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契阔（二）
千月是被痛醒的，他睁眼就看到满手是血的阎素，一边哭一边用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小刀割着他的手臂。 他手臂上全是坑坑洼洼的血洞，而他身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渍。 有实体的鬼修血液偏暗红。 “你在干什么。”千月咬牙开口。 阎素被千月忽然出声吓一跳，手一抖，刀尖又戳进去了几分，痛得千月瞬间黑了脸。 “你醒了。”阎素鼻音浓重，双眼通红的看着千月，见他盯着自己的手，他猛的往后退开。 “对……对不起，我没办法，只能……” 他想杀自己？ 这个念头一起，千月目光忽的变得凌厉起来。 而阎素被那眼神一盯，又开始往后面缩。 千月见阎素缩成一团，心底忽然生出一股无力，他太高看他了。 “你在干什么？”就算是看在姑姑的面子上，他也不敢动自己。 阎素视线瞄了瞄他的手臂，“我……那些虫子……钻到你身体里去了，我……我……” 呜呜呜呜，他最怕虫子了，吓死了！ 千月看向手臂旁边，果然有不少的虫子尸体。 他知道这货怕虫子怕得要死，不管是什么虫，他看到了别说反击了，动一下都难。 难道这么一副怂样。 千月强撑着坐起来，掀开衣裳看了看，身体上被那些虫子咬出了不少的窟窿，而此时他皮肤下，不时有东西在鼓起一个小包。 这些到底是什么玩意…… 他想用灵魂之力将那些虫子逼出来，阎素忽然扑了过来，“不要……它们对灵魂之力免疫……反而……反而会加速它们的生长。” 千月沉默的看了阎素一眼，阎素眼泪依旧掉个不停。 “刀给我。” “我……我帮你吧。”阎素哆嗦着开口。 “你能行吗？”千月怀疑，别一抖把他给捅死了。 阎素吞咽了几下，捏着刀的手抖了好几下，坚定的道：“我行！” 千月看着他，慢慢的躺回去，“开始吧。” 阎素深呼吸，跪坐到旁边，别怕别怕，刚才你已经挑了那么多只了。 千月忍着痛，看着阎素那一边哭一遍忍着害怕的怂样，心底竟然有些怪异的情绪。 手臂上的虫子本来就挑得差不多了，很快阎素就清理干净。 接下来是胸膛，但是当他清理到下半身的时候，阎素有些迟疑了。 他看了眼已经晕过去的千月，一咬牙解开了他腰带。 …… 千月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有清凉的液体从滑入食道，干裂的喉咙得到舒缓，他无意识的吸了一口，想要更多的水。 然而水没有，反而是有软软的东西堵着他的嘴，他奇怪的伸出舌头舔了舔。 那东西像是被施了定身术，半晌都没动静。 千月不满的睁开眼，入目的是阎素放大版的脸。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阎素猛的往后退，抬手擦嘴，愤愤然的道：“你舔我干什么？” 千月看着阎素的动作，目光沉了沉，他都还没嫌弃他。 “你亲我干什么？”千月的声音很嘶哑，说几个字，他都感觉自己喉咙快裂开了。 “你以为我想啊，你都昏了三天了，我怕你死了，给你喂点水，谁知道你喝不进去，我只能……”阎素越说小脸越红，“这是我初吻……居然给了一个男人，未来媳妇我对不起你。” 千月看着阎素手上拿着的树叶，加上刚才那股清凉的液体，确实是在给自己喂水。 他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水给我。” 阎素将水递给过去，可是下一瞬又收了回去，主动走到他跟前，小心的递到他嘴边。 “别洒了，我弄了一早上才收集到这么点。” 千月抬头看他，见他唇瓣有些发白，眸子眯了眯，忍着一口喝完的**，给他留了一口。 “怎么不喝了？”阎素皱眉。 千月移开脸，“不想喝了。” “哦。”阎素将树叶拿到旁边，小心的放好。 千月眉心跳了跳，想骂他，又觉得有气无力。 想到刚才那软软的触感，千月目光不由自主的往阎素唇瓣上移。 “你饿不饿？”阎素忽然转头，正好对上千月的目光。 千月闪躲不急，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饿。” “我也饿。”阎素靠着千月坐下去，满脸的委屈，“这里根本找不到吃的。” 千月：“……”他还以为他会给自己弄吃的。 他果然是高看他了。 千月环顾了下四周，这里似乎是一个山洞，洞口在他旁边，有东西将洞口的遮住了，所以里面的光线并不强。 千月掀开身上看了看，伤口都被小心的处理过了，不过还是一阵阵的疼。 身下也有几处发疼，千月耳根子忽然有发烫起来。 “呀，差点忘了给你换药。”阎素看着千月在看伤口，一惊一乍的跳起来。 他移开洞口的东西钻了出去，很快又回来。 手里拿着几株新鲜的草药，把洞口堵上后，他用石头将草磨碎，拿到千月面前。 “附近我只能找到这个，恢复慢了点，但是总比没有的好。”阎素一边挽千月的袖子，一边小声的念着。 药汁染上伤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身子小幅度的轻颤。 “忍着点，是有点疼。”阎素伸手拉他的手，千月条件反射的将他的手握住。 阎素只能一只手给他上药，身上上好了，阎素伸手去解他的腰带，千月立即捉住他的手，“我自己来。” 阎素眨巴眨巴眼噘了噘嘴，将药往他的方向推了推，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又不是没看过。” “转过去。” “事儿多。”阎素要把手抽回来，千月却抓得很紧，阎素试了几次，只能扭着身子背过去。 后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片刻就没了声。 “上好没有？”阎素等得不耐烦，需要上这么久吗？ 后面沉默了许久，才憋住几个字，“上不到。” “让你矫情。”阎素直接转身，千月慌忙用衣裳将下面盖住，有些恼怒的瞪他。 阎素白了他一眼，“大家都是男人，遮遮掩掩干什么，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你昏迷三天，还不是我帮你上的药。” 阎素这么一说，千月就愣住了，对啊，都是男人，他遮什么？ 但是……总觉得被他看到有些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