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不是苦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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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欣放下手机,站起来推开了窗,有一支带着淡紫色碎花的树枝,在不远处掠出,隐约有些涩意。没有牡丹的雍容,没有芍药的艳丽,它似乎是安于淡泊的隐者,那怕在这凤城,也静静的峙立在烟火气里。 之前弥漫在茶室里的香气,被午后的阳光透射进来,便渐淡去了。 她转过身来,望着张若彦:“我还是喜欢牡丹。” 坐在茶桌前面,他自己倒了一杯茶,骑着椅子,慢慢地喝着,微笑地看着她:“嗯,可现在牡丹开谢了。我们以前去玩剧本杀的点,太古仓吧,能看见珠江的馆子,那里就有一颗苦楝,这时节,应该也正开放。” 她签不了赵师傅,她谈不下孙师傅,但他看不见,其实在她身后的窗外,不远处的那枝苦楝。 其实,她看过花开的。 “什么季节,就该赏什么花。”他站了起来,喝光了杯里的茶。 临出门时,回头问了她一句:“孙师傅你要不要再谈谈?” “不了。”她淡然笑道。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拉开了门,她倚在窗边,看着他对着在外面等待的孙师傅说道:“你想走出凤城,可能这不是唯一的机会,但应该是你最好的机会。” 孙师傅刚想说什么,张若彦就很厌烦地说道:“签,或不签,你知道,我有许多候选人。” 所有的桀骜,都全然无踪。 在茶室里的陈晓欣,只听到了张若彦的声音:“签的话,你就在手机上cao作,对,没有纸质合同,我们早就无纸办公了,有问题吗?嗯,没问题就签吧,下周一到集团20楼,跟前台说你来办入职,人事会跟你对接,包括送你去工作场地等等,就这样吧。” 张若彦转过身,退了半步回到茶室里,顺手关上茶室的门,又骑坐在官帽椅上:“如果是你来负责这个项目,你会比我更轻松,处理得更好。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考虑一下,之前我给你提议。” “好的,我会考虑的。”她平静地回答。 他这一次起身,就真是离开了。 再没有斗嘴,没有互吐口水,她没有去踢他,而他也没有去扯她的头发,也没有去呼喝彼此的绰号。 昨日的相处情景,似乎已是多年前的往事。 他们客套、冷漠,如是成年人的模样; 言辞得体、礼貌得如同职场上商业精英。 大家都如此的娴熟,只因本来,就是他们在人世间,真实的彼此。 正如其实,她和他都知道,彼此早就是成年人。 她坐在茶室里,自己泡了茶,自己慢慢地喝,她没有落泪,甚至没有任何的酸楚。 商场上的事务总是如此,有胜,有负,有成,有败。 哪里来,许多的泪水,去一一祭奠这些瞬息? 它们只不过是一些可以被用来研究、拆分的案例,之后就必须被抛下。 无法放下把它留在心头的人,会越走越艰难的。 她喝第二杯茶时,就已经有了新的方案。 电话响起,陈晓欣看了一眼,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泽霖打过来的。 “怎么样?”她没有太多的客套,因为她并不想给他留下什么不切实际的想象空间。 但电话那头的李泽霖,却似乎对她的冷漠毫不在意:“听大哥说,你在顺德啊,我刚好家里有点业务要处理,我也在顺德,老同学好久不见,一起吃顿饭吧!” 这话他说得真是一点也不尴尬,好久不见,这个好久,大约就是一个月吧。 至于毫不见外地称陈晓轩“大哥”,那是还在刚加入王者群之后,他就这么干了。 他打着老同学的旗号,于是陈晓欣就不太好拒绝,毕竟李泽霖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举止。 但陈晓欣现在不太想把时间用来应付他:“我这边项目出了点问题,没什么心情。” 因为这两个大厨的招聘不顺利,那就得去启用备用方案。 “我听大哥说,欣欣你过来这边,是想找大厨对吧?”李泽霖并不是普通的舔狗,他笑着说道,“也许,我可以做一个他山之石?欣欣,如果你项目顺利,那我也就不打扰你,对不对?现在出了一点小曲折,尽管我知道,你肯定能够解决它,可是,这不就是给我一个表现的机会嘛,说不定,在这么一个环节里,你就看出了我诚挚和真心……”
陈晓欣受不了了:“就写小说也没你这样的,你不觉得你说的话,跟话剧社念对白一样吗?行了,你闭嘴,我怕你了,你给我发个定位,吃完饭各归各家,各找各妈。” “那是必须的,咱妈我也好久没见了,我专门给咱妈带了点珍珠。”李泽霖笑着这么说道,“你别想歪,怎么说也是同窗,这放古时代,可以托妻付子的,所以我说咱妈,那是真心实意……”。 陈晓欣直接把电话挂了,这货她感觉比张若彦更让人头疼,主要是他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特别无趣,一副摆明”我是舔狗,请蹂躏我吧”的模样。他最过分的作为,就是试探着说一句“咱妈”,要是当面被陈晓欣盯一眼,马上就老实改口。 不出陈晓欣所料,李泽霖仍旧不改的做派,发来的定位,就是顺德差不多最贵的酒楼。 似乎他总觉得,花越多的钱,就表示着越大的诚意。 不过到了赴宴时,陈晓欣看着周围的装潢,还有服务员的衣着、态度,却又不得不感叹,的确有时候,消费层次,会决定一些东西。 “欣欣!”李泽霖并没有在包厢里等她,而是坐在酒楼进门的沙发上,一看见她就蹦了起来,仿佛少年的模样。他穿着灰色的裤子、白色的套头衫,把衣服下摆扎进裤子里,外面是一件黑色的薄夹克——从17岁到107岁都可以适用的打扮。 尽管他的那样套头衫、那条裤子都各自应该是价格过万,那条皮带可以是普通工薪阶层一年的薪水,更不要提他腕上的表能在北上广不太贵的地段,支付一套房子的首付。但不妨碍陈晓欣一见面对他的评价:“阿叔,我同学李泽霖你有见到吗?” 他大笑起来:“欣欣,你还是和读书时一样,好幽默!” “上个月,我家餐馆还没倒闭,你去广州,我还请你吃过饭。”陈晓欣受不了他这腔调,毫不留情地揭穿他。 但李泽霖并不在意,笑得很灿烂:“来来,我们去包厢坐下,边喝茶边聊!” 尽管他穿着保守,一身的灰黑,但就算不喜欢他的陈晓欣,在这一刻,也不能否认,他灿烂的笑意,就是他身上的暖色,如火一样,温暖而活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