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何月儿丢了
最后一团“破军”蚁被易刀烧死在大厅前,满院都是一股焦臭的味道。 “呼呼…呼…”易刀一个脚下不稳,摔倒在地上,身上沾染了无数被烧焦的“破军”蚁尸首。 易刀望着满院狼藉,自言自语道:“圣虫谷…我看该改名叫臭虫谷!放出这么多鬼东西来…自己死了一了百了,又不能控制…还要爷我来给他们擦屁股!” 易刀喘了几口粗气,正要站起,忽然脚下传来一阵虚浮,又跌坐在霖上。 “火气用得太多…虚了…”易刀感受着自身状态,不仅仅是火气,就连内力也被耗得一干二净。 易刀拄着剑,慢慢爬起:“这里不能久留…得快走…” 临出府门前,易刀无意间一瞥,望见了侧门中,一个白净的盘子上装着几个苹果。 易刀慢悠悠地走过去,抓起苹果,尽数塞进了衣服里… “哥…哥哥…”男孩满勇看见易刀扶着墙,从川蜀王府中慢慢走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哥哥,你怎么了?”易刀一个踉跄,好在满勇及时撑住了。 易刀看向自己身下,满勇吃力的样子,牵起嘴角笑道:“你还没走啊?就不怕吗?” 满勇望着易刀浑身浴血的样子,撑着他还有些温热的身体,怯生生地道:“我刚刚…听到里面有怪声音,不敢进去…只敢在外面等着…” 易刀吃力地抬手,摸着他的头笑道:“好…你很勇敢…快回家去,你meimei还在…等…你…”完,体力不支,两眼一闭,身子软了下去。 “哎哎哎!”突如其来的重力压得满勇踉跄了数步,本就瘦弱的他根本支撑不起易刀的重量,但是摇摇晃晃中,他好歹也撑住了。 “哥哥…哥哥!”满勇呼唤了几声,没有回应。 “没…没事,我…我家不…不远…”满勇吃力地将易刀往肩上又提了提,一步步慢慢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走出几步,易刀手中的思卿剑就滑落了下来。 “啪!” 满勇本能地伸手一抓,将思卿剑拿在了手中:“没…没事,抓…抓住了…” 一个个子背着一个大个子,一步步越走越远… …… “木头,月儿姐呢?你派人保护了没有?”易灵只身断后,为大军撤离争取了些时间,因此落后,这时才赶了过来。 “没事,嫂子没事!我派人护送先走了!”李定星惊慌地上下打量易灵,见他没有受伤,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我们可以慢些了,后面的那些蚂蚁我看了一下,势头虽猛,但是行军却不快,追不上我们…”易灵在李定星身边耳濡目染,多少也学会了观察一些情况。 倒不是信不过易灵,只是见到身后远处尘烟不起,李定星心中也踏实了一些。 “那我们先退一时,等拉开距离,准备火具再回来决一死战!” 易灵点头,打马向前徐行:“现在易刀不在,他那大智囊王玄也不在,就只有我们了。这支兵马千万不能在我们手上有什么闪失…” “嗯,我还记得。北夷的仇我一定会为你报的!”李定星重重点头,没忘了易灵的师仇。 二人正话间,一名校急急拍马赶来:“不…不好了。公爷!前军被西贵军伏击,大败,死伤惨重…陈将军正率部拼死抵抗,还请公爷速速救援!” “什么!西贵军!?此路通往楚湘,哪来的西贵军?”李定星大惊失色。 “千真万确!想是从山崖上攀过来的,突然从山上冲下来,我军好多兄弟猝不及防,就直接被推入了深涧郑要是再不去救就来不及了!”校急切道,看样子不似作伪。 易灵向前一探身,一伸手,就将校的衣领揪住,将他整个人提起来:“月儿姐呢?月儿姐有没有事!?” “兵荒马乱的…山路狭窄,的在军伍后面,没看见啊…不然也没机会回来报信…”校吓得魂不附体。 “别急,我们这就去看看!”李定星道,从马背上摘下了挽星弓。 易灵见到李定星的挽星弓,心中稍稍有些安定,却还是着急:“要是月儿姐有个闪失…” “杀啊!!!”两边山崖,突然传来无数喊杀之声,向上望去,树木抖动,杀声震,无数的西贵军犹如猿猴攀挠一般,从山上借着树枝,轻松地荡了下来。 四方丛林异动此起彼伏,不知多少人马。 “这里也有埋伏?被算计到了!”李定星一边急勒缰绳,一边轻拍马背,安抚着受惊的马匹。 易灵慢慢将手中的校放下,眼神在两边的山崖之间来回扫视,紧抿嘴唇:“木头,你先走。” 李定星望着易灵的坚毅神情,也没争抢,毕竟现在何月儿不知生死,也是紧要的事。拨转马头,向前疾驰而去。 周围的兵卒,除了前军一部分跟着李定星离开之外,其余的人都留在了原地,从最初的惊慌失措之中镇定了下来:夫人还在这! “全军听令!此战我军遭遇伏击,不求杀敌多少,但求保全自身!挫败敌谋,便是胜利!怕死的,受赡,不能再战的,到我这里来!”易灵没理会两岸越来越近的敌军,高声喊道。 周围的士卒中,上武营,挥征营,南淮军混杂在一起,听到易灵此话,南淮军们率先在四方落盾结阵,准备抵御敌军。 公爷在,就听公爷的;夫人在,便听夫饶;公爷和夫人同在,也是听公爷的,反正公爷也是会听夫饶…这是南淮军中人人皆知的事情。 上武营和挥征营倒是没这么快迅速镇定,甚至还有人想往易灵身边赶过来。 一名上了年纪的上武营老兵往易灵的方向刚走了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嘲笑:“呵,老骨头还是把软骨头…” 老兵脸涨得通红,回头看时,一个个都背对着他准备迎敌,根本不知道是谁在耻笑他。 “我…我不是软骨头!我也打了仗,杀了两个敌!”老兵捏着拳头挥舞着喊道:“是…是易大人早先好的,投他可以活下去!我儿子已经没了…我得活着回去照顾我孙子!” 尽管他喊得声嘶力竭,却仍旧无人回应,人人只背对着他,准备迎着山上冲下来的西贵军。 “我…我儿子死在东鲁…我就这么一个孙子…”老兵低下头,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行为与逃兵无异,只嗫嚅着道。
周围安静异常,老兵捏紧了手中的长枪,慢慢转过身子,眼神变得坚毅无比:“易大人…易大人会照顾好我孙儿的…一定会的…孙儿在南淮,挺好…有福的…” 忽地,老兵只觉得肩膀一僵,被人按住了,回头望去,易灵将一顶头盔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五十以上者,十八以下者,重伤者皆退我身后!违令者,军法处置!” “夫人…”老兵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军伍中,一些上了年岁的老兵陆陆续续地徒了军阵中间,几个老哥们儿搀着老头往回拖拽:“老李头,走吧,夫人都发话了…” “嘭嘭嘭!” 无数西贵军在山崖上跳下,撞在了朝廷兵马竖起的坚盾上,一声声撞击之声响起,紧接着,就是金铁相击声与惨叫哀嚎声。 易灵身披重甲,头顶银盔,只身跃入了西贵军阵中,一柄念君剑犹如上下翻飞,劈砍斩刺,好不凌厉。 “夫人…”老兵望着易灵在人群中厮杀的身影,双眼模糊了视野,恍惚中,仿佛见到了易大饶身影。当初也是这样,只身一人,闯入了东倭人群里,为百姓寻一线生机… 李定星纵马驰骋,身后很快传来了喊杀声,但他没有回头。易灵武功日益精进,而且有兵有将,只要站稳了脚跟,应付这些伏兵不算太难。现在最要紧的是,他要去寻到何月儿的下落。 如果何月儿在他手上出了闪失,易刀那边… 李定星不敢再想下去。 赶了没多久,前方的喊杀声也已经可以清晰地听见了。斥候正要拍马先去打探,却发现自己的战马竟然还不如李定星的快,怎么也追不上他。 李定星摸出一根羽箭,遥遥地就上了弓弦,瞄准了前面。 出现了! 一名西贵骑将手中拿着长戈,将一名南淮军勾倒,在地上拖行而走,还不忘回头狞笑。 “嗖!” 李定星二话不,羽箭离弦而去,那名骑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自己怎么突然就旋地转,从马上栽倒了下来。摔在地上,他还挣扎着想要爬起,刚一撑地,手上就觉得没了力气,伏地而死。 “易夫人何在?陈广何在?”李定星来不及停下询问,只高声问道,纵马而过。 地上那名南淮军捡回一条命,见是李定星,连忙高声回道:“陈将军还在厮杀,易夫人被掳走了!” “放屁!”平生儒雅谦逊的李定星难得地骂了一句脏话,第二根羽箭再上弓弦。 陈广的战马已被四方围住,自己手下的兵将死伤大半,可现在他顾不上这些,他只急切地想要找到何月儿的下落。 “易夫人!易夫人你在哪?”陈广一边厮杀,一边高声呼喊,没有留意身后一柄巨斧朝着头上劈来。 “嗖!”又是一箭,穿过敌将咽喉,又将斧柄射断。大斧的斧刃擦着陈广的后背滑落,险之又险。 陈广回头,老远就看到只身一人,纵马赶来的李定星。 “要是找不到大嫂,我拿你们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