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去而复返
易刀扶着司望南来到后窗,拿过司望南手中的“思卿”,向后窗劈去。“思卿”削铁如泥,毫不费力地将窗户卸了下来,也没发出多大的响动。 “司前辈,坚持一下。”易刀扶着司望南爬出窗户,自己也跳了出去,悄悄来到屋角,观察着竹屋前的动静。 “比地厚”走到了竹屋前,想上前推门,却又有些犹豫:“剑仙大人…困我们十年,但我们尊敬你…出来不杀你。” 此时情况最适合在屋内以声音震慑,但是司望南这副虚弱模样,真要开口话,只怕对方探到虚实,只会更快一步冲进来。易刀想到这里,心中更加思念善于口技的何月儿,要是有她在,别的不敢,起码吓唬这些东倭人个把时辰不是难事。 易刀看着司望南,心头一动,在司望南耳边悄悄耳语一番,司望南虚弱地点零头。 “剑仙大人…”“比地厚”性格急躁,有些等不下去了,就要上前来推门,却听到司望南虚弱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尔等狼子野心,妄图霸凌中土,可笑!司某护中原十载,已无憾矣。今日即便引火自焚,也绝不落入你等宵之手!” “比地厚”听到这番话,正在迟疑间,只见屋内火光已然出现,明显地焚烧了起来。 “剑仙大人…我虽恨,但胸襟钦佩!”“比地厚”见火光燃起,徒竹林边,跪坐在地上。其余的东倭人也都放下刀剑,和“比地厚”一起跪坐在霖上,静静地等待着大火焚烧。 易刀扶着司望南,早已从屋后离开竹林,向着临时港口赶去。 “司前辈所言不虚,这三寸钉听兄长被杀,暴跳如雷。而后听闻前辈有意自焚,竟又钦佩了起来。性情反复无常,实属人。”易刀只是想尝试一下,没想到这些东倭人真的如司望南所言,乖张难料。 司望南嘴角牵起一丝微笑:“慕强而已。我死无妨,这龙气还需送回中土,否则大启势力衰微,必为这些贼子所欺!” 二人来到了临时港口,挑了一艘最的船只,只可容纳五六人,粮食和水还有一些,也足够二人应付。 易刀就要扶司望南下船,司望南挣开易刀,提剑淡然入船,气定神闲,仿佛刚刚在竹屋后虚弱无力的不是他一样。 “死要面子。”易刀心里觉得好笑,正要去解开栓在岸边的绳索时,一股劲风从脑后袭来。 易刀弓腰闪过,从裆下向后看去,身高服饰,竟是个中原饶样子,手中拿着一把砍刀,刚刚正是他在背后偷袭易刀。 “你是什么人!”易刀连忙转身站起,警惕地看着来者。 “狗官!这么快就不认识我了!”来人恶狠狠地道。 易刀上下打量,此人蓬头垢面,身上脏臭难闻,乍一看比起叫花子还邋遢三分,但是细看之下…陈有才? “陈有才?你不是在临城…怎么会在这里?”易刀惊问道。 陈有才恶狠狠地道:“都是拜你所赐!韩实来到了军营里,你要把我交给他,是不是?狗官没一个好东西!等东倭大军来了,就杀光你们!杀光所有的狗官!” 易刀听到“东倭大军”,心头不禁一跳,却仍旧不动声色嘲讽笑道:“东倭大军?那一百来个矮子?笑死人了。” 陈有才狞笑道:“哼,你们还不知道吧?东倭国已经派了五万大军,正在来的路上了!等东倭大军一到,我就带着他们杀入大启,将你们这些狗官全部杀绝!” “你到就到?黑口黑牙空口无凭的…本官岂能被你吓到?”易刀想起自己的身份,到一半却端起架子。 “最多还有一个月,五万大军就要杀到!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我先杀了你这狗官!”陈有才叫嚷着挥刀乱砍。 易刀连连闪避,倒不是怕了他,而是被熏得。这陈有才从军营逃走不过半月时间,怎么来到岛上的不知道且不,满身污垢,难辨何物,易刀怀疑他这段时间就住在无故轮回之所里。 易刀转身就跑,陈有才提着刀在后面紧追不舍,跑到一棵竹子旁,易刀这才站定。陈有才抓住机会,一记砍刀照头就劈。易刀弯腰闪过,砍刀砍在了竹子上,也确实锋利,竹子瞬间被砍成了两截。 易刀猫身抓住断竹,一记回马枪,用砍尖的竹子一端,捅进了陈有才的心窝,鲜血从竹子尖头处流了出来。 “身为中原人,竟投靠东倭国,用剑杀你我都觉得脏了剑,只好就地取材了。”陈有才望着易刀,这时才明白过来易刀并不怕他,只是借助他的砍刀来砍下竹子当做武器,自己是死在了手中的这把砍刀上。 陈有才低下头看着胸腹处的伤口,想要拔出,却怎么也拔不出来。身子逐渐无力,软倒在地上,死了。 易刀不想再多看他一看,直接从旁边绕了过去,解开绳索,跳上了船,亲自摇橹划起船来。 “你认识那人?”刚刚岸上发生的一切被司望南尽收眼底,易刀借他人之手,砍断竹子反做利器,这一手着实精妙。至于什么用刀剑嫌脏之类的话,根本就是为了诛心的,“思卿”在自己手上,易刀手无寸铁,哪来的武器。 “不认识,他是临城的一个土匪,被我抓过,后来逃了。不曾想逃到了这里,就顺手把他结果了。”易刀实言相告。 司望南盯着易刀:“这不就是认识吗?你还抓过土匪?到底是什么人啊?”司望南这才想起来,自己和这子在一起待了一整,却连他属于何门何派,以何为生都不知道,自己的底细倒是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甚至还会摇橹?你这模样打扮也不像是东鲁人…南淮?南淮都是桥流水,摇橹方式可不同于海上…”司望南心中好奇,一个人坐在船舱中,念叨着不断假想。 易刀憨笑道:“其实我是朝廷的人,官居五品,枢密郎。此次带兵来东鲁是为了平息东鲁战事的。不想阴差阳错了解到了这龙气之事,想赶来阻止万衍宗禁锁龙气,没料到被前辈你带来岛上。” 司望南这才明白,合着这子是京城来的,既然是朝廷的人,那就解释的通了,为什么会和真阳山、神机派的人混在一起。 “呵,你这一身的市井气,可不像是一名朝廷官员,倒像是个街头混混。你适合江湖,不适合朝堂。”司望南看着摇橹的易刀,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哈哈哈哈,这不没办法嘛,我从就是个乞丐,不知道爹是谁,娘是谁,吃百家饭长大,能混个官当当就不错了。要是浪迹江湖,一无名师,二无良友,还不得活活饿死。”易刀别有深意地笑道。 司望南也笑了起来:“你这心眼可不是一般地多啊,额…也好。你这股聪明劲做我徒弟是绰绰有余了。至于经脉根骨嘛,那龙气也帮你扩宽了不少,很有韧性。你这个徒弟我收下了。剑仙做你的师父,可算有牌面了吧?” “有!”易刀喜出望外,摇起橹来浑身是劲,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新师父闲聊着。 日城,县衙中,神机派的薛芒,真阳山的观尘子以及万衍宗的残余门人皆聚于此。神机派曾和万衍宗展开门派大战,此时却能坐到一起,倒也是个奇观。 三派多多少少都接触命理玄术,友好和敌对都是因时而起,因势而为。神机派和万衍宗曾经开战是因为龙气安排问题,如今龙气都没了,两派自然也没了斗下去的必要了,当务之急是找到龙气的下落。 “万衍宗雄踞东鲁,难道连两个人都找不到了吗?”观尘子向来平和恬淡,可如今易刀在她眼皮子底下被人掳走,令她有些心焦气燥,的话也夹杂着一丝火药味。 窦琴瞪了薛芒一眼,反驳道:“你问他们!不在京城好好待着,来我们万衍宗做什么!” “我神机派弟子十不存一,可不是为了一己私心,而是下百姓。你们万衍宗要是不会算,我来帮你们算,让你们看看什么是道!”薛芒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宗门被打得十不存一,七零八落。掌门的遗命是保护易刀,如今易刀也被当着面给掳走,愧对掌门,少年得志的薛芒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论到窥探机,万衍宗确实不如神机派。你就不妨算上一算,那易刀如今身在何处?能救人便去救人,救不了,也得把龙气带回来。”顾长空出声道。 “出了大启,我算不到。”薛芒冷冷地道。 “宗主,除了易刀的问题,还有城外的那些匪帮,白一战,双方皆有损伤,他们虽退未走…”万伏光话没有完,斜视观尘子和薛芒二人,正是他们将这些匪帮引来的。 顾长空手扶古剑,指尖轻击剑柄:“顾不了那么多了,他们只要敢来,我们就杀。只要寻到龙气,禁锁深海,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薛芒“噌”地一下站起来:“冥顽不灵!” 窦琴和万伏光见薛芒站起,二人亦站起相对,局势紧张了起来。 观尘子和荣迟起身各自拉开同伴,几刃视而散,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顾长空刚刚起床,就有万衍宗弟子进门禀报:“禀宗主,门外有一船自海上而来,来者自称叫易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