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伸头就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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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一闪,李濬只用柳叶刀劈了一刀就斩断了铜锁,断裂开来掉在了石板台阶上。 张友闻所在的江宁县县衙有一位军伍出身的三班班头,还是边军里最精锐的夜不收总旗,斩甲不过十札。 张友闻转头看向了李濬,感叹了一句:“当真是斩甲三十札的悍将。” 胡汉山知道李濬是靖难二十六功臣之一,却没想到他这么的悍勇,难怪他身先士卒的当做死士断后。 其他巡检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整个通济门都知道李濬的斩甲三十札,可惜再是悍勇,不肯同流合污,通济门始终难以容他。 胡汉山推开寺庙后门,带着巡检们冲了进去。 前往大报恩寺住持所在的大雄宝殿,好在胡汉山早就已经观察好了位置,不用在大报恩寺里到处乱转了。 来到大雄宝殿外的外庭。 胡汉山感觉有些不对劲,高耸大雄宝殿前宽阔的外庭,没有一名和尚沙弥。 一个老熟人正在与住持聊些什么,态度恭敬。 老熟人身边还站着七八名中年汉子,从他们的盘领常服可以看出来,官位很高。 胡汉山刚要走过去给老熟人周骥打招呼,张友闻拦了一句:“小侯爷周骥身边的一位武官,本吏刚好在驿站见过一面。” “是扬州卫的指挥使,他在沙场征战多年,凭借军功从一个小卒子爬到现在的正三品指挥使。” 胡汉山明白张友闻的意思,他知道左丞相长子经常干出一些荒唐事。 不过在今天,希望胡汉山能够冷静一些,那些可都是刀口舔血的正三品指挥使。 还都是江夏侯周德兴的旧部,不会给左丞相胡惟庸面子。 胡汉山轻轻点头,表明自有分寸,换上一副无赖样走了过去:“千里马,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周骥已经从漕运使晋升为上十二卫的金吾后卫指挥使。 周德兴的旧部指挥使们一部分借着回京述职的机会,明面上前往大报恩寺给太后上香祈福。 实际上却是去和周骥见面,恭贺少爷担任了上十二卫指挥使。 在大明最显赫的二十几名小侯爷里,拥有了不亚于六位小国公的兵权。 武平卫指挥使距离京城金陵比较远,不清楚那副浪荡模样的官僚缙绅子弟是谁,脸色不愉的说道:“滚一边去,别在这里打扰大少爷与住持谈论佛法禅机。” 扬州卫指挥使倒是时常有机会来金陵,摆出了看似不错的态度:“说话要客气一些,那位可是左丞相长子胡汉山。” 武平卫指挥使嗤笑一声,毫不在乎的说道:“就你是胡汉山?” 武平卫指挥使说话的同时,手掌按着腰间的雁翎刀,似乎想要用刀鞘砸烂胡汉山的脑袋,给少爷出气。 李濬默不作声的上前一步,紧紧按着柳叶刀,随时准备出手。 其他巡检们虽然出身低微,一样是按住了绣春刀。 武平卫指挥使等人认出了巡检们腰间的佩刀是绣春刀,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他们可是掌控重兵的卫所指挥使。 在沙场上刀口舔血,一步一步杀上来的,哪里会怕了锦衣卫番子。 周骥不想理会胡汉山,指着大雄宝殿说道:“你若是想要上香拜佛就去大雄宝殿里,别在这里打扰本将与法师谈论禅机。” 住持对着胡汉山露出了菩萨相,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胡汉山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找住持,路过住持身边的时候,一把拽住了住持的袈裟领子。 直接把住持拖进出了大雄宝殿,来到空旷的外庭。 周骥指着大雄宝殿的手指,僵在了半空。 他很清楚胡汉山的混账荒唐,没想到胡汉山荒唐到了这个地步。 那可是六大国公见了都要礼敬的大报恩寺住持。 现在却像个鸡崽子一样,被胡汉山拖到了大雄宝殿外。 武平卫指挥使等七八位指挥使瞪大了眼睛,那位住持可是经常给马皇后和各位藩王讲经的高僧。 胡汉山这么做就不怕给他父亲胡惟庸树敌,打击胡党的权势? 胡汉山不按规矩行事的行为,着实是让武平卫指挥使等七八位指挥开了眼界。
世上哪有这么烂泥的长子。 不停的去拆他父亲胡惟庸快要营造成大唐年间五姓七望的大好局面。 住持从来没遭受过这么粗鲁的对待,就连马皇后对他都是十分礼敬,双手合十:“善男若是有何疑惑,还请说出。” 胡汉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却也懒的解释,低声问道:“长干寺下面是不是有地宫。” 地宫? 住持明白了,胡汉山不知道受到了谁的蛊惑,以为大报恩寺有元朝灭亡时埋葬的宝藏:“阿弥佛陀,都是妄言。” “世间一切皆空,善男莫要被贪嗔痴蒙蔽了心慧。” 胡汉山没有心情在这听老和尚说一些打机锋的话:“赶紧的,别耽误本少爷的时间,有,还是没有。” 住持确实不知道什么地宫,真要是知道有地宫。 哪里还能等到胡汉山过来寻宝,早就被锦衣卫挖空了。 住持没有办法,只能双手合十,低声念了一句阿弥佛陀。 周骥看不下去了:“胡汉山赶紧放开住持,你难道想让令尊遭到马皇后的责怪,不得不在官邸闭门思过吗。” 在家闭门思过? 不去四处拉拢党羽了。 胡汉山本来都要放开住持了,听到这话来劲了。 看着住持的光滑圆脑袋,越看越是欢喜,差点没忍住用绣春刀砍了:“千里马啊,你说本少爷要是把住持砍了。” “我爹会不会引咎辞官,回濠州老家养老。” 武平卫指挥使等七八位指挥使彻底困惑了,任何一位勋贵子弟听说要害的勋贵父亲闭门思过,应该都会慌忙给住持赔罪。 胡汉山可倒好。 不仅是满脸期待,还要进一步害的父亲胡惟庸丢官失势。 怎么。 胡惟庸耗费那么多年苦功建立的胡党,好不容易营造出了大汉丞相的煊赫景象。 被他这个儿子搞的垮台了。 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