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深夜到访
正因如此，才有了他们这群“军事志愿者”，用来干一些不太方便公开的事情，尽一切可能拖慢对手的步伐。 也顺便拯救一下这些水深火热之中的阿非利卡人。 毕竟相比于完全是在竭泽而渔的原宗主国，他们这些搞利益交换的人简直就是救世主。 车队的行程安排非常精确，当他们越过刚果和CAF的边境时，正好接近黄昏，这样他们大概会在午夜时分到达博达休整。 按照渡鸦提供的情报，比利时人不会在夜里活动，因此非常安全。 过去的这一天对于韩峰来说是个好日子，上午和索恩达联系，订出去了三门AGS17榴弹发射器，快到晚饭的时候，又接到了阿贝尔的电话，说市政厅有生意要和他谈。 在见到了那位两米多的艾斯博市长之后，韩峰才得知了所谓“生意”的具体内容。 由于阿贝尔最终没能帮市政厅找回那辆丢掉的卡车，因此艾斯博市长只好拨款把两台已经快要报废的老式卡车进行维修继续使用。 这类工作过去都需要去南边的姆拜基高价请人，现在有了韩峰的厂子，自然就肥水不流外人田了。一般来说，博达的市政厅工作人员会在晚上七点之前全部下班。 但今天市长先生突然心血来潮地想要请韩峰先生留下吃饭，席间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地多喝了点酒。 结果就是直到接近午夜的时间，艾斯博仍然拉着韩峰站在市政厅的大窗前面，面对着外面几乎一片漆黑的城市，畅想着他未来的规划。 应该说，艾斯博应该是见过一些市面的，他雄心勃勃的想法如果搁在别的地方：华夏、欧洲甚至南美，都有成功的可能。 可惜这里是阿非利卡，博达是一个连全城范围内7*24不间断供电都无法做到的地方，一直以来，艾斯博的很多想法都只能存在于自己的脑海中，今天也是借着酒意才有机会和韩峰说出来。 这个时候，市长的保镖推门走了进来。 这已经不是今天晚上的第一次了。 “市长先生，太晚了，夫人恐怕要等急了。” 靠着过人的听觉，韩峰可以听到保镖在市长耳边这样说道。 “……” 想到阿贝尔前几天跟他说的事情，韩峰一时间竟然猜不透市长的夫人到底是等谁等急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面前的艾斯博是个很可怜的人。 身居高位，但却是在阿非利卡这样一个无处施展拳脚的地方、家有娇妻，却被身边的保镖戴了不知道多少回绿帽…… 韩峰稍稍转了转身，借着那手巾擦嘴的动作掩盖自己有些控制不住放飞自我的表情。 那一瞬间他又看到了市长袖子上带着的袖扣，这次由于距离更近，他可以确定跟那天在盐矿发现的完全一致。 市长先生又一次拒绝了保镖，后者只好无奈地摇摇头，第N次转身离开。 站在韩峰的角度上，能看到保镖的脸上充满了焦急和不耐烦的表情。 “艹，市长夫人不会真的在等他吧……”韩峰看着保镖的背影，不由得腹诽道。 “对了，市长先生。”韩峰放下酒杯，他的酒量不错，但陪着对方喝了一晚上之后还是有了些许醉意：“您这对袖扣不错，能否问一下是从哪里买的？” 上次韩峰就想问这個问题，但宴会上人多眼杂，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哦……这个啊，是……是我妻子送我的，我……回去问……问问她好了。”艾斯博酒量一般，喝的又比韩峰还多，说话的时候舌头都已经有些打结了。 “市长先生，今晚很高兴能听到您对博达的发展规划，但我觉得您的保镖说的没错，也是时候结束了。” 正常情况下，韩峰不喜欢被人打断，但是他也实在被艾斯博弄得有点烦了，甚至盼着对方的保镖或者妻子能过来强行把市长带走。 韩峰有点后悔，如果早知道艾斯博酒品如此之差就应该提前把合同签了，以免夜长梦多，现在就只好拖到明天。 “好……好吧，既然你也这么说……”艾斯博见状也没了兴致，有些失落地摇摇头。 韩峰长舒了一口气，他其实并不擅长应付这种场合，尤其还是1对1的情况下。 晚餐留下的一片狼藉自然第二天会有工作人员收拾，韩峰随手关上会客厅里面的灯，整栋建筑里瞬间只剩下走廊两侧昏暗的光线——市政厅和警察局的供电情况比其他地方自然要好一些。 “谢谢您了韩先生，市长他再不回去的话，我怕夫人会直接找过来。” 艾斯博的保镖搀扶着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雇主，对韩峰表达感谢。 “没关系。”韩峰露出了一个我都懂的微笑，然后也一起准备离开。 他习惯性地从兜里摸出手机，却发现里面的四张电话卡竟然都没有信号。 “艹蛋的阿非利卡运营商……” 韩峰摇摇头，重新把手机放回兜里，这种情况即便在阿非利卡也并不常见。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微弱的光线晃过市政厅的窗户，同时韩峰听到外面传来由远及近，又迅速远去的发动机声，似乎还不是一辆车。 没来由地，他想起了几天前的晚上，那辆没开大灯在路上飞驰，差点撞到他的卡车。 与此同时，黄乔的餐馆外面。 五辆车依次停在路边，熄灭发动机，从里面钻出了大概二十来个人。 按照原来的计划，他们大概在日落时就可以到达这里，不过近几天的早上都有大雾，因此耽误了一些速度。 “老板，菊花和渡鸦就在这里，我们补充一下燃料和食品，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就继续上路。”回声说着举起手中的手电，朝着黄乔餐馆的窗户打出了一段有节奏的灯光信号。 几秒钟后，屋子里面出现了些许光亮，随后房门被打开，两个人影从里面出来。 自然是安托万和黄乔。 “老板。” 安托万借着手电筒微弱的光亮来到人群中的普里戈金面前，向后者介绍道：“这位就是菊花，一直以来给我们提供本地情报的当地老板。” “您好。”普里戈金向前走了两步，向黄乔伸出了手：“我代表我自己，和音乐家集团向您表示敬意。” 黄乔刚才一直处在大脑停机的状态下，此时才反应过来，也伸出手和对方握在一起。 虽然是在接近午夜的时间，但靠着月光和手电，他还是能看清楚，站在光头男人周围的是一群装备精良的武装分子，和他过去电影里看过的那种差不多。 “都先进来吧，你们需要的汽油和柴油我都已经准备好了，还做了几个菜，不过……可能不够这么多人吃。”黄乔看着面前的人数，挠了挠头。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没关系，我们可以少吃一点。”老板说着和黄乔一起走入餐馆，后面的一行人也跟着鱼贯而入，不大的房间内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黄乔非常小心地放下两个厚布帘把窗户遮住，以免屋子里蜡烛和手电筒的灯光漏到外面引人注意。 白天黄乔和阿莎一起搬进来的油桶就堆在一个角落，用一层防雨布盖着。 “先把这些油桶搬出去，给车加满油，然后休息一下，我们天亮之前出发。”回声抬手看了一下时间，转过身对后面的人说道。 普里戈金的随行人员明显训练有素且配合默契，根本不需要更多的指挥，就有条不紊地忙碌起来。 只有普里戈金和另外一个人坐在了餐厅中间的一张桌子边上。 黄乔花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这个一头金色短发的是个女人，她和其他人穿着同样款式的防弹衣和装具，但下面的作战服却是黄色的，材质似乎也不一样。 除了倚靠在肩头的机枪之外，背上甚至还背着一支火箭筒。 这位自然就是蕾拉·梅尔尼科娃博士。 之后黄乔又在进进出出的人群中注意到了另外三个穿着类似的人，两男一女。 “菊花先生……”普里戈金看着桌子对面的黄乔，用有些生硬的英语开口说道。 黄乔听到这个称呼赶紧伸手示意停止。 “老板，面对面的时候，叫我名字就好，我叫黄乔。” 老板耸耸肩，算是接受了黄乔的建议：“好吧，黄乔先生，你长时间生活在这里，对CAF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黄乔看着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一时拿不准对方是真的想问自己，还是单纯觉得无聊想找点话题。 “我只是个厨子，看不到什么太远的东西，帮你们做事只是为了帮我妻子报仇，塞勒卡联盟在几年前杀死了她的全部亲人。” 黄乔无意中说出了一句普里戈金的口头禅。 后者从桌上捏起一粒花生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思考了一会，随后缓缓开口道：“塞勒卡联盟……肯定是我们的敌人，但我也必须和黄乔先生您透个底，短时间内，我们恐怕无法顾及到CAF的东部，也就是塞勒卡的大本营。” 听到这句话，黄乔的双拳猛地紧握在一起：“我妻子的家乡在CAF中北部，格里比济省的一个村庄里，我希望至少能带着她回到那里看看。” “这个没问题，黄乔先生。”普里戈金看着面前其貌不扬的男人缓缓站起身：“我向您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