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八

    阿瑞斯将报告给人造人太空站发过去了，想确认一下这是不是所谓的机械生物，但对方没有回应，阿瑞斯检查了一下通讯环境，发现通讯环境良好，可能是对方的事还没有处理完毕吧。阿瑞斯决定先派出综合型mcV，在星球上建立基地。

    随行的机械神甫也看到了报告，他对照片里的那个智能机械十分感兴趣，他申请跟随mcV一起前往地表，他想知道能不能在这里传播欧姆弥赛亚的荣光。

    mcV运输舰在进入大气层时遭到人造人攻击，虽然他们在未造成损伤之前就被舰队击溃逃离了，但阿瑞斯明白，那些人造人看来不打算对自己友好了。他下令发射跳帮鱼雷，将一支反装甲步兵小队送进太空站，于内部清理敌对人造人，拯救亲帝国人造人。

    因为场地狭小，双方都施展不开，反装甲小队采用三段式射法，将不断冲上来试图近战的人造人大量击杀，而人造人辅助机的火力则根本不够穿透他们的装甲。在远程火力无效，近战根本上不去的情况下，人造人开始败退。

    小队一直将他们追进机库，还活着的人造人登上飞行装置逃离。小队打下来两个，在外面等待的舰队打下来四个，但还是有十几个成功进入大气层不知去向。

    夺取成功后，小队开始在太空站内寻找友好人造人和残余的敌对人造人。他们在指挥室里发现了司令官和通讯官型人造人，通讯官人造人有一半都是坚定叛变的，在她们进行了最后的反抗后，反装甲小队让她们彻底报废了。不过她们在报废前向所有人造人发送了太空站沦陷的消息，现在，可能地面上的所有人造人都会将他们视为敌人，不过也可能有几个在地面上的友好派。小队在之后还在一个锁着的宿舍里找到了几个被关押的扫描型人造人，都是友好派的，他们表示会帮帝国做事，但不会伤害他们的同族。

    阿瑞斯将司令官接到船上来，亲自询问她人造人叛变的事，司令官回答：“没有人能够毫无理由便投身战斗，我们需要能为之奉献生命的神。但好像并不是每一个人造人都像我一样，把你们当作值得奉献的神。他们更愿意相信，你们也是来争夺地球的外星人，他们为地球而战，为这里曾经主人的墓碑而战，为他们自己的生存而战。”

    “也就是说，他们不信任帝国？那你的信念又是什么？是什么让你选择相信我们？”

    “人类的东西就该人类继承，仅此而已。你们想拿走已灭亡人类的遗产，人造人无权阻拦，即便他们是我们的创造者。”

    “好吧，只是回收一个墓碑而已，影响不了什么。准备数据交接，他们的遗产，我会上传给帝国档案库的。”

    “愿人类荣耀长存。”

    “愿帝皇保佑逝者。”

    舰队数据库和太空站数据库对接，太空站单方面对舰队数据库进行拷贝输入，舰队接收到大量数据，其中包括人类的资料和人造人的资料。太空站正式名称为欧罗哈卫星轨道基地，简称地堡，人造人部队名称为尤尔哈部队，所对抗的机械生物也已经确认了，有和报告中相同的个体，还有大量未知或已知的个体。地球上没有除帝国、人造人、机械生物之外的其他势力，所以看见不是人造人风格也不是帝国风格的就可以认定是机械生物了。

    基地在城市边缘部署，克里格将城市内部的敌对机械生物全部清理干净，无敌对反应的也都被监视起来了。最初那片植物族群的样本经分析后并没有发现毒性，并且由于其外形美观，可以当作观赏植物运回帝国销售。

    机械生物照料的花田被决定保留，他们要观察机械生物照料花田的方式和花的生长周期。机械神甫负责和这些生物交流感情，毕竟这东西还是有人的智力，如果不趁他们愚昧让他们忠于帝国的话，后续很可能会搞成一场小规模的铁人叛乱。

    机械神甫走进花田，用自身安装的触手和机械生物连接，将意识化为数据，进入机械生物的处理器中。他看见了大量的数据，大多来自这个机械生物本身，还有一部分，来自他背后的网络。

    一串乱码突然闪过，被机械神甫忽略了，那串乱码入侵机械神甫的程序，如同机械神甫入侵机械生物的程序一样。乱码深入机械神甫的数据，直到触及他背后的网络：由血月技术建成的、将机械教所有成员连接在一起的巨型虚拟网络。

    乱码进入其中，看见的是一个数据组成的城市，城市里人来人往，都是一团团数据。有几团数据向它靠近，其中一个说：“新加入的教徒吗？为什么只做了脑部改造？”

    “别这样，或许它只是没来得及做其他改造手术。”另一个说。说完，他的手伸向乱码，“来吧，朋友，快到祷告的时间了，让我们一起去教堂祷告。”

    他们带着她来到一座华丽的教堂内部，教堂很宽敞，甚至宽敞到了不真实的程度。钟声在几分钟后响起，连续三声。

    “0……”机械教的祷告声响起，在不断重复的祷告声中，乱码陷入了更深层的数据空间，和机械教徒们一起。她看见了行星上的异兽，那是欧姆弥赛亚的真身，她感受到祂对人类的憎恨，对那个男人的憎恨。她看见机械教徒知晓这一真相时的混乱，也看见为了避免叛乱的帝皇让机械教组成一个集群意志，那个意志反抗欧姆弥赛亚，制造一个新的欧姆弥赛亚。机械教网络不断通过祷告接触巨兽，然后用整个网络的算力从巨兽那里偷取知识，将这些知识放进他们准备的新躯壳里。等到知识的量足够代替神，机械教将和帝皇联手从现实和数据两个面摧毁欧姆弥赛亚，神格会产生空缺，而启动的躯壳将顶替空缺。

    她感受到自己的网络接收到真理，为了避免超载崩溃，她尽全力控制网络，即使这样会让她暴露也在所不惜——因为她早就暴露了。在打捞结束后，她回到了教堂，现在祷告已经停止，所有机械教徒都看着她。

    “现在，是你主动上交知识，还是我顺着网络过去拿？”

    以机械生物的网络，虽然可以硬拼干掉机械教不少，但最终还是避免不了消亡的命运。而交出知识，她或许能暂时逃过一劫，但就帝国在星球上的行动来看，她最终要么投降，要么还是被消灭。

    为了做出选择，她分裂成了两个，一个认为横竖都是死，不如让机械教付出代价。另一个觉得投降还有一段生机，用整个网络的崩毁去换一点可以修复的损伤并不值得。

    双方开始自我增殖，并开始对抗。机械教一开始在旁边观望，但在投降派逐渐不敌时介入战斗，用攻击性程序进攻死斗派。投降派获得喘息时间，得以大量增殖，最终同化了死斗派。下级节点死了一些，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节点。就此，机械生物网络屈服于机械教的武力下，大部分机械生物成为友军，还有一些脱离网络的机械生物，行商浪人只需要专注于负责接收地区和剿灭人造人就够了，那些脱离网络的机械生物可以剿灭，也可以等待机械生物网络意志将这些机械生物重新纳入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