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畏威而不畏德
不久，苏秦两人从灵芝堂里出来。 回去的路上，邓世涛叮嘱苏秦，万万不能将追魂汤的事告诉朱强。 看来是对朱强没有额外吃药就能感应气血这件事，邓世涛还是念念不忘。 苏秦有些无语，朱强都已经感应到气血了，哪还需要这个。 最后他还是点头答应。 接着苏秦又去了躺武馆，买了五剂养身散。 他没打算在武馆里使用追魂汤，以免被大师兄聂峰发现了，引发一些麻烦。 只等晚上回家喝下养身散，再使用追魂汤练。 反正追魂汤加上护身散，他暂时还用得起。 不过在此之前，他要先去给白家二公子代写作业……这是收入来源，不能耽误！ 等他从白家出来，怀里多出了四个大钱。 路过玉来酒馆，苏秦往里面瞅了一眼，没看见玉娘。 自从练了武，苏秦有事没事就来酒馆喝点。 摸了摸怀里的药物，今天不是时候。 “苏哥儿，这是练武回来呢。”酒馆有人出来，跟苏秦打招呼。 “嗯。”苏秦点点头，直接略过，转身离开。 自从那天豹爷上门送礼，他加入武馆的事就迅速传开了。 再加上这个月，豹爷没敢去收他家份子钱，让不少人清楚了武馆的分量。 毕竟豹爷道喜，代表的是他自己，可份子钱，代表可是青蛇帮，那就不一样了。 如今桃花巷的人见了他，都恭恭敬敬的，不敢招惹。 连青蛇帮都不敢招惹的人物，当然没人敢对他怎样。 对他，桃花巷的人恨不得以身代之。 可要让他们加入武馆，又对那学费望而却步……更多的是怕竹篮打水一场。 二十两，不是一般的家庭能承受得起的，要是练不出个武师来，怕是家都要练垮掉。 有这钱，还不如讨个媳妇，这就是大多数人内心的想法。 可他们哪里知道，乱世将临，没有实力……这钱，是守不住的！ …… 回到家中，苏秦便迫不及待的起锅烧水。 随着一根根柴火被丢进火炉里，水锅也开始冒起了热气。 等差不多了，苏秦拿出两個瓷碗，一个泡护身散，一个泡追魂汤。 这种买的药剂，都是药粉，根本看不出都有什么成分，也不怕被人看出药方。 水一开，苏秦就将开水缓缓倒进碗里，将药粉冲开。 等药水变温，苏秦先喝下护身散，过得几分钟，再将桌上的追魂汤一饮而尽。 苦！ 追魂汤入口，与沸血散的辣截然不同。 紧接着就是腹部传来一股剧痛，宛如刀绞般的剧痛。 “呃！”苏秦忍不住发出痛哼。 不过，在这股剧痛之下，苏秦感觉到一股股热流迸发而出。 他知道，这是追魂汤起效果了…… 月明星稀，洒下一片银光。 一道少年身影，在月光下挥汗如雨，不停地摆弄各种姿势。 黄豆大的汗水不停滴落，将身下的黄土浸湿一片。 苏秦无声地打拳，一招一式，都沉稳有力。 突然他猛得停了下来，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药效已经没了。 “药效这么短”苏秦眉头微皱。 此时距离他喝下追魂汤也不过半个时辰，与沸血散长达两个时辰的药效对比，追魂汤这点时间实在太短了。 “不过沸血散是越到后面，药效越小，追魂汤的药效却始终如一。” “这样看来，追魂汤的药效也不能说比沸血散差了，只能说，各有优劣。” 其实苏秦反而更喜欢追魂汤这种，因为沸血散服下一个时辰后，感觉都没什么作用了，白白浪费后面的药效。 追魂汤的药效虽然没了，苏秦却没有停下来。 护身散可以让苏秦多练两个时辰的靠山拳。 那是十枚大钱买来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在没有药效加持的情况下，苏秦继续挥舞拳头，靠山拳他已打了不知多少遍，每个动作都铭心于心。 直到深夜，感觉到肌rou开始酸痛，苏秦知道再练下去就要伤到武道根基了，这才停下。 哗啦啦！ 满头大汗的苏秦来到爬满绿色苔藓的水缸面前，拿起木桶，狠狠地给自己冲洗一番。 身上顿时冒起一团团热气，白雾蒸腾，胸肋之间的肌rou线条清晰可见。 随着这一个多月每天两个时辰地从不间断练习靠山拳，加上抱石锁练力气，喝汤药，他的身体素质，得到很大提升。 从一开始用三十斤的石锁练力气，到现在开始用一百五十斤的石锁。 不过这种提升，到现在已经没那么明显了。 苏秦又浇了两桶，将身上的燥热浇退。 “舒坦。”苏秦把水桶放下，看了眼水缸，在月色下，水面波光粼粼。 “明天该去打水了。” …… 第二天，天微微亮。 苏秦左右手各提一个水桶，也不用水担，就这么提着去打水。 “苏哥儿早呀，打水呢。”有人跟他打招呼。 “早，胖婶。”苏秦随口应付着，表情冷淡。 对于这些人，他其实没有多大的感情。 苏秦父母去世前，这些人和他家还有来往，自去世后，这些人对他都是冷眼相待，少有帮衬他的。 不少人还当他面阴阳怪气过。 要不是有玉娘和他爹的几个好友帮衬，他的家当早就被这些人吃干抹净。 如今苏秦对豹爷都不需要卑躬屈膝，对他们更不需要有什么好脸色。 有人想跟他套个近乎，看他神色冷淡，也就晒然离开。 来到井口，打水的人不少，排成一队。 苏秦不想插队，准备去队伍后边排队。 “呀，苏哥儿打水来了……来来来，你先打，你先打。” “苏哥儿，你还要去武馆吧，赶紧先打吧，我们不急，空着呢。” “对啊对啊，可不能耽误了你练武呢……” 看着这些热情不已街坊邻居，苏秦感觉到的却是一种隔阂。 他看出了这些人的不安，知道她们看似热情的表象下，是不愿和自己待在一起，那是对自己身份的畏惧。 就像没人想和豹爷待在一起。 理清这些人的想法，苏秦心中觉得好笑，于是他假装盛情难却，很快就拎着满满的两桶水离开。 苏秦一走，水井边的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唉，这苏秦，如今也是一个人物了啊。” “是啊，连青蛇帮的豹爷，如今见了他都得避着走。” “也就一时痛快……搞不好，后面还要吃苦头呢。” 苏秦并不清楚背后的议论，哪怕知道，也只会嗤笑一声。 市井小民，大多畏威而不威德。 至于豹爷见了他，当然不会避着走，说白了，他跟青蛇帮，是井水不犯河水。 若他敢主动招惹青蛇帮，青蛇帮就是把他打死，武馆也不会管。 说到底，靠山不如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