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入勾栏才华溢,同命相怜又何必
就在危急时刻,一扇门突然打开,叶双恒被一把拽了进屋。 拉自己进来的,是位年轻女子,叶双恒多谢搭救,女子让他进里间先躲起来。 不一会儿,就听见巡逻兵叫门,妇人跟着解释,这闺女卖艺不卖身,房间里没客人。 打发走巡逻兵,女子见到叶双恒,说现在查的紧,因为与敌国交战,有很多城市陷落,敌人分几路进攻,羽曲国的质子,攻势迅猛,都城也面临威胁。 只见女子,身材消瘦,相貌妩媚动人,脸上虽是粉白,五官颇为精致,却多了几分憔悴和泪痕,施了不适宜的粉黛,虽不至于浓妆艳抹,却有些画蛇添足。 叶双恒感谢女子搭救,询问女子芳名。 女子说自己叫雕婵,见叶双恒不像坏人,却被官军追查,一定是遇到困难。 雕婵嘱咐,要是外地人,口袋里有钱,不要在此长逗留。翰畅都城繁华,奴隶角斗可去看,但勿要下注,多少人为此倾家荡产。另外就是,翰畅都城,除了无人性的奴隶角斗,相关的博彩业和风月场,都很发达。如果没在博彩上输光,早晚也会在风月场所败家。这类场所,经常会有王族出入,价格会很高,千万莫要留恋。 雕婵倒是千叮万嘱,叶双恒想,从这个堕落的都城背后,可看出那个堕落的王室,便询问她,为何流落到此。 姑娘眼眶湿润,着拿起琴,将自己的身世,唱给叶双恒。八年前,被人口贩子拐骗来,卖给金杏楼。 叶双恒听了,竟也抹了眼泪,为少女悲惨的遭遇感到伤心。不禁说道:“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雕婵一听,此人颇有文采,便将此诗句,让叶双恒写下,自己谱曲来唱。金杏楼价格高,少有文人墨客来此,已多年没有新词,若是先生不吝,还请多多赐教。 叶双恒听了便写下全诗,要雕婵继续说身事。 雕婵说,来时年纪太小,记不得家乡,自己的父亲和外婆都有病在身,听说羽曲公子免费看病,不知何时,才能遇到。 叶双恒安慰她说,“快了,羽曲公子辛羽洛辰,若是夺翰畅都城,未必不是好事,他开设免费医院,专为穷人看病。” 雕婵说听说羽曲公子的幕僚,十分厉害,还解放奴隶,已连胜几仗,如真打进来,家里疾病,自是不愁。但翰畅,毕竟为母国,也不知道该盼着谁赢。 叶双恒说,羽曲公子的幕僚将军打来,你们就都得救了。这个什么杏楼,就要关门,所有女子全部解放,你也会自由,还可以帮你找到家人。 雕婵说,听说那位幕僚,是奴隶出身,为奴隶和穷人着想,希望他能解救我们。 两人聊到中午,期间叶双恒赠送一首《虞美人》,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 听得雕婵满眼崇拜,当即谱曲来唱,歌声清扬婉转。 之后,叶双恒也来了兴趣,又赠送一首李白的《春夜洛城闻笛》,……此夜曲中闻折柳,何人不起故园情。 “先生真乃大才也。羽墨大陆之著名诗词,在金杏楼多有传唱,今天连得先生三词,均为不曾听过的。先生即兴之作,让小女子的佩服五体投地。”说完给叶双恒行了大礼。“敢问公子尊名?” “我也是被拐卖之人,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我还曾被卖为奴,幸好有功于主人,被释了自由。 雕婵一听,身世与自己一样凄惨。说完两人相拥而泣,原来公子也是被贩之人。 雕婵留他吃了午饭,便告诉叶双恒,现在可以走了。 这会儿,都是昨夜留宿客人,离开的时间。大家都是从侧门出去,从二楼来到后面的楼梯,下到一楼,走到后院,再从侧门出去,谁也瞧不见。 几扇侧门,有很多马车候着,叫辆车多给钱,去你住的地方,车夫会假装脚下轻松,没拉客人,一般不会被盘查。 叶双恒知道,都是留宿客人,不好意思让人看到,去了此类场所,车夫都是心知肚明,这正好便于自己隐藏。 叶双恒再三谢过,要留下钱答谢。姑娘再三推脱不收,说有了先生诗词,便是财富。 按姑娘的方法,安全回到客栈,听客栈小二说,此栈已被盘查,最近在找外地口音的人,便不敢再外出,点了几道菜,多给小二钱,让他服务好。 小二心里也明白,这都是外地人,不想惹麻烦被盘查。 到晚上,箫琰和许乔一同回来,叫起熟睡的叶双恒。 两人听说,皓悍国派来人,告知翰畅国王,羽曲军要进攻都城,让他们严加防范。 可翰畅都城为商业中心,贸易聚集,不可能在敌军来之前,就封锁城门。 这里每天来角斗、博彩和游玩的人,络绎不绝,是翰畅国支柱产业。 皓悍国强调,要是有外地口音的,包括羽曲国口音,还有不知道是哪里口音的人,混进城里,一概抓起来,准没有错。 许乔专门强调,这不知道哪里口音的,就是叶双恒,只有他的口音,与所有人都不同。 看来翰畅没有全听,也没有不听,不关城门,却盘查外地口音的人。此为程有粮建议,看来其着实jian诈,而且妙招频出,越发不好对付,自己在他身上,已经吃了两次亏了。 许乔告诉叶双恒,羽寒回国的假象有了效果,敌人因此,不关城门。她俩已做好了闺蜜工作,许达留在钟离味府上,继续做思想工作。 许乔建议三人,明天去看角斗,让叶双恒装哑巴,不要开口就行,两人都是标准翰畅国口音。 叶双恒说,你这口音,我也可以模仿,倒也不难。 箫琰说,不知道策反奴隶的事,进展如何。 许乔说,奴隶很多也没有信誉,经常为了自己,出尔反尔,还会出卖别人,策反工作风险很大。 叶双恒说,有时候为了生存,奴隶是会这样做,只有站在奴隶的角度,才能理解。
许乔说,有时我在想,我们不是在解救他们,是把他们从奴役中,推向战争。是从一个他们还活着的火坑,丢到另一个,不知道哪天就死了的火坑里。这样做,是否真的是在解救?将军还请解惑。 叶双恒见识过许乔的口才,便说道,他们愿付出生命,也愿意为后代和亲人,去争取自由,哪怕这个机会很小。 许乔问,你怎么那么肯定,你怎么知道。你之前说,他们会为了保命,做出卖人格的事。那么他们会愿意付出生命,去争取机会,而不是继续活着。 叶双恒说,我太肯定了,说完他褪去了上衣,露出背后那伤痕落着伤痕的脊背。 两个女人楞在那里,箫琰用颤抖的手,慢慢的抚摸那些伤疤,为他拉上了衣服。 叶双恒转过脸来说,我知道他们会,因为我曾是他们的一员。我虽然没有亲人,但那些死在我怀里的奴隶们,临终前,都将他们的亲人,托付给我。他们自己,并不在意自己的生命,他们知道,后代和亲人的自由,才能让他们甘愿付出生命。 箫琰流泪,她点头,似乎已经明白,今后该怎么去教育奴隶,之前她的教育,还是太浅薄,没有深入奴隶和新兵的灵魂。 许乔对叶双恒感到抱歉,她因为出身官宦,虽然家里有仆,没有奴隶,无法体会奴隶的苦衷。 叶双恒不怪他们说,如果要有效果,得找奴隶中,有威望的,比如自己和路家兄弟此类。 两女噙着眼泪笑了,许乔便问叶双恒:“路大哥智深,健壮魁梧,自是在奴群中有威望。将军手无缚鸡之力,身材瘦弱,如何能有,还请赐教。” 箫琰捂住嘴笑说,“将军不要生气,乔妹好奇。” 叶双恒指指脑袋说,智胜于体,奴隶不乏孔武有力之人,却鲜有智力过人之人。 箫琰何许乔点头,已见识将军哥之智慧,说完行礼。 叶双恒见二女,对自己也有敬佩之情。 箫琰说,我们应去找到这类奴隶,劝服他们,让其率领奴隶起义。 许乔突然走近叶双恒问,将军身上为何有浓烈脂粉气味,不像是三姐的。 箫琰也闻到,这种香味不太含蓄,不是普通人家的,便认真的望着叶双恒,将军我们可是扮演情侣,你若出入烟花柳巷,会不会引人怀疑我们是假扮的。 “有没有可能,我扮演的是个渣男。”叶双恒回答道。 许乔口才伶俐逼问道:“渣男是何意?为何将军要扮演此渣男?是因为轻车熟路,还是信手拈来?” “将军其实已示其意,渣男想必是一边与女友交往、海誓山盟,一边是歌舞生平、灯红酒绿。”箫琰说道。 “原来如此,渣男可恨!”许乔小银牙一咬道。 甜言蜜语是渣渣,一不小心人设塌。 叶双恒竟无语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