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被打开
房间内的声音停止了,海风将窗帘吹起来,阵阵海风席卷在木夏的背上。她拿着盒子,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事实上,她不是个很胆小的人,多年的旅行生活让她也遇到过许多怪事,但是没有一次如此清晰的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手中漆黑的小盒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是木夏清晰了听见了来自自己胸腔内的咚咚声,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的耳膜。她放下盒子,拿起了旁边的手机,上面显示已经凌晨三点了。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木夏站了起来。 透过眼前的反光镜子,木夏似乎看到阳台外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隐匿在黑暗处,模糊的看不清。木夏饶是再镇定的心绪,此可也不免有些心慌。也许是看错了,她心想。 她慢慢的朝门口走去,准备打开阳台的灯。 忽然刺啦的一声,房间的灯熄灭了。黑暗中她看不清方向,内心的害怕被无限的放大。她将手机的灯打开,正准备打开房门时。脖颈上传来一阵刺痛,木夏慌乱极了,倒在了地上。在晕过去之前借着手机的光亮,她看见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了旁边的盒子。 梁鹤看着倒在地上的木夏,弯腰将她抱了起来,浓郁的桂花香铺面而来,顺着衣角钻了进来。多年前干瘪的小豆芽如今长成了窈窕淑女,一双桃花眼紧闭着也溢出了似有若无的媚意,嘴唇有些发白也许是刚才吓到了。 梁鹤将她放到床上,如墨的头发轻轻的从他精壮的手臂上滑落。梁鹤看着眼前的女孩儿,莫名觉得喉间传来痒意。 他拿起刚才放下的盒子,坐在了木夏的身边,从衣服中的口袋里掏出了钥匙。一把金色的带着怪异花纹的钥匙。在打开盒子之前,梁鹤掏出烟走去了阳台。 他望着不远处的海面,月光下泛起粼粼的波光。手指间点起的香烟的味道将他似乎拉到了许多年之前。 梁鹤第一次见到木夏是在贤安镇的一个孤儿院里,他那时作为他父亲的朋友去看了她。梁鹤透过窗户看见三岁时的她抱着一个缺了耳朵的兔子娃娃,安静的坐在房间的角落。院长将她带到他面前时,她耷拉着脑袋,什么都没有说。 院长只好缓和气氛的说到:“梁先生,要不你带着她在后面的园子里走走吧。” 梁鹤笑了笑,点点头。院长便走了出去。 梁鹤蹲了下来,伸出大手轻轻的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了起来,那双小小的桃花眼像极了她的父亲,静静的看着他不说话。他没有和小孩子相处过,也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到 “我抱你出去走走,好吗?”梁鹤用着温和的声音对她说到,像极了诱骗兔子的狼。 他自知得不到回应,便把她抱了起来,木夏手中的小兔子还攥在她的手里。另一只兔子耳朵抵在了他下巴上,轻轻的痒痒的。 梁鹤将她抱了出去,园子里正盛开着许多花朵,色彩鲜艳。夏日炎炎,园子里的知了不停的在叫,还有许多小孩子玩耍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生机勃勃的夏日图。 木夏还是很安静,梁鹤抱着她静静的坐在树荫下。微风阵阵,吹来花香。身上的小女孩还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梁鹤该走了,他没有办法收养她。如今他自己深陷泥沼,能来看她一眼已是万幸。他替她找了一个很可靠的人,能够将她收养长大。 梁鹤走的时候,院长牵着她站在门口。小女孩儿许是知道他要走了,抬起头看着他,黑色的瞳仁懵懵懂懂的,像是铺上了一层水雾。 梁鹤朝她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开了。身影渐渐消失在木夏的视线之中,她低下了头。银色的铁门重重的关上。 手里的烟快燃尽,烫到了食指,思绪一下子被拉回来。梁鹤掐灭烟,走进了房间。 他望着床上的女孩儿低声笑了笑,木夏已经不记得他了吧,就算记得,谁会相信一个十几年前抱过她的男人,如今的模样和从前并无差别。他拿起钥匙将盒子上的锁解开,精致的小锁应声落地。 打开盒子的一瞬间,刺眼的白光席卷了整个房间,好似要将世间万物都消融。 木夏醒了,她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她看了看没有绑着的手和脚,环顾了这个陌生的房间,她的行李整齐的放在床边。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窗外的阳关透过玻璃照了进来。整个房间的装扮色调偏冷。应该是一个男人的房间,她想。木夏从床上下来,她还穿着睡衣,白皙匀称的小腿一下子感受到了阳光的暖意。她不敢放松警惕,身处这个陌生的房间让她想起了昨天晚上诡异的事情。 她拿起柜台上的一个空花瓶,静静的站在门后,要是有什么奇怪的人进来,她就用花瓶解决掉,然后乘机逃走。 木夏的呼吸慢慢放缓了,她听见门口传来上楼的脚步声,正朝着这个房间走来。在门把手扭动之后,木夏闭上眼睛举起了花瓶,还没等砸落下去。一双炙热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将花瓶放了下来。 木夏睁开眼睛,看见了那个奇怪的男人,他还是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梁鹤唇角勾起一抹笑,笑着说到:“别激动,我不是坏人。” 木夏呆住了,然后说:“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夺命三连问之后,梁鹤向木夏解释了一切。 盒子中是一个异世界,季节与我们所熟知的世界相反,没有时间的流动。盒子只是进来的媒介,只有打开一次的机会。木夏越听越迷糊,只好问道:“我没有打开盒子,昨天是你打开了盒子吧,我应该怎么回去。” 梁鹤修长的身躯陷在沙发里,望着木夏的白皙的脸庞。缓缓说到:“你的父亲拜托我将你带到这里,他之前做警察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希望我把你带到这个异世为你避灾。” 木夏思索了一会儿,笑了。她三岁就被送到孤儿院,对父亲的印象几乎没有。她不是个冷血的人,唯一对父亲有印象的是在他的葬礼上,黑暗的天,低沉的气氛压抑的人透不过气来。三岁的她不知被谁牵在手里,只是静静的看着人们默哀。直至下葬的那一刻,三岁的木夏听见了一阵一阵哭声,她也为父亲落下了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