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工抵药
当石和正一脸羞愧的从华家药铺回来，等待已久的开封医者连忙迎上前去。 “华家药铺可是答应了。”一众医者纷纷问道。 石和正颓然的摇了摇头，将自己在华家的遭遇说了一遍。 “华诚黄毛小儿，竟然口出狂言，瞎猫碰上死耗子，发现了打石膏之法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竟然想一己之力复兴医家，简直是蚍蜉撼树，他以为他是薛神医呀！。”一个白发老中医听说了石和正的话，顿时气急败坏道。 此人乃是距离华家药铺不远的周家药铺的主人，是一位行医一生的老中医，周郎中经受华家药铺和九针堂双重打击，可以说是损失惨重，然而他却不敢去找史九针的麻烦，只能拿辈分最低的华家药铺出气。 然而却有不少医者沉默，虽然目前医者的行业艰难，除了华家药铺这个搅屎棍之外，更重要的是医术的不精，在这个时代，医学没有系统的教学，各地交通不便，医术交流不畅，再加上很多师傅教授徒弟的时候还大多藏了一手，导致很多医者的医术并不精通，不少疾病都束手无策，这么说起来，华诚所言并非完全一无是处。 然而这种情况乃是大势所趋，要想让他们承认是自己的过错，谁也不会背下这个黑锅。 “华家是要自绝于开封医届，就他知道百姓民生疾苦，我等往日看病，哪一个没有遇到过看不起病的患者，不还是医者仁心给他们治疗了。”一个年轻的医者冷哼道。 周郎中冷笑道：“既然他华家药铺如此仁慈，给百姓低价问诊，那就让华家感受一下真正的民生疾苦吧！” 一众医者对视一眼，顿时心领神会，华家药铺不过是一群稚童罢了，只要他们稍微一鼓动，定然有无数看不起病的病人纷涌而至，到时候，定然要让华家药铺进退两难。 石和正张了张嘴，想要劝阻，最后却没有说出口，毕竟他还是站在传统医者这一边。 …………………… “华诚师兄，不好了，外面来了一个老者给孙儿看病没有钱，偏要来华家药铺治病！现在正跪在大门口，苦苦哀求！”华诚刚刚结束问诊，就听到华三七匆匆前来，禀报道。 华诚不由一愣，连忙起身看向门外，果然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者带着一个孩子在门口苦苦哀求，周围更是围满了人。 “原来是刘老汉，刘老汉最是可怜了，其家人早早过世，现在只留下一个独孙，又疾病缠身，一家都是苦命之人。”围观的群众显然也认识了刘老汉爷孙，在一旁指指点点道。 “华诚，如今该怎么办？”华茯苓闻讯赶来，她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华诚深吸一口气道：“治，我等乃是医者，看到病人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况且也不能任由刘老汉堵在华家药铺的门口。” “刘老汉，你进来吧，我师兄同意为你治疗了！”华三七连忙上前，招呼刘老汉进来。 “华公子，并非老夫无赖，而是实在是家贫，无力支付诊金和药费，还请你先给我孙儿治病，等待老夫有钱了，定然第一时间还上。”刘老汉来到华诚的面前，言辞凿凿道。 华诚不由苦笑，这样的话刘老汉不知道在多少医者面前说过，也没有见刘老汉还钱。 忽然，华诚心中一动道：“刘老汉，你若想要还药费也简单，华某不让你花钱，而是让你以工抵药。” “以工抵药！”刘老汉不由眉头一皱，不解的看着华诚。 华诚解释道：“华家药铺后院有不少牲畜，只要你按时喂养牲畜和打扫牲畜圈，就可以抵诊金和药费，不知你是否愿意。” 华家众人也不由眼睛一亮，他们为了做外科实验，圈养了不少牲畜，每天打扫卫生那可是一个很大的劳动量，如果有人替他们干活，那自然再好不过。 “喂养牲畜，打扫卫生。”刘老汉不由目瞪口呆，他没有想到还能用此来还债，可是他可是赖遍开封城药堂之人，刚想拒绝，就听到华诚淡淡地说道： “如果你连力所能及的还钱方法都不愿意，那你之前的所说的还钱承诺不过是空口白牙罢了。” 刘老汉不由一呆，他原本在其他药铺已经赊不到药了，听到其他医者的蛊惑，最终来到了华家药铺，如果华家药铺再拒绝他，那他再也拿不到药了。 “好，我答应！” 当下，刘老汉一咬牙应承下来，立即前往华家药铺的后院，将牲畜圈打扫的干干净净。 华诚也信守承诺，当下为刘老汉的孙子做了详细的诊断，并给他配好了药。 当刘老汉的消息传来之后，所有医者顿时傻眼了，谁也没有想到华诚竟然想到了以工抵药之法，如此既给贫苦之人治病，又不算完全免费。 “我就不信华家药铺能够用多少人，继续引贫困患者给华家药铺！”周郎中恨声道， 在一众医者默契的配合下，不少家庭贫困的患者纷涌到华家药铺，然而华家药铺却来者不拒，有打扫卫生的，洗衣做饭，最后就连高温消毒的工作都有人做了，整个华家药铺的众人都纷纷从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全力投入行医和学医之中，一时之间，众人的医术飞快进步。 谁也没有想到开封医者包藏祸心的行为，竟然让华家药铺受益匪浅。然而事情又岂能如此简单，随即一个难题摆在了华诚的面前。 “华家药铺已经没有多余的岗位了？”华诚愕然的看着华家众人。 华当归点了点头道：“现在我们不用洗衣，也不用做饭，牲畜有人喂，就连扫地都不用了，就连大门口都有一个人守门，实在是没有什么活需要人干了。” 华家众人纷纷点头，他们从小吃苦，现在突然摆脱体力活，全心全意行医，简直是梦寐以求的好生活。 “要不我们就让他们回去算了！”华茯苓心慈人善道。 华诚摇了摇头道：“不，一定要让患者家属以工抵药，而且做工的价格要比市价要低，否则的话，许多出得起钱百姓也想以工还债，非但会拖垮华家药铺，反而会让真正需要以工抵药的患者失去了机会。” 华家众人愕然的看着华诚，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让患者家属多干活，竟然还是为他们好，不过众人仔细想了想，似乎还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