给他一拳,程霖顿时捂着胸口痛呼一声。 “回去了回去了!”程霖一把揽住季公子的肩,回包厢去了。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不少朋友,一起玩游戏喝酒,直至五点多,酒局才散了,众人都要各自回去睡觉。 柯妤的心情很好,有些喝多了,走路轻飘飘的,脸颊上浮现两团大大的酡红。 和朋友们道完别,柯妤说要醒醒酒,就拉着姜立深在街道上慢慢走着,天边仍绽放着烟花。 “这是我很多年……以来最快乐的……一个春节了。”柯妤说着,打了个酒嗝。 “去年除夕你不在……我记得我……回了我爸家,被吴韵芳……一顿羞辱,然后……我就去mama的墓地待了、一整晚!”柯妤故作轻松地说着笑着,“那晚可真冷啊……”她虽笑着,心里酸涩地厉害,眼泪不由自主地滑落下来,她低下头迅速擦了眼泪,又笑起来。 姜立深去年除夕因为工作还在国外,初一才回来。他记得初一上午看到柯妤的眼睛是红肿的,他问发生了什么,柯妤只是说想mama了。他感到愧疚,曾经他也用柯妤母亲作为条件来制约柯妤,尽管他不是要害她,但方法总归是错的。 姜立深诚挚地开口道歉:“对不起。” “啊?我没有怪你……”柯妤笑地憨憨的,摇了摇头。 “是曾经我拿你母亲威胁你,所以我感到抱歉。” 柯妤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原谅你了!姜立深,有你在我真的很快乐。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看上我什么了……” “你很优秀。”姜立深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留在现在的公司真的是屈才了。不过我理解你,可能无论是恒鼎还是迈凌,牵扯到复杂的利害关系,对于你来说都是牢笼。” “谢谢你理解我,曾经我天真的以为我能夺回恒鼎,可是连一个何志诚我都应付不来,阮学东要搞垮我简直易如反掌。如果不是你,我恐怕现在还不知道在哪。”柯妤苦笑着摇了摇头。
姜立深略一思忖,认真道:“如果你想,要夺回恒鼎也不是什么难事。” 柯妤摇了摇头:“不。这艘船太大,商界的海太深,我掌不好舵,只会船毁人亡。” “慢慢来,我相信有一天你会有那个能力的。” “借你吉言。”姜立深伸出拳,柯妤也伸出拳和他碰了碰,他又握住柯妤的手,两个人相视而笑。 “该回去了。” “好,回家吧,我好困啊,好想睡觉……”柯妤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姜立深低头看了一眼手表,无奈道:“困的话你可要忍忍了……七点就要去主宅拜年,现在已经五点四十三了。” “啊?!”柯妤苦着一张脸,“不是吧——” 柯妤在车上就睡着了,靠着姜立深的肩膀,嘴边还挂着浅浅的微笑。 “开慢点。”姜立深对袁煦吩咐道。袁煦看了看后视镜里的姜立深,应了一声。他的目光时不时地偷瞟几眼姜立深,袁煦跟了姜立深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他露出这么温柔的神情,袁煦忍不住要多看几眼。 姜立深冷了脸,目光阴沉地瞪了回去。 袁煦“嘿嘿”一笑,只得专心开起车来。 没过一会儿,袁煦的手机响了起来,趁红灯等待时间,他瞟了一眼来电,是澳洲打来的。他接通到蓝牙,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袁煦短暂地沉默了下,然后看向后座的姜立深。 姜立深看他有话想说:“出什么事了?” “柯荣川病情加重昏迷不醒了,情况不是太好……”袁煦没有再说下去。 姜立深低头看了看怀里仍熟睡着的柯妤,低声道:“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