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玉藻前
第174章玉藻前 细雨落在山中,松风仿佛海潮。 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周身飘荡着淡淡的雾,因为高温让雨水无法靠近他,在浸湿他的衣衫前,就已经被太阳般的火蒸发了。 站在巨岩上的女子衣袖随风而舞,带着媚意的眼眸中闪烁着夜月的幽光。 他们的视线穿过细雨,在空中交汇,宛若隔了千年重逢的爱人。 可那视线又在雨中碰撞,杀机的冷沁入水中,流淌在大地上。 气机的碰撞只持续了几秒,便被男人的笑打破了。 “所以妖怪也会信神吗?” 苏临开口道,“现在改信,还来得及。” 玉藻前自巨岩上腾起,如蒲公英般飘落,轻盈的坠在苏临面前,素手抬起似乎要抚摸这个英俊男人的面庞,但她的手落空了。 她还记得有一个男人,他很爱自己,在那场焚烧一切的大火中,好像也有这么一场暴雨。 苏临看着窗外的雨幕说道,“何况她挺强的,我们需要她的力量作为预备。” 她认为苏临现在已经猜出了真相,即便那个结论有99%的可能性是对的,但哪怕有1%的可能不对,苏临都不会跟她明说。 “你们……是从外面来的?” 陆知雪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她已经知道这处世界是基于外面平行时空穿越世界而诞生的‘原生幻想’世界了,但她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小时候她就有这种感觉,苏临跟她解释一些事,说了半天云里雾里的,她好像懂了,但在下结果定论时,苏临却总是很保守,缄口不言。 “我没见过神,从我诞生,或者说有记忆起,就没见过神。” 小白兔版的陆知雪似乎做什么都做不好,就连烹饪这么简单的工作起初都手忙脚乱,在永夜大陆世界他们出海旅行时,她可是闹出了不少笑话。 苏临调整语序不着痕迹偷换了概念,抬手以灵力安抚不知为何躯体颤抖的苏柳儿。 这两种情况乍一看区别不大,实际上是偶然和必然的区别。 她妖力衰落了下来,暴雨冲刷着她的玉体,素白典雅的广袖和服贴在她的身上,雨水划过妙曼的曲线,引人遐思。 苏临向后退了一步,身形腾挪,不着痕迹的挡在了陆知雪和苏柳儿身前。 苏临面带微笑的道,“不过你放心,这次我没骗你。” 先天任务直接就是要求歼灭胜利,能让人感受得到山海游戏的迫切。 玉藻前美眸中带着一丝疑惑,她本是来杀这个所谓的黄泉之主的。 同时也要保护好他自己和身边的人,达成完美的结局。 玉藻前冷冷的说道,心中有些不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不快。 所以苏临也只能说对方是‘有点聪明’,并不是真的聪明。 苏临笑着道,随后空气中的杀机就多了几分。 “你若是敢骗我,我会杀了你,千刀万剐。” 而他现在的精神力很高,对付单独的目标,直接流放玉藻前就好了,对方根本没有反打能力。 “妾身想问,你们是从何处来?” “你在后退,你心里已经相信了我的话,所以才会恐惧,你不容许接受这个事实,所以才会后退,本能的要逃离真相。” 苏临不紧不慢的走来,“我会让你回去,你只需要在这个世界内帮我。” 接下来圣光游戏只要继续收集小卡牌,将空缺的积分补齐就好了。 既然入了局,他就要将事情都做好,他要打破这虚假的世界,见证世界的真实。 山海游戏之所以发出警告提醒,是因为在斩杀了茨木童子、酒吞童子、安培晴明后,他们已经满足了凑齐一万胜利分数的基础条件。 烛阴的血统道具倒是个诱人的饵,但他上钩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他有一种直觉,那就是这个副本世界不能给圣光游戏。 她认为这些所谓的阴阳师并不是在做什么‘为民除害’的事,也不是为了什么声明和虚无缥缈的神位,他们屠杀妖魔,就像是争先恐后的上山挖红薯。 苏临一本正经的说着瞎话,“但若是我有能力,便最好将虚假的世界破开,化虚为实,将一切都拉回正轨。” 陆知雪拉着苏临的衣角,脚步不着痕迹的上前了些,靠的更近,像是在紧张。 在那个梦里,自己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在结算空间内使用血统道具强化时,如果是非任务奖励性质的血统道具,山海游戏通常是会额外收费的。 “真是不解风情的男人啊,妾身不过是想要在近处看看你的脸。” 他们在烈焰中相拥,仿佛是在等待着世界的终结。 可梦醒了,她还活着,那个男人消失不见了。 如果只是想要杀人,排除那些来对付自己的敌人,这似乎才是最稳妥的方式。 玉藻前背对着苏临,拉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让任何男人都会发狂的美景,雨幕自山峦间冲刷而过,却冲不去山峦间的那一抹红。 也就是说,尽管这是一个大乱炖的幻想副本,关于一些大妖怪的来历,还是涉及本源的。 “你想要什么?” 按照他的计算,这种疼痛应该会在半日后消退,在明天日出前平静下来,然后就是融合阶段,他会迎来新的进化。 阿斯莫德应该还没有意识到这个副本内她们才是猎物,作为被追猎的一方,就应该有破釜沉舟般的气魄。 而第一次获得金乌血脉时,苏临也感受到有很多辅助性药物作用在自己身上,否则自己不会感觉是温和的暖洋洋,而是烈焰焚身般的痛苦。 苏临将苏柳儿放出来,让她和陆知雪待在一起,负责警戒这片区域。 细雨化为了暴雨,远方的村民继续虔诚的叩首,认为这是黄泉之主降下的恩泽,来年的土地会更加肥沃。 “还挺急,这是觉得我消极怠工吗?” 她想起来了,妲己。 如果这是一处纯正的副本世界的话,苏临现在就相当于是拿到了世界之核,这合并的勾玉就是世界诞生的源头。 这其中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点,那就是山海游戏究竟是考虑到了自己正身处樱花国,有进入副本的可能性,所以为了保证副本情报的公平性没有告知任何人世界的编号; 还是说,是山海游戏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自己百分百会来这个副本,才将编号隐藏掉了? 橙卡妖魔目标很大,其实是好找的,最后别看他们只剩一千多分了,但圣光游戏的异人怕不是要找到吐才能集齐。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因为在她看来,这位黄泉之主和之前她交手的几名‘阴阳师’没什么区别,他们都在猎杀妖魔。 “真可怕啊,如果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称呼我,应该就不会跟我合作了。” “那就是我们俩之间的事了,你只需要我这次没对你撒谎就行了。” 在特殊的条件下,它被触发了,结合了人们的幻想,最终诞生了这个空想的世界。 那些阴阳师在游戏中,随意的杀戮,直白的欲望太容易明白了,妖魔的生命成了他们的奖励,就像是游戏中的彩头。 玉藻前发出一连串的娇笑声,笑的花枝乱颤,有失仪态,她媚眼如丝的看着苏临,“不愧是黄泉的新主人,自信这一点,倒是可与神比肩。” 同理,玉藻前的魅力比自己高,那样也会有差值,差值越大效果就越强。 苏临抬手接住,“合作愉快。” 她不敢直面那些恐怖的怪物,提起刀去砍人,但她还能做不好饭吗? 于是乎经过几个月的锻炼,突然有一天,苏临发现陆知雪就像是开窍了一般,做饭变得美味多了。 苏临点头道。 她是最先察觉到这个世界不合理的存在,可她本身就生活在这里,就像是被所谓的神印下了思维钢印,在没有外力介入前,她永远都不会去想那些事。 她穿过山林,跨过大河,在雨幕雷霆中奔跑,像是身后有什么无形的阴影在追赶,是恐惧吗? 苏临只要吸收了这两枚勾玉,就可以与这个世界建立根本的联系,到时候世界的生灭,洞开和封闭,都在他一念之间。 玉藻前站在雨幕中,那柄纸伞在狂风中被吹远。 “神吗……” 【警告,圣光游戏已逼近收集胜利达成条件,请先天尽快做出应对。】 最大的谜题他已经解开了,但细节他仍旧会感兴趣,况且玉藻前身上还有他想要的东西。 糟糕的是,他体内不仅仅有烛阴血脉,金乌血脉也在抗拒这种外来的高浓度真血,他身上的衣服险些都在高热下被烧尽了,还是苏临反应快,将自己是装备的衣服都收了起来。 玉藻前语气透着一丝幽怨,“所谓黄泉之主,这世间的唯一神,也会在妖怪面前躲避吗?” 那么这个副本内的玉藻前,到底是不是外来的呢?苏临对这个很感兴趣。 她甚至已经不想再听眼前这个男人说话了,她下意识的想要转身逃走,感觉眼前的男人本身就是恐怖的,明明她才是明面上力量更强的一方。 可她在见到那些金发碧眼的‘阴阳师’后,本能的感觉到了违和,毕竟这是迥异与她常识的人种。 玉藻前抬头看着天空,雨幕如瀑般坠落,硕大的雨滴砸在她的眸子中,空洞的瞳孔诉说着她的思绪。 但苏临却不这么想,尤其是在他得到了八岐大蛇的卡牌后,在血统道具的功效中可是明确标注了是相柳一脉。 陆知雪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手中的汤勺搅动着锅,防止渝锅。 他在竞技场内没打过合乎粥礼,是因为那家伙跟开挂一样,式神的储备量深不见底,同时流放多个综合能级比自己高的对象,魂能的消耗速度他顶不住。 表面和谐的对话中,暗流着杀机,或许下一刻天空的明月就会化为血色。 仔细想想,苏临感觉后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苏临像是个催眠师一样诱导。 陆知雪闻言有些吃惊,即便这个世界是原生幻想的产物,但这也是一片超过他们国家大小的世界,一个世界有多少能量,会有多么坚固? 这可不是永夜大陆那种情况,只需要击破天幕就行了,这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要怎么将其破开,和外面的真实世界链接呢? 他体内蔓延的剧痛越来越强,让他忍不住瘫倒在地不断的抽搐。 因为这种血脉中蕴含有时间与空间的力量,有着创世般的伟力。 大多数异人认为眼下这个副本中,应该不会有那么多复杂的设定才对,玉藻前应该就只是玉藻前,而不会和古中国古印度扯上关系。 她只是看不惯这些人猎杀妖魔的态度,她对人类情感的捕捉能力很强,能够感受到一些细腻的东西。 “是很困难啊,但大家都活得很难,如果我能在困难的路上顺手帮一下,倒也不算什么。” 玉藻前平静的开口,像是冰封的湖泊,可那湖泊下正孕育着汹涌的狂潮。 而山海游戏的终极目标也很明确,那就是让自己拿下这个世界,甚至都不想向上个世界那样炫耀先天的能力了。 说实话,他之前完全可以选择不追入副本内,在外面守着,阿斯莫德几人就算打通了副本,回归后在结算空间也要想办法逃跑,如果不能解决回到现实世界时落点的问题,他们仍旧会暴露在团团的利齿下。 脚踩在泥水中的声音响起,有人从身后走来,玉藻前并未转身。 他是个理性的人,很少相信‘直感’这种东西,但他内心深处在某一刻的确有过一根弦动了。 但她是个努力的人,努力的学习,相信其他人格能做好的事,她没理由做不好。 一共六只橙卡大妖魔,玉藻前是不好杀的,谁先凑齐三千分,谁就掌握了主动权。 传说中古代曾出现了一只金毛玉面九尾狐,她曾经在古代中国以妲己的身份出现过。 那个费用不仅是‘人工费’,更多的是资源的费用,苏临每次强化血统时都会感到有各种药液进入自己的身体,那是辅助性的药物,可以让他的进化更加丝滑。 要知道这个副本是有不少异人出来的,苏临在进入前就已经获得很充足的情报了,那个什么隐藏世界观任务,他在进入前就有了初步的猜想。 那时候苏临就说,其实他也不是全知全能的啊,他的推理也不可能全对,有时候会错,但男孩子总是要面子的,要是说错了那岂不是太逊了,所以他即便猜出了结果,也不会轻易下定论跟她讲。 “这也是顺带的,我也不是说要摧毁这个世界,我只要让它重新和外面建立联系就好了。” 晨间第一抹阳光照入小庙内,苏临也喝完了最后一口汤。 而她也时常会做梦,梦到东方那古老的国度,好似梦中才是真实的,而现实是虚假的。 “你错了。” 玉藻前美眸光华流转,天空的明月和细雨都映在她眸中,空幽的像是雨后的山谷。 她就很生气,说苏临在戏耍她,谜语人行为很欠揍。 苏临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的雨,陆知雪则是在火堆旁拿出了许多瓶瓶罐罐,还有一口小锅,竟然是要开始烹饪了。 “请问。” 要知道,从时间分析,自己还在国内的时候,这个副本就已经在进行了。 可实际上,就算是她也明白,这个世界的玉藻前也极大概率根本不是‘外来者’,她也是外面人们幻想中的产物罢了,根本不是历史上的玉藻前,更不是商朝的妲己。 苏临捏了捏陆知雪的手心,“而她也不是我的对手。” 陆知雪低低的应了一声,跟在苏临身边,就像是只小动物。 玉藻前美眸中闪烁着妖异的光,在外人看来这或许是魅惑的,妖冶诱惑的,但在苏临看来,不过是只坐井观天的青蛙,在仰望天空时带着好奇罢了。 山海游戏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来樱花国?又凭什么确定自己一定会来这个副本? 表面上看,自己是因为外在圣光游戏猎杀者的危机抢先动手追到了副本内,加上合乎粥礼和自己的交易,算是一种利诱。 苏临让状态不稳定的苏柳儿先回到了魂匣中,他看向玉藻前,“我从你的眼中看到了迷茫,所以你才没有在我背后出手。” 苏临耸了耸肩,抬手抓住陆知雪的手腕,“小雪,走了,我们该结束这场戏剧了。” 苏临饶有兴致的看向玉藻前,这个世界的智慧妖魔有很多,但愿意跟人类平心静气交流的太少。 如果只靠自己的能力,苏临感觉现在去把阿斯莫德干了都不是难事,问题在于对方既然是东征军的首领,还准备在合乎粥礼的地盘上杀自己,说明对方原本是有对付合乎粥礼的把握的。 苏临看向窗外初升的太阳,拿出八咫镜,将这件道具使用掉,大日的光辉汇聚,这世界内隐藏的天照之力集结。 山海游戏的警告音在苏临耳边回荡,他查看了下面板,圣光游戏的收集胜利分数已经达到了8631分。 苏临身上张开了领域,雨水碰不到他们,方寸之间的区域很是温暖。 当真相的面纱被揭开,玉藻前会发现他说的是对的,而这件事本身和山海游戏没有一毛钱关系。 想击杀这么一尊大妖怪并不容易,花时间战斗的话,就会被阿斯莫德几人抓到漏洞,这一点上他和阿斯莫德三人是一样的,不想和玉藻前缠斗。 与之相比,山海游戏就只有6396分,这还是因为苏临进入副本后斩杀了两位橙卡大妖魔,并且沿途顺带击杀了一些紫卡妖魔的结果。 玉藻前整理好衣襟,妖力变换出一柄新的伞撑在头顶,水分很快在她身上蒸发,转身时已经变成了衣冠整洁的样子,她看了眼陆知雪,语气嘲讽:“看来你是个撒谎成性的男人,跟在你身边的女孩儿真可怜。” 玉藻前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很紧张,但她也不知为什么要紧张。 玉藻前冷声道,连‘妾身’这类自称都不用了。 玉藻前的确很强,远强于八岐大蛇,或许正印证了之前苏临的‘厨力论’,玉藻前的综合属性起码在65点以上,因为苏临的侦查技能看不准,所以只能进行预估。 玉藻前的目光在苏临和陆知雪身上游移,“还有一种呢?” 自己是拥有先天权限的异人,用电影里的话说就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所以苏临判定这个副本世界恐怕极其重要,重要到了山海游戏不惜拐弯抹角,骗也要把自己骗到这个副本内来。 苏临带着陆知雪在山中的一处古庙停下,这就是他们今晚的住处了。 苏临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待全知全能这件事,但我觉得这是很可悲的能力,会让我对一切都失去兴趣的吧,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苏临点了点头,“我做事有谱,会分阶段吸收、融合,而且我永远有planB,在这里等我就好。” 他在附近找了些干柴火,在破庙内点上普通的火。 那疼痛起自rou身,冲向灵魂,让苏临整个人都痉挛了,可他紧要牙关,不敢发出声音,因为那会让身边的人担心。 是的,这不算透露什么山海游戏的机密,因为苏临叙述的是这个世界的隐藏世界观,也就是这个世界内的真相。 最后等真相水落石出,苏临才会再跟她讲解下为什么会是这么个结果。 他也关注着山海游戏公频内的信息,同时让各地的阴灵即时汇报,侦查阿斯莫德几人的动向。 为此,他有觉悟直面没有辅助强化情况下的血统吸收,那定然是极端痛苦的事,可他也有希望在痛苦中探索血脉力量的真理。 陆知雪在一旁听苏临说这些事,紧张的握紧苏临的手,方才有一瞬她还以为苏临要被抹杀了,但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在刚刚那一刻,阿斯莫德三人斩杀了霓虹历史上著名的阴阳师安培晴明,分数再次暴涨一千。 苏临很绅士的抬手,示意玉藻前可以问他问题了。 自己和大天狗一战闹出的动静不小,消息很快也会传到圣光游戏异人耳中,也就会让阿斯莫德几人得到信息。 要让玉藻前回去,还能是回哪去?如果这个世界是幻想中的产物,像是结界一般处于真正的平行时空世界内,那苏临承诺的事就相当于要毁掉这个世界。 “从来处来。” 玉藻前的声音颤抖,她的娇躯也在颤抖,像是被巨大的恐惧所环绕。 “那您认为,妖怪需要神吗?” 只要保有足够的撤离时间,他就可以悠闲自得的跟玉藻前聊天,获取这个世界的更多信息。 玉藻前注视着两人在雨幕中离开的背影,陷入长久的遐思。 可他已经死了。 玉藻前那张脸在月光下美的虚幻,就连陆知雪都要忍不住多盯着看几眼,不含嫉妒和欲望,有的只是女性对美的赞赏和学习。 此时,玉藻前感叹着看向月光,“真是个遥远的字眼,遥远的像是在梦中。” “你误会了,我并不是在躲避,我也并不是神。” “临临是不是向她许诺了困难的事?” 加上紫卡妖魔也并非是无限的,有部分紫卡妖魔被圣光游戏杀绝种了,而山海游戏还没获得过,从刚刚那一刻起,山海游戏的收集胜利路线就已经被堵死了。 不愿意承担任何风险就想猎杀自己?那是不可能的。 苏临自觉的侧过脸,陆知雪则是看着玉藻前出神。 ………… “你在说谎。” “什么……任务?” 圣光游戏的异人且不谈,合乎粥礼在这件事内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他将自己邀请到樱花国的,又跟自己提供烛阴血脉的情报,诱导自己来这个副本。 “临临,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 大天狗在自己现身的时候便发起了攻击,傲慢的认为人类应该匍匐在它脚下,殊不知苏临起初并未决定要斩杀它,苏临来此是有别的事。
是记忆。 此时他不在山海游戏的结算空间内,直接使用这份血统,风险极高,被血脉侵蚀失去自我也是可能的。 说罢,悬在他胸口的八荒划开了他的胸膛,他将两枚合并在一起的勾玉送入了自己的胸口,因为强大体质的自愈力,伤口很快闭合,猩红的毛细血管在他胸前暴起,如同藤蔓一般生长向四周。 华阳天当然也没什么好结局,有人认为在她逃离古印度后,又回到了故土,最后在樱花国遣唐使往返时,去往了岛国,最后一个身份便是玉藻前了。 苏临笑着道,“我不是神,也并不想成为神那么无趣的存在,只是世人需要神,所以黄泉之主便是神。” 苏临淡淡道,“可你是聪明的妖怪,不,总说你是妖怪,好像有些不礼貌,我应该称呼的你名字,玉藻前,或者……妲己。” 苏临笑着道,“想在这处世外桃源生活的人仍旧可以生活在这,想要出去见证真相的人就出去见证真相,想要回家的自然也可以回家。” 阿斯莫德几人想想不到他们是在和一个多么稳妥的对手交战,猎人要将自己的状态提升至巅峰,才会开始他的猎杀。 “或许我一直在骗她吧,但她也一样,人与人的相处模式各不相同,不求你理解。” 就算杀不了阿斯莫德三人,起码他也不会和陆知雪身陷险境。 他凝视着朝阳,看着山海游戏公频内的讨论,还有胜利分数的刷新。 只要拖时间,最后赢得一定会是自己。 而在空山新雨后,那些圣光游戏的异人还自以为正朝胜利迈步,殊不知是在逼近死亡。 原来那个梦是这么的真实,她终于想起了那不是梦,记起了他的样子,忆起了他的名字。 有这般的属性,又是一个理论上活过漫长岁月的大妖怪,玉藻前能把阿斯莫德几人打跑也就很好理解了。 陆知雪终于明白苏临的意思了,她看到苏临拿出了那两块儿勾玉般的血色物件,那是烛九阴的‘真血’,属于圣品的血统传承道具。 “你应该得到了半块儿血玉,把它给我,我们便是盟友了。” “哦……” 玉藻前身后的九条狐尾摆动,很不耐烦,“妾身似乎没理由一直回答你的问题,妾身本是来杀你的,应该由你来回答妾身的问题才对。” 苏临点了点头,“那换个问题,你还记得自己是在哪里诞生的吗?” 就像苏临之前预估的那样,这个世界所有妖魔卡牌的总分数可能只有一万两三千分那样,橙卡方面最起码要凑三千分,才能够完成收集胜利。 “诸神已死,你还对他们有印象吗?” 玉藻前不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也成了一件奖品,在等玩游戏的人征服一般。 恰逢雷霆划破天空,如同一柄利刃在漆黑的布上划出口子,外面的光刺目的动摇人心。 “软弱的人才需要神,可大多数人都是软弱的,妖怪需不需要神我不知道,但你需要神,需要一个答案。” 他们当然也可以选择去围杀玉藻前,但阿斯莫德是有点聪明的人,她会顾忌在和玉藻前战斗时苏临突袭,求稳的话她只能选择慢慢收集。 预料之中的痛苦,第一阶段的吸收是这样的,因为他体内的血统纯度没有勾玉高,平衡被打破,这是一种外来的侵蚀,就像是化学反应一般,他体内的血整个沸腾了。 但在没有山海游戏辅助的情况下,吸收一份圣品的血脉道具,是极其危险的。 他摇了摇头,“好吧,我可以告诉你,这个世界是虚假的,是诞生于人们的幻想,你可以理解为这里是一处巨大的结界,结界内的生命和结界外的生命处于两个维度,就像是画和画外的人。” 在他们停留在某个海岛上时,苏临去丛林中搜集食物,陆知雪就负责处理食材,暴风雨中他们头上顶着芭蕉叶搭的棚子,围在火堆旁等着开饭。 “外面的人认为这里是个神异的奇点,我被派来调查,如果有可能,就多带些样本出去。” 可这种等待结果的过程,当真是急死人。 陆知雪说这话时,似乎有些不自信,但那只是胆小的人格原因,她的眸子很坚定。 外力的诱导,山海游戏对编号的提前屏蔽,都让苏临感觉这个副本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山海游戏钦定给自己的任务。 那可能是外援,但更可能是某件限制性道具,他要考虑到那东西会作用在自己身上,所以在自己的征服者叠满,做好各种准备前,他并不准备跟对方打照面。 “可这世间的阴魂,都在颂你的名,黄泉之主,新时代的唯一神,人们将你当做救苦救难的神,仿佛信仰你就可以得到平静的死亡,与轮回的生。” 从进入副本到现在,他们还没有停下了歇过脚,再过几个小时天都要亮了。 它既是起始,也可以是终焉,同样也可以是主宰。 苏临上了套,或者说,他一开始就明白这些道理,他是主动上钩的,因为他内心深处也有一种直感,这个世界会很重要。 只有让这个世界消失,与真正的现实接轨,才能让玉藻前‘回去’ 同时这也是这个世界起源的根本,在苏临的推论中,这个世界都是因为烛九阴的这份传承而诞生的。 “你说我可与神比肩,那你曾经见过神吗?” 一枚勾玉般的吊坠被玉藻前拿了下来,背对着抛给苏临。 因为空气潮湿,柴火难免有些发潮,燃烧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庙外则是雨落在泥土上的声音,自然的喧嚣和宁谧似乎在此刻统一了。 他之前跟陆知雪和苏柳儿分析的内容中,有一点隐藏的东西没说,就像陆知雪对他的分析那样,不肯定的事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玉藻前猛地转身,奔向了黑暗中的雨幕,像是一只仓皇逃窜的小狐狸。 至于合乎粥礼的委托,尽管苏临很有契约精神,但他得说跟对方真不熟。 在八咫镜碎裂的一瞬,八尺琼勾玉也在他身前成型了,合乎粥礼的委托完成。 而他还必须保持清醒,一旦失去清醒,他就会失去对这个副本进度的掌控。 就好似,这根本不是一场战争,也不是什么使命,只是一场游戏。 玉藻前瞥了眼苏临,“黄泉之主难道不应该是全知全能的吗?为何事事都要问妾身呢?” 但苏临刚刚不是在陆知雪面前吹牛逼,他并不怕玉藻前,对方的魅力很高,显然超过自己,可并不是说魅力比自己高,就能免疫自己的冥匣技能。 “呵呵呵……” “所以这个世界可能从不曾存在神灵。” 可她没有逃走,即便被恐惧笼罩,但内心深处还有一个声音在驱使着她去听答案,她想知道世界的真相,想知道自己是什么。 苏临自语的笑笑,他可没有消极怠工,反正他不准备走收集胜利路线,就让圣光游戏的异人拼命去找那些藏起来妖魔们好了。 或者说,她想知道梦中幻影中所见,都是什么。 或许是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或许是对方的追问,让自己去想那些作为生命一直避免去想的事。 但苏临现在没太多选择,这已经是最稳妥的通关这个副本的方式了,他不能让圣光游戏的异人胜利。 那就是他认为,这个副本是‘冲着自己来的’,就好像山海游戏本就知道自己要来到这个副本一样,所以才屏蔽了所有异人查看世界的编号。 “对,我们从外面来,带着任务来。” 玉藻前声音冷厉,身上不见丝毫媚意,妖气凌然。 封神一战后逃到了印度,摇身一变又成了古印度的华阳天,她利用自己惊人的魅力诱惑印度的国王,结果却引起了一场政治上的动荡。 她为什么要逃,是在畏惧那个男人吗?还是在畏惧这个世界? 她感觉有东西在追着自己,是怪物?是妖魔?还是恐惧? 雨水划过她的脸颊,混杂着温暖的液体,她停下了脚步,知道追赶自己的是什么了。 从副本的难度上限来算,对方的主作战属性应当在66-68之间,不会超过68点,否则副本的难度预估就不准了。 她时常感觉临临这个人谜语人,说话说一半很欠揍。 “临临原本就准备瓦解这个虚幻的世界了?” 雨停了,空气澄澈的让人不禁要多呼吸几口。 作为这个世界站在顶点的大妖魔,玉藻前是个随性的女人,她并不关心其他妖魔的死活,要出手也不是出于什么唇亡齿寒的顾虑。 “没事,她不会对我动手的,因为她对自己的来历感到好奇,对世界充满了迷茫。” 冥匣技能的判定是根据魅力绝对差值来算的,魅力为负数的人也不一定比正数的受到的影响大,如果是和自己相同的负数魅力,反而会持平,效果是最低的。 陆知雪拉住了苏临的手,握得很紧,肌rou紧绷,像是感受到了某种危险。 如果神话传说属实,且都为同一只九尾狐的话,那么玉藻前就应该是一尊修炼了数千年的大妖怪了。 “临临……” 向他之前分析的那样,这个副本没有标注世界编号,不仅是自己和陆知雪他们没有,也不仅是此时还在游戏内的樱花国异人们没有,而是此前出来的所有异人都说这个副本世界没有编号。 苏临笑的莫名,“我认为谎言大致分为三种,有些带着善意,有些带着恶意。” 在阴灵的掩护,和樱花国异人的干扰抢怪下,圣光游戏至少还要三天才能集齐胜利积分,但保险起见,他留给自己强化血统的时间最多只有两天。 陆知雪看着眼前的男人痛苦的蜷缩在地,却还要紧要牙关不喊出声,她伸手去摸了摸苏临的脑袋,仿佛这样就能减轻男人的痛苦。 苏柳儿坐在熄灭的火堆旁,看着这一幕出神,藏在长发下的目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