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关于母亲的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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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9日晚7点半,我终于到家了。继父早就在大门口等着,看到车回来的那一刻,就过来开车门帮我拿行李。 我只提了一个包,急冲冲地进门看母亲。此时她坐在炕上,背后倚着一套红色的被子,jiejie在炕梢坐着说“meimei,meimei。”门牙掉了特别明显。 看见我进门,母亲非常高兴,问我回来的路上顺不顺利,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到家了。我说要不是BJ摘星了也不会这么容易,市区回来的还查得挺严呢。 她看见我带了长袖回来,很欣慰,说老家不比BJ,不穿长袖是要冻胳膊的。 继父和“中意哥”把我的行李拿进了屋里,放在另一个房间,这个房间平时不用,只有我回来的时候才会烧点火睡两晚,我过去看了一下,炕上收拾干净了铺上的新被褥,地下也没什么东西,有点米和面堆在进门处。继父说下午特意收拾的,原来堆着很多衣服,都塞进柜子里了,我说等有空了我再收拾吧,正好我衣服也拿回来需要腾出来一点衣柜来装。 母亲催我和“中意哥”吃饭,说尝尝继父做的菜怎么样,他肯定是急忙凑的菜,一个豆皮一个素鸡,还有豆角啥的凑了四个菜,主食是面条,我说一起吃呗,又不是客人,还分两波干什么。 继父说,“你们先吃,等会儿我给你妈盛点来就行了。”我还是坚持一起吃饭,后来母亲说实话了,“这两天,妈这腿不太好使唤,我不下去吃饭了,你跟你哥先吃。”我说,“不好使是什么程度啊?不能走路了吗?什么时候的事儿?” 母亲说,“能走能走,就是腿有点抽筋儿,走路没那么稳当了。” 一时间想到很多事情,之前打电话他俩有的时候支支吾吾说一半留一半,一开始着急去沈阳到昨天突然又说让我在BJ逛逛不着急回来,而且母亲从来不会在炕上躺着,继父平时也很少做饭……我断定母亲的腿不能动了。 她见我不信,说走两步给我看看,然后继父把她扶下地,搀着她走路,继父搀扶得一个趔趄,我和“中意哥”都想上去扶,他说没事儿能扶住不会倒。 母亲的腿还能伸直能打弯,现在是脚不会走,两只脚往里扣,脚外侧着地,脚心着不了地,两条腿的力量也不行,几乎是倚在继父身上的,无法自主移动。 我想到两个问题,一个是母亲的腿不好使是不是恶化的征兆?接下来还会不会有更坏的变化?另一个是母亲现在走路连继父都搀不住,我如何将她带到沈城去治病? “中意哥”也没有想到是这样的情况,自从上次送我妈回来,他也快半个月没有见到我妈了,我看了他一眼,他表示很无辜,不知道我妈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也没有心思吃饭,问母亲是什么时候腿不好使的,现在走路有什么感觉,身上到底是哪里在疼。 母亲说一开始在我姥姥家住的那几天腿有点抽筋,梦里能抽醒,那会儿走路没有任何问题的,27日早上才觉得走路飘飘忽忽,也就刚两天时间。这几天腿还是会抽筋,但是走路腿还不疼,就是感觉没正常时候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偏到一个方向,再就是站起来的时候胸前肋骨处有点疼。 27日,那天是我第一次买票想回家,村书记说要看了政策才让回,而当时继父一个人在做核酸,后来我让他去开证明,他说等村书记来家里再问,还解释是给我姐做核酸。现在看来,母亲是当天就不能走路了。关于给jiejie做核酸这个说法,我原本就不该轻信,jiejie如果能配合做核酸就是正常人了,她小时候被恶犬咬坏了整个脸和脖子,导致无法讲话,平时吃多了会吐,穿高领衣服会吐,刷牙会吐,怎么可能会允许医生把棉签伸到嗓子眼儿?所以当天的情况应该就是母亲走不了,父亲去跟村书记打招呼,他们到家里给母亲做核酸。 我猜测的大致正确,几天之后母亲跟姥姥讲述病情我才知道全貌。27日,母亲和继父原本是想分开去做核酸,4点多村部开始做核酸,继父骑着电动车先过去,母亲在家里睡觉醒来想要出去上厕所,结果刚蹲下腿就发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她是跪着尿完的,裤子弄脏了,然后用手支撑着爬回屋里,坐在地上给继父打电话,继父就赶紧回来了把她扶起来弄上炕了。 我问母亲去沈城看病的事情怎么办?继父说,不管沈城还是县城的医院都只让一个人陪护,家里有我姐也不能扔好几天,之前就想让我带着我妈去,我在医院陪护。现在看来,我一个人是很难把我妈带到沈城去的,他俩商量要不就是我和我爸都去沈城,先把我妈送进医院,然后我留在医院陪护;要不就是先观望一下我妈的腿是什么情况,等强点再让我带着她去沈城。 我问母亲的腿为什么会这样?母亲说,是她自己大意了,她觉得医院给开的营养针没有什么效果,自行停针了,结果神经营养跟不上去,影响到腿了。现在又开始打营养针了,说不准过几天就能好。
我听着这些,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却不能讲,在我浅薄的认知里,在得了癌症的背景下,我妈还属于自己停针在关键时间没有配合治疗,不恶化已是幸事,能好起来的几率有多大呢?但是我觉得家里最需要的是希望,如果现在把大家的希望破灭掉,对母亲的病情和后续的治疗、继父的情绪都没有什么帮助。 母亲又催我们去吃饭,继父帮她弄背后依靠的被褥,让我们先吃。 “中意哥”坐下吃饭,还夸了我爸手艺不错,我尝了一口,觉得嘴里也苦,心里也苦,实在忍不住就哭了起来,“中意哥”停下筷子,说,“让我婶子听见你哭不太好,有些事情你要承担起来了。” 我问他之前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半个月,没有人跟我透露一丝消息。 他说根本不知道我妈会这么严重,腿不能动的事,他根本不知情。 我说这是癌症晚期并且已经扩散了,什么事情不可能? 他被我说的也不吃饭了。 我也不知道是问他还是问我自己,“我还能不能带我妈去沈城看病?” 他说,“不如还是等等恢复情况吧。” 我说,“我很怕我妈是恶化了,按照这个速度发展,我们还有没有机会手术,手术了能不能下得来手术台,我会不会带走的是一个人,带回来的是一把骨灰?那我怎么交代,怎么承担?” 那天的菜原样放着,我趴在饭桌上哭,“中意哥”坐着一脸难受,我爸出来看,让我不要哭了去陪我妈说说话。之后“中意哥”便开车走了。 母亲说我白天赶车太累了,让我先睡觉,明天白天再唠。我就来到自己的房间收拾衣服,我姐平时都是在他们那屋,今天看我回来了自己就抱着被子和枕头来这边了。 农村晚上睡得早,8点出头就躺下了。 我连续几天没好好休息了,加上舟车劳顿,确实很累,这一夜睡的沉。我想明天再帮母亲想想恢复腿的办法,虽然她的病比我想的还要严重,但是我回来了就一定得起一些作用,不能放任病情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