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幼稚和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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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色清凉，华灯初上。

    离开游园时已经是黄昏，尼尔落斯趁着夜色，带领两人走了一遍城东的小贩街，品味了一番美味之后。来到了一间酒楼前。

    酒楼倒是豪奢，比起碧玉轩都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在贝尔公国南部的一个城市里，甚至算不上顶流。

    “感谢这位绅士不惜劳累作了一番导游。”凌素欠身一福，礼节工整，礼仪皆备，挑不出任何毛病，比起各种贵族礼仪熏陶下的公主也分毫不差。

    林希瞠目结舌，这只妖精什么时候去学的贵族的礼仪？

    “看得出来，夫人彬彬有礼，举止端庄，应该是某个国家的贵族把。想不到，一路游玩下来，夫人对平民也没有丝毫倨傲之态，谦逊有礼而代之，甚至连物色眷侣也都不介意对方身份，似夫人这般平易近人的贵族，都是难得的。”

    嘿这话说的，林希不乐意了。什么叫不介意对方身份，我这一身很像平民吗？就算像，你能给我找一件撕不烂的贵族衣服给我吗？

    凌素亲昵的握着林希的手，对林希施加了石化魔法，效果显著。

    “身份不是距离，只要心灵之间没有空隙，谁与谁，都无关紧要。”

    “夫人深明大义。”尼尔落斯敏锐的嗅出了里面隐藏的怒意，连忙解释道。“夫人不要误会，我无意与贵良人相争，只不过就事论事，夫人平易近人的气质让我感慨，所以才愿意承担护花之责。”

    “别端着说话了，正常点，说人话。”林希爆发了。你们说的累，我听的累，作者写的也累。

    “咯咯。”凌素掩嘴轻笑，似乎终于占领了上风。一改雍容，灵灵笑道。“你也听到了，谢谢你一路帮忙了，现在夜深了，你是推荐我们住进这里吗。”

    风格转换让尼尔落斯英气的脸上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磕巴磕巴的道。“啊对。这间萃英楼在这里远近闻名，背景深厚，也不会受到本地势力的影响，你们今晚尽管在此歇息好了。”

    “来，我引你们进去。”

    林希神识何其敏锐，早已经发现了不远处的动静，虽然心中有些不逾，但强忍着，没有发作。

    领着两人走近酒楼，就看见酒楼外一个锦绣衣襟的小厮正一脸嫌弃厌恶的踢走一名乞丐，边踢边骂道

    “一边去，一边要饭去，这里是什么地方，糟蹋了那些贵人的眼，好歹得要了你的命。”

    眼见得凌素三人走来，尤其中间凌素，白纱飘飘，俨然一副贵族作派。顿时更加急了，脚上都加了些力气，一脚把流浪乞丐踹了出去。然后笑吟吟的迎了上来。

    “几位贵客，里面请。”

    林希很清楚的能够看见尼尔落斯一直在观察他们的神情，凌素非常到位的轻轻皱了皱眉，有不愉的神态。

    “我们在这里看见满眼花花，灯红酒绿，可是在城市的暗处，还有很多向他们这样的人，苟且偷生，难以为继。唉”

    尼尔落斯向你发出了一个话题，是否接话？

    凌素神情不悦，但是没有说话。如果再接话下去，就大慨要偏离眼下平静的方向了，她虽然自主，但绝不强势，也懂得擅作主张，尤其是擅作自家男人的主张并不是一件好事，于是没有接话。

    “我们既然出来游历，增长阅历。只看光鲜的一面自然是不行的。明面暗面，都要俱到。”林希站了出来，拿出权定的风度，道“不知道朋友能不能带我们去看看，这个城市，不为人知的一面。”

    “如今天色。。。”

    “民生之艰，唯食宿而已。趁着夜色，反而能看出更多的东西。”

    尼尔落斯自然不会拒绝，爽快答应一声，带着两人，穿过城邦，来到一处荒废的下水道前。

    离着老远，就能问道腐烂的腥臭味，走近一看，隐隐约约能看见类似人一样的生物，一身腐烂的乌黑，蠕动在各种垃圾之间。夜色已晚，却没有多少入睡的，竭尽全力的在各种垃圾之中翻找着。

    “如果找不到明日的食物，明天就得饿着肚子了，所以，不管多么疲倦，也要努力找到一些食物，哪怕只是上流社会流下来的发霉的食物也好。”

    尼尔落斯平静的说着，只不过林希很快就发觉了他身上的气息，本来只是在气息中有一丝黑暗，如今黑暗释放，枝繁叶茂，愈发的浓郁了。

    “他们，怎么会沦落成这样。”林希不理解，一个城市，就算再黑暗，资本家们也需要给平民留一条活路才对，不是仁慈，而是资本也不是凭空出现的，总归需要人力资源。

    “这个城市，有四种人，权贵，商贾，平民，贱民。权贵有权有势，生活无忧无虑，商贾小富即安，全家不愁。平民勉强可以靠双手糊口饭吃，而最底层的贱民，就是他们这样，没有吃没有喝，哪天死在垃圾中，也没人知道。”

    “贱民？”

    “他们曾经也是平民，可是有的因为意外，有的因为不幸，或者得罪了人，或者贫老无力，让他们连从那群上流社会的老爷手里讨一口饭吃的机会都没有。”

    “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真实。没有了利用价值的人，在那群吸血鬼眼中，连牲畜都不如。”尼尔落斯握着手，恨恨的道。

    “听你的口气，似乎非常厌恶贵族。可是我。”凌素疑惑道。

    “正是因为见夫人气质不俗，却没有这种偏见，今日我才出手。否则，任由贵族之间狗咬狗，是我乐得所见的。”尼尔落斯道。

    “我不是仇富，而是那群贵族就是毒瘤，他们吸着血，鱼rou人民，却光鲜的享受着。而那群可怜的平民，苦苦挣扎，被榨干了利用价值之后，就被抛弃在这里，无人问津。”

    林希对此不置可否，他不是那个什么都不懂傻乎乎的少年了，残酷的经历也有，幸福的经历也有。世界不是非黑即白，这些贱民固然可怜，贵族忽然可恨，可是不是推翻了贵族就能解救这些人。这些人经历了各种黑暗，获得了太多，谁又能保证他们不是下一个贵族呢？这一点，林希看得很清楚。

    诚然，林希同样升起了怜悯之心，但是他不会义愤填膺的大喝一声投入到各种革ming事业中去。就算真的想做，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所以呢，你也看得出来我们只是普普通通的人，根本帮不了你们什么。”

    “不，不要妄自菲薄。”尼尔落斯道。“我们已经组织起了一批同样理想的人。但是缺少一个明面的代表人。如果夫人认为这些人可怜的话，就帮帮他们吧，作为我们明面的代理人，替我们发言，同时处理我们劫富的财物，分发给那些可怜人。”

    “劫富？你们是打算抢劫贵族的财产？”

    “他们的资本，每一块，都留着平民的血。本来就是这些人的，怎么叫抢劫？”

    林希气笑了。又来了，强盗逻辑。锄强扶弱，强的一定是错的，弱的一定是对的。这是哪的逻辑。

    远的不说，世家之中，轩辕家带领下，那些世家弟子固然瞧不起平民，但是也不如何欺负，平等待之。如果按照他的逻辑，轩辕家的财产都是脏的，一定要分给下面穷苦的人对吗？馨儿有资源，所以就是恶人，一定要讨伐是吗。

    看待事物要全面，客观，而不是听风就是雨。

    于是林希毫不犹豫的道。

    “对不起，我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