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关于旧屋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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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通便不畅,小便要排半个小时,大便不能自主排出。一开始母亲并没有告诉我们怎么回事儿,母亲和继父两个人把门关起来,把其他人都赶出来,不让看。母亲在屋里唧唧歪歪,继父有时候会骂人,“好像我愿意弄似的!你就不能忍一会儿?”姥姥在门外问,“怎么了?”母亲就喝住她,“没事儿!妈,你别进来!”继父每次出来身上的味道都不太好闻,要去狗窝那边呕吐一会儿。这次纸不够了,让我拿点纸过去,我才看到,继父用手指一点一点把大便抠出来。 母亲自从腿不能动后大小便就用一个桶,这两天用这个桶坐不住了,她面朝着炕沿,用手扶着炕沿,腿不受控制还磕在炕沿下边磕出了伤,她自己感觉不到疼。 每次上完厕所,继父都要拦腰抱着母亲上炕,母亲的胸口后背这一圈疼得紧,抱上去她就抱怨,“就不能轻点抱,使劲使劲勒着我。”继父说,“你这一百二三十斤,我不使劲哪能抱得动?”母亲拉着我和我姥姥抱怨,“他们男的有劲儿,这一勒我骨头都要断了。”这种官司我是不给断的,妈说妈有理爹说爹有理,说哪个人家都生气。 我想给母亲买一个能坐在上面的,中间有个洞的椅子,方便母亲如厕。鉴于之前买床和行走助力椅都被母亲骂了一顿,这次还是先斩后奏,买了之后再扛住骂。我让“中意哥”先去县城的药店看看,如果有就买,没有我再网购。 本来我觉得现在的进展也算按部就班帮母亲保守治病,遇到问题也在尽力解决,虽然母亲病情控制得并不好,身为女儿,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心中并不觉得自责。 直到在河边碰见我二嫂。我正穿着拖鞋在门口涨水的小河里涮拖布,我二嫂悄么声得出现了,我寻思看见了就打招呼嘛,人家孩子还帮我问电话什么的,咱也不能不搭理人。 我说,“二嫂,要洗东西啊?”说完了就打算走掉。我二嫂语气不太好,“你怎么想的,回来了也不给你妈治病吗?”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但这个语气让我一瞬切换战备状态,这句话说得秒啊,第一,是在影射我没回来之前继父没有帮我妈治病,第二,是在直接说我没有给我妈治病。她几乎没给我反驳的机会,“你妈这病,怨她自己干活太拼命,吧啦吧啦吧啦”她把我妈干活太猛的事情举了几个例子,但是并不是敬佩或者赞美我妈干活麻利,倒像是嘲讽我妈自作自受,活该得病。 我看不出来她什么路数,决定先不反击,看看她说什么,“你二姨卖水果,净给你妈烂梨烂香蕉,你妈就是吃了那些东西中毒的,我们家烂的东西从来不吃,直接扔了。”我寻思水果坏了有毒素这事儿我确实也懂,但是她这意图应该不在水果有没有毒,是给我二姨拉仇恨呢。 我憨憨一笑,“谁也不想我妈得病呢,摊上了没办法,我们一直没放弃治疗的希望。”跟我二嫂讲话,不能说多,说多错多,况且她真实意图还没有露出来。 果然,她问我,“你打算以后怎么生活啊?”我说,“先这么过吧,家里扔不下。”我二嫂眼一斜,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在这过,你,你这个继父,还有你jiejie,那可没有这么过的道理,那也不是一家人,可不兴这样。你啊还是年轻,从岁数上说,我这够当你妈的,从辈分上说,我拿你当我亲妹,二嫂不能害你,你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考上点什么到老了都有保障,你在哪就带着你姐去哪,没有人敢看不起你,那都得竖大拇指夸你是个有责任心的人。” 这就是我二嫂,听她说话那表面上是看不到一点错处,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话术严密,让人佩服。但我早知她与我母亲不对付,两人这些年不知吵了多少架,她对我绝对不可能是关心这么简单。 让我考出去,带我姐一起生活,看似一条出路,背后却有隐患,继父怎么办呢?如果我走了,继父一个人就没法儿继续待在这个房子里,我二嫂就能以我们本家的名义收回这个房子,把我继父赶出去。 继父看见我二嫂跟我说话,让我当心点,“被她卖了你还得帮她数钱呢。”我说,“我多大个人了我看不明白这点事儿?不就是想要咱家房子吗?”继父阻止我,“小点声,让你妈听见又该生气了,让她保持好心情,你自己明白就行了,别吵吵。” 我摔摔打打地进屋,去找我妈,“要不咱们就去县医院住院去,省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这亲闺女不舍得给你治病。”我妈说,“你可让我少遭点罪吧,还去医院,你看我现在能动弹吗?”我说,“那你在家打这针,谁也不懂,在医院的话你就是打一样的药外人也不敢说什么,都是你自己做主,没怎么样就出院了,现在进去还不好进。”(医院已经明确说无法收治母亲,我问了很多人,才想到了入院复查这种方式,但是也需要把母亲送到医院才行)母亲说,“这个病怎么治的我心里一清二楚,用不着谁见证,谁也不会说什么的。”我气鼓鼓地走了,“这不就有些嚼舌根的人,还咬上我了。”
过了俩小时,我实在忍不住了,我找我妈,“妈,跟你说点事儿。”继父跟过去,我妈瞅这架势,就知道有事,反正我是个直肠子憋不住事儿,“你说吧,我听听能有多大事儿。”我挑着我二嫂说不给我妈治病那段和让我出去带着我姐那段讲了,我妈说,“这个小鬼老婆,满肚子心眼儿,当初你爸死的时候,他们就算计这房子,那时候都找好买家了,人家来看房子,他们让你奶奶说,卖房可以,你奶要占两间半,人家一听哪还能买?你奶当时以为这亲自带大的孙子能养她老呢,上赶着就要把房子送给人家,结果还不是我和你爸送终的,她二儿子亲生亲养的都没回来看一眼。当初闹你奶,现在又来拉拢你,我可告诉你们,家里这房子不能让他们白占了去,以后就在这住着,让他们占了能把咱家当猪圈使唤。” 我说,“这点事儿我倒是能看懂,我奶那事儿我也不是不知道,他们想占房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 继父说,“你说话就是不赶趟(来不及),她说让你带你姐走的时候你就应该怼回去,谁说没有人笑话,村里谁不笑话我这个傻jiejie,还让你带着她嫁人,一天两天人家不说什么,时间长了谁不烦?我来了二十多年我都适应不了,到时候还不是把气撒你身上,看不起你,就坏你啊。” 我妈说,“她哪管你以后生活怎么样?就是想让你把这个房子腾出来,把你爸撵走。你可有点儿良心,以后哪怕你不住这,也不能让你爸没地方住。” 我说,“你们这想法就有问题,现在是我要赶走我爸吗?说哪去了都跑偏了,糊涂了也算不明白谁是敌人。” 继父说,“也不用想那些了,以后把房子改成孩子名就没问题了,当时换本时候就应该改成孩子名,你说你那么大岁数了还改你名干啥。” 我说,“房子我要不要无所谓,要不就直接改成我爸名。” 继父说,“我岁数也大了,这些东西早晚都是你们小辈的。” 那天晚上,估计大家都没睡好,这就是斤斤计较的环境,老屋破瓦也有人惦记,不争馒头争口气,让小人得势,真是会气死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