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刘捕头查案
望山城的百姓们几乎都在议论着双蝎帮的凶案，对于这些人的死，几乎没有人会同情，只有拍手叫好。 凶案现场的刘头和其他人则没有这样的好心情，他和赵捕头，还有跟随典史一起来的高捕头，仵作，带领衙役把凶案现场做了初步的勘察，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越看这个现场就越心惊。 三十三具尸体整齐的摆放在庭院里，衙役从庭院房间里找来了床单被褥，把尸体盖上了，黄典史站在正房里，身边站着刘头和赵，高两位捕头，他们正在听仵作的初步验尸报告：“大人，一共，三十三具尸体，十八人死于刀伤，都是一刀致命，致命处也都在脖子，被利刃切断了气管和血管，十五人死于重手法，皆被击碎了胸骨，震碎了心肺，其中有两人，比较特殊，一人身体有多处骨折，一人右手被捏碎，左脸颊有轻微骨裂，部分牙齿松脱，没有人有中毒迹象。” 黄典史听完仵作的报告，看向三位捕头，说道：“你们对凶案现场有什么发现。” 赵，高两位捕头一起看向刘头，刘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大人，我们已经问过香膳楼的掌柜和伙计，他们是昨天傍晚戌时，将双蝎帮订的酒菜送过来的，送到后，等酒席开了，他们才走，那时也就过了一刻左右，看现场剩下的酒菜，大概只被吃了一半左右，我认为，在戌时三刻到四刻的时候，有人来打断了双蝎帮的酒宴，双方发生了争执，直至以命相搏，最先是双蝎帮的帮众被杀死在庭院里，然后凶手把王林，周海等四人带到这间屋里，并且杀死在了这里，凶手杀完人，留下血字后，就离开了此地。从尸体的僵硬程度，和地上的血迹来看，双蝎帮的人是在昨晚亥时前后被杀的，也就是说，从凶手到进来，再到把双蝎帮的人全杀了，大概用了半个时辰左右。另外从杀人的手法来看，凶手人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三人，甚至更少。” 刘头对时间的推断是很准的，除了现场的踪迹，最主要就是他昨天晚上见过易容后的杜凌云和陶三儿他们，至于人数上，他不敢保证杜凌云身后有没有人跟随，不过他直觉上认为，杀了双蝎帮的人，就只有一人，就是昨晚自己见到的那个人，想到此处，刘头就觉得后怕，这么一个凶残的人就让自己撞见了，多亏自己有急智，否则，昨晚的死人里恐怕还要加上自己和手下几人。 黄典史见刘头不再说话，就看向另外两名捕头，：“你们还有要补充的吗？” 赵捕头首先说道：“大人，我觉得凶手应该有三个人。” “为何呢？”黄典史问道。 赵捕头：“这双蝎帮的人就是一群欺软怕硬的混混，虽然有点武艺，也是稀松的厉害，平时欺负欺负普通百姓倒是还行，如果遇上了武功高强，敢杀人的江湖人，他们肯定会认怂退让，绝对不会以死相拼，能躲就躲，能跑就跑，但是，现在双蝎帮的人却全死在了这里，只能说明他们根本没法躲，也没法跑，所以我认为，凶手应该有三个人，一个用刀的高手，一个用拳脚的高手，最后还有一人，虽然不知道此人武艺如何，不过应该也不会低了，是他迫使双蝎帮的这些人无法逃走，直到所有人都被杀死。” 黄典史听完赵捕头的分析，不置可否，他继续问道：“还有吗？”三位捕头摇了摇头，黄典史又问道：“杀人动机呢？” 赵，高两位捕头再次看向刘头，刘头只好说道：“大人，这起凶杀案，涉及到江湖帮派，增加了很多种可能，实在不好断言，不过，我们发现王林和周海的住处有翻动的迹象，而且我们没有找到他们的财物，所以我觉得这起凶案很有可能是江湖人的黑吃黑。” 黄典史想了想，这很有可能，他沉吟了一会，再看了看墙上的血字，盗亦有道，要真是江湖上的黑吃黑倒也好，还省了自己的麻烦，他对刘头和赵捕头说道：“你二人先带人去查查，望山城这几日有没有什么陌生的江湖人出现。” 刘头和赵捕头拱手，遵命离开。 等二人离开后，黄典史对高捕头问道：“高盛，你觉得这是江湖人黑吃黑吗？” 这高盛高捕头是最近才从其他县城调来的，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他可以算是黄典史的心腹，刚才一直没有说话。 高盛说道：“大人，我现在还无法准确判断是否是江湖人黑吃黑做下了此案，不过，我发现这刘捕头一定有所隐瞒。” “偶？他隐瞒了什么？”黄典史问道。 “隐瞒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是，我来时，无意中听到，昨天跟随他当值巡夜的衙役在说，昨晚多亏了刘头，否则我们都得完蛋，所以，我认为，刘捕头昨天晚上巡夜，必定是看到了什么，而且还与此案有关，只是他没说。”高盛说道。 “你觉得他为什么要隐瞒？”黄典史问道。 高盛想了想说道：“不好说，可能是不想，也可能是不敢。”说完他不自觉的看向了庭院里那三十三具尸体。 黄典史也随着高盛的目光看向了庭院，他随口问道：“还有吗？” 高盛收回目光说道：“还有一件事。” 黄典史看向高盛：“说。” 高盛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和笔说道：“大人，这间正房应该是黑蝎子王林住的，此人只是有点武艺，但是读书肯定有限，在他的房间里有纸和笔，就有点不对劲，再加上王林，周海，和他们的师爷都死在这个屋子里，我担心凶手在杀死他们之前，是不是逼着他们说了什么，写了什么。” 黄典史听完高盛的话，骤然转头看向他，再看看桌上的纸笔，他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他对高盛说道：“去把刘捕头找来见我，要快。” 高盛急忙出了正房去找刘头。 刘头和赵捕头正带人要去执行黄典史交代的事情，至于两人会不会真的去找就另说了，刘头反正没打算去真的找，找不到还好说，要是真找到了，自己的小命也就快要交代了，他打算带人在望山城里转转，再找个地方吃点喝点，然后就可以回去交差了，死了一帮人渣，上边估计也就走走形式，谁还会为这些人秉公执法。 结果走出没多远就被追出来的高盛叫住了，听说黄典史有事要问自己，刘头心里咯噔一下，再看高盛的眼神，他感觉不太妙，但是也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和高盛回去见黄典史。 正房里，黄典史正在看着墙上的血字出神，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沉着脸，看着刘头开门见山的问道:“刘捕头，这起凶案，你是不是还有事没有说啊？” 刘头：“大人，您是指......？” 见刘头还想糊弄，黄典史怒声道：“刘捕头，要不要我把你的那班衙役也叫来，问问他们，你们昨天巡夜，都看到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此时，刘头知道瞒不过去了，他赶紧拱手说道：“大人，小人有罪，不过，小人并非要刻意隐瞒大人，只是还没有确实的把握，所以才没说。”然后他不等黄典史发话，就把昨天晚上巡夜时见到杜凌云的事情说了出来。 黄典史听完刘头昨晚的遭遇，他对刘头厉声问道道：“刘捕头，你隐瞒如此重要案情，是何居心，莫非你与凶手是同谋？”黄典史一个大帽子就扣了过去。 刘头赶紧跪下，说道：“大人，我绝对不是凶手的同谋，我只是被吓破了胆子，才会隐瞒的，大人恕罪。” 黄典史看着跪下的刘头，他当然知道这刘头不是同谋，他说道：“看在你往日的功劳上，本官现在先不治你隐瞒不报的罪责，不过，你要戴罪立功，去把这个人找出来，只要能找到此人，我可以既往不咎。” 刘头马上拱手说道：“谢大人开恩，我这就去找。” 黄典史继续说道：“好，高捕头会和你一起去，一定要尽快把人找出来。” 刘头和高盛出了庭院，他只觉得自己太倒霉了，为何偏偏让他遇上此事，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想办法了，他看了看跟着自己的高盛，知道这是黄典史派来盯着自己的。 刘头先汇合了自己的那班衙役，对几人说道：“昨晚的事大人已经知道了。”几名衙役一听，不禁面面相觑，刘头摆了摆手，说道：“大人让咱们戴罪立功，把人找出来，只要找到人就既往不咎。” 几名衙役看看刘头，再看看高盛，其中一人说道：“刘头，既然如此，您说吧，怎么找。” 是啊，怎么找呢，刘头拍了拍脑袋，这望山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要躲着两三个人，就他们几个人，怎么找，刘头想了想，对几名衙役说道：“双蝎帮不止这些人，有人昨天没在，你们去把人找出来，找到了，问问他们最近双蝎帮有没有得罪什么人，另外问问，昨天晚上还有谁没参加酒宴，因为什么没参加酒宴。” 几名衙役按照刘头的吩咐去找人了，刘头对高盛说道：“你让你那班人也去找帮着找找双蝎帮的人吧，人多好办事。” 高盛点了点头，他转身去找到自己的手下衙役，交待了一番，等人走后，他又回到了刘头身边。 见高盛回来，刘头也没说什么，带着高盛就往望山城的草药坊市方向走去，到了一条名为香草街的大街上，刘头停下了脚步，这条街是去往附近几个坊市的必经之路，街两边都是酒楼和商铺，街上摆小摊的，算命的，种类繁多，所以这条街上的人也很多。 刘头看了看，径直走到一家酒楼前，不过他并没有进到酒楼里，而是走到酒楼边上，那里正有几名乞丐，刘头掏出几文钱，扔这些乞丐的破碗里，也不说话，转身就走进了不远处的一条巷子里，高盛也跟着他进了巷子。 不一会，一名十岁出头的小乞丐，走进了巷子，来到等候的刘头面前，笑嘻嘻的说道：“刘爷，您有事？” 刘头点了点头，说道：“叫黑狗到玉满香去见我。”说完，刘头带着高盛从巷子的另一头离开了。 玉满香是一家面馆，坐落在一条人不多的街上，离香草街不远，来这里吃饭的都是望山城里的普通百姓和小商贩，刘头带着高盛进了面馆，找了个空桌坐下，刘头跟老板娘点了三碗面，不一会，老板娘就把面端上来了，并且说道：“刘爷，你先吃着，不够，我在给您加。”刘头谢过老板娘，然后给面里倒上调料，再把面搅拌匀了，端起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他是真饿了。 高盛也不说话，同样吃着面。 不一会，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走进了面馆，跟老板娘打了声招呼，然后径直走到刘头的这一桌，坐下，也没说话，同样开始吃面。 刘头很快就把面吃完了，他让老板娘在给他来一碗，然后看着身边的青年说道：“帮我打听三件事，第一，城里最近有没有什么扎眼的江湖人，是生面孔。第二，双蝎帮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第三，双蝎帮昨天晚上有谁在外边办事，没回窝，今天又去了哪里。这三件事我着急要，就在这等。”说完，刘头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到了桌上。 青年几口就把面吃完了，他抹了抹嘴，伸手把桌子上的银子拿了起来，放到怀里，然后说道：“刘爷，您稍等。”说完就起身离开了面馆。 刘头的第二碗面端上来了，他继续吃，高盛也要了第二碗面，等着的时候，高盛问道：“他就是黑狗？” 刘头：“是，你知道他？” 高盛：“听说过，他是这里的贼头。” 刘头停下吃面，看着高盛。 “我在以前办差的地方，也认识这种人，跟他们的关系还不错。”高盛笑了笑说道。 “小孩不容易，做事有分寸。”说完，刘头继续吃面，高盛的第二碗面也端来了。 两个人吃碗面，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被叫做黑狗的青年回来了，他坐到刘头的身边，脸色有些阴沉，说道：“第一件事，城里最近是有几个生面孔的江湖人，不过应该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刘头：“你知道我要找什么人？” “双蝎帮这么大的事，全城都知道了，这些生面孔没有能杀三十多人的高手。”黑狗说道。 刘头：“老狗说的？” 黑狗点了点头。 刘头不再问生面孔的事，他知道既然老狗说没有，那就肯定没有。 黑狗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没听说双蝎帮最近和谁结梁子了，他们的靠山挺硬的，现在望山城这里没人想惹他们。” 说完两件事，黑狗迟迟没有说第三件事，刘头看着黑狗，慢慢说道：“黑狗，有些事，我不一定只有从你这里才能知道。” 黑狗沉默了片刻：“说道，昨天晚上，双蝎帮有八个人没回窝，两个人去找相好的了，另外六个，去盯着欠他们钱的了，三个人盯着一个商人，三个人盯着一个寡妇，今天上午，其中五个人出城了。” 说到这，黑狗停住了，刘头没有催，只是看着他，最后黑狗咬了咬牙，说道：“盯着寡妇的，死在了双蝎帮的庭院里。寡妇的家在槐玉街，姓宋，她丈夫就是跟双蝎帮借的钱，然后死了。” 刘头：“知道那三个人的名字吗？” 黑狗：“金延，陈虎和陶三儿。” 等黑狗说完，刘头把面钱放到桌上，站了身来，黑狗突然抬头对他说到：“刘爷，宋夫人是好人，我小时候经常在她家门口要饭，她总是给我，给的也不是剩饭。” 刘头点了点头，拍了拍黑狗的肩膀，说道：“好，我知道了。” 刘头和高盛离开面馆，赶到了槐玉街，看到宋家的铺子从外面锁上了，俩人跟邻居打听，甚至还问过了玉山楼的掌柜和伙计，没有人看见或知道宋家母女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二人商量了一下，觉得有必要去查看一下，于是俩人来到后院旁的巷子里，高盛纵身一跃，单手在墙头一拍，跳进了院子里，巧合的是，昨天，几乎是同一时间，杜凌云也是在这里，同样的位置，用同样的方法进到了院子里。 高盛从里边打开了院门，刘头从后门走了进去，高盛关上门，他指了指地上，刘头低头一看，地上有明显的车轱辘印子，他对高盛点了点头，俩人开始搜索，结果自然是空无一人。 虽然没有人，但是俩人还是有了一些发现，首先，宋家母女走得很匆忙，然后二人蹲在院子里，看着地上的痕迹，这里能看到一些血迹，和人倒地后在地上压出的印子。 高盛指着这些痕迹说道：“昨天晚上，应该就是在这里，有人把双蝎帮盯着宋寡妇的那三个人给打了，其中有两个人受伤严重。”高盛说完指了指后门的车轱辘印说道：“于是他把俩人放到车上，让那个轻伤的，也就是你看到的那个人推着车，去了双蝎帮，到了那里，他或者是他们把双蝎帮给屠了。” 刘头看着痕迹说道：“你说这些人跟宋寡妇是什么关系？” “不好说，看来，我们还要找找这位宋寡妇了，让她来告诉我们，她和凶手是什么关系。”高盛说道。 刘头想到黑狗说的话，无奈的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二人离开了宋家，他们先去了双蝎帮的庭院，守在这里的衙役告诉他们，黄典史已经回了衙门，于是二人回到衙门，见到了黄典史，俩人把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黄典史停完二人的报告，沉思了一下，然后对刘头说道：“刘捕头，你去户房，查一下宋寡妇还有哪些家眷。” 刘头领命，去了户房。 等刘头走后，黄典史向高盛问道：“高捕头，如果只是江湖人的黑吃黑，倒也无事，我只怕...。”怕什么，黄典史没有说，高盛也没有问，“高捕头，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想知道，如果找到这些人，你有把握对付他们吗。” 高盛没有马上回答黄典史的问话，他脑海里浮现出那些尸体的模样，在他看到这些尸体的样子时，他知道，这些人不仅是被切断了气管和血管，还被透体而入的刀劲，震碎了颈骨上的经脉。人被切断气管和血管是不会马上死亡的，而且第一反应大都会去捂住伤口，而这些人没有任何一个人用手去捂自己的伤口，那是因为他们在中刀的一瞬间就已经死了。 还有那些刀口，大小，深浅，位置都几乎一致，而最厉害的还是正房里，四具尸体脖子上的刀伤，从这几人倒在地上的位置，他可以看出来，这四个人，大至是站成一排的，最右边的是师爷，然后依次是薛炳，周海，王林，四个人，高矮不一，站位也有前有后，凶手一刀从师爷开始，划过四人脖子，刀口位置居然几乎一摸一样，而且，周海和王林是最后中刀的，却没有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高盛自己就是练刀的，而且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所以他知道，要做到这一步到底有多难。 如果有的选，高盛绝对不愿面对这样的敌人，可是他没得选，因为他已经和黄典史，还有某个人，成为了一条绳子上的蚂蚱，黄典史他们倒了，他也不会有好下场。 想到这里，高盛对黄典史说道：“我不行，凶手的武功和刀法都比我高，我没有把握，要想对付这种武林高手，如果没有和他同境界的高手，我们就只能用人命去填，去磨，才有机会。” 黄典史听到高盛的话，他明白了，沉吟了一番，他说道：“看来，我必须要去趟城卫军了，现在你去跟着刘捕头，查到宋寡妇的情况后，不要急着去找她，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高盛点头离开，去户房找刘头，黄典史叫人备马，他要出城去城卫军大营。 高盛在户房找到了刘头，他正在和书吏一起寻找宋寡妇的户籍，很快就找到了。 书吏指着户籍上的记录，对刘头说道：“宋烨，父母双亡，也没有兄弟姐妹，他妻子宋姚氏的父母倒还建在，和她的哥哥都住在城南外的平顺乡。” 刘头谢过书吏，出了户房，他对高盛问道：“高捕头，这位宋寡妇多半是带着孩子去了娘家，咱们是现在就去平顺乡找这位宋寡妇吗？” 高盛对刘头说道：“刘捕头，黄典史外出公干了，他临走的时候吩咐，此事等他回来再做决定。” 刘头点点头：“欧，那典史大人说没说，我是在这里等他回来呢，还是如何？” 高盛：“典史大人没有交待，不过我觉得刘捕头最好还是在衙门里等大人吧，万一大人回来找您，也省的麻烦。” 刘头：“那好吧，我就在衙门等大人。” 高盛：“好，您可以先回值房休息，大人回来，我叫人去找您。” “好。”刘头告别高盛，回到班房，这里是专供捕头和衙役们休息的地方，刘头躺到自己的床上，翻来覆去，心乱如麻，他回想着自己从昨晚到今天的遭遇，心中暗暗叹气，尤其是黄典史对于此案的态度，更是让他不安，一般来说，江湖人的厮杀，只要不影响到其他人，各地官府的态度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如果是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就更是走走形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看现在黄典史和高盛的态度，此案必定跟他们有关系，刘头也猜到了某种可能，因此他更希望能远离这起凶案，黄典史他不想得罪，昨晚那个凶人他也不敢招惹。 刘头很烦恼，还有人跟他一样烦恼，杜凌云站在衙门不远处的一条巷子口，他现在也很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