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白泽
迷糊中，苏舜华感觉到一双手在自己的脸上身上游走。 睫毛轻颤，苏舜华缓缓地睁开眼睛。 “你醒了啊…”温润的声音在苏舜华耳边响起。 苏舜华浑身颤抖着，每呼吸一下上空就会冒出白气。苏舜华将身体蜷缩起来，小声的喃喃着：“冷…” 白泽看着苏舜华垂下眼睑。 “如果不介意的话，把我的外袍穿上吧。会好一些…”说着脱下自己身上的白色外袍罩到苏舜华满是伤口的身体上。 把那些已经结痂但是裸露着的肌肤全部盖上。 苏舜华抬眸看向蹲在她身旁的人，眸子闪了闪。 “这是哪儿？”声音还有些哆嗦。这里的温度大概零下二三十度，哪怕站在的身体也有了灵力，穿的这么还是会冷。更何况那睡裙还破了许多地方。 白泽伸出手将苏舜华挡住眼睛的头发别到耳后，淡声道：“冰谭。” 苏舜华缩了缩身体，正要开口，便听到白泽开口：“不要想着逃出去，我在这里被镇压了千年，始终没能出去过。以你现在的实力是不可以的。” 说着顿了下，看向苏舜华继续道：“更何况你可能到死也晋升不到那个点，死在这里。人类大多畏寒。” 苏舜华对他的话无从否认，垂下眼睑：“你难道不是人类么？” “不是，我是白泽。” 苏舜华这才真正打量起自己身边蹲着的男子：“白泽？神兽白泽么？” 遇到白泽，苏舜华并没有很讶异。 如果是刚来的时候或许还会惊讶一番。但是在遇到白虎，凤凰，鲲鹏后，见到白泽也没有那么的吃惊了。 “嗯。”白泽点头，然后躺下来偏过头看着苏舜华。 苏舜华还蜷缩着身子，视线与偏着头的白泽相对，看着白泽那张脸不由感叹：“长的真好看…”只是简单的感叹，对美好事物的赞美，没有一丝的垂涎之意。 “你长的也好看。”白泽看着苏舜华黝黑的大眼睛，笑了笑。如同苏舜华那样的，不含一丝杂念的赞美。 “白泽？”苏舜华紧了紧身上罩着的衣服。 白泽看着苏舜华，白色的眉微微挑动：“我在。” “我怎么会在这里？明明…”苏舜华说着皱起眉心。想起之前那个和自己对打的男人有些烦躁。也有些弄不懂那时候的情绪为何那般激动。 白泽眨了眨眼睛，道：“是幽玄墨把你扔到这里的。他的身上也有不少血，不过估计都是你的。” “幽玄墨？”苏舜华裹紧身上的衣服，蹙眉看向白泽：“是那个男人的名字吗？” 白泽抿唇眨了下眼睛。 苏舜华突然想起吞噬了那个小家伙的小凤，瞪大眼睛：“小凤！小凤还在他手里！” 白泽坐起身，给苏舜华让开，指向他身后方向：“你是说那只小凤凰么？” 苏舜华抬眸看向摊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凤，心慌乱的跳着，声音也有些颤抖：“它还…还活着吗？” 白泽听着苏舜华颤抖的声音笑了笑，走到苏舜华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坐起来，整个人靠在他的胸口：“当然了，它只是在沉睡而已。 凤凰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掉呢？” 苏舜华这才把提起的心放下来。抬头看向白泽：“谢谢你。” 一抬头才注意到自己与他过近的距离，有些尴尬的想要后退，却被白泽钳住了肩膀，不解的看向白泽：“嗯？” 白泽轻笑：“这样你可以暖和一些。” “还是松开吧…”苏舜华有些不自然的说道。 白泽钳着苏舜华肩膀的手并未松开，只是轻笑着说道：“心无杂念，何惧之有？” 苏舜华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等着，让你好好的暖和一下。顺便准备帮你疗伤。你的内脏都伤了。”白泽说着松开了苏舜华，一挥手，一个炉鼎就出现在两人眼前。 苏舜华有些诧异的扬眉：“你会炼丹啊？” 白泽淡淡的勾了勾唇角：“懂得一些。” 说完便从指尖弹出一簇火苗，钻进炉鼎内。 炉鼎内的热不住的往外扩散，苏舜华也感受到一丝的温暖。虽然还是很冷但是心里却觉得暖了许多。 “和我讲讲这个冰谭可以吗？”面对白泽这样温润性格的人，苏舜华的声音都忍不住放柔放柔再放柔。 白泽勾起唇角：“当然可以。” 苏舜华也笑了笑，眯成月牙状的眼睛里散发着柔光。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炼狱。这里是冰谭。炼狱是统领者，就是那个把你扔过来的男人，叫做幽玄墨。”白泽的声音淡淡的，嗓音是那个温润的，听起来很温柔。 明明说的与废话无异，却让人忍不住听下去。 手中分布着晾干的药草，嘴却没有停下，继续与苏舜华讲着：“冰谭近千年来只关押过我一个，说起来，他把你扔过来的时候我还很诧异呢…” 苏舜华眨了眨眼睛：“为什么？你这些年来都没有说话的人吗？” 白泽点点头：“有些寂寞，但是又习惯了。习惯了一个人在下面，一天一天，千年的光阴也不过是眨眼之间。我的寿命是没有尽头的，除非我自己想死。” “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出去呢？总会有办法出去的。我不相信这里真的可以押住你。”苏舜华将视线投到白泽身上。 白泽摇摇头：“或许吧。也可能是我心里并没有那么想离开这里，这么多年的光阴过去，我怕了。有些事情也没有想开，宁愿缩在这里吧。” 苏舜华垂眸，没有说话。白泽也是有故事的吧… 白泽勾起唇角：“一只兽爱上一个人，是不是很悲哀？” 苏舜华的眉毛微微挑动一下，看向淡笑着的白泽：“这要取决于那个人类是不是真的爱那个兽了。真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不是吗？”这句话苏舜华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真爱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不是，可以阻挡的东西很多，人意，天意，很多的因素都可能会影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想把这些负面的话带给这个温润的男子。 “真爱？或许不是吧…”白泽的脸上始终带着温润的笑。就连那小声的呢喃都是柔柔的。 苏舜华抿唇笑了笑：“白泽，我觉得以后在人前你还是不要说话了。听到你声音的人耳朵会怀孕的。” 白泽有些讶异的看向苏舜华：“为什么？” 说话的同时，加大了炉内的火候。 “因为太好听了。”苏舜华裹紧身上罩着的衣服笑道。 “那你的耳朵怀孕了吗？”白泽抬起头看着苏舜华，闪烁的火光照在他白皙的脸上，整个人看起来都暖了几分。 苏舜华摇摇头：“没有。” 白泽轻笑：“那便好，我能说话的不过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我是说出去。”苏舜华身上已经暖和了不少，对着白泽的话也越来越多。其实苏舜华一直都是一个隐性话唠，只不过平时在人前不显而已。 “我暂时没有出去的打算呢。”白泽低下头控制着火候，炉内传出砰砰的响声。 “为什么？”苏舜华看向白泽有些不解。 白泽笑了笑：“因为千年的时间过去了，一切已经是物是人非。会迷茫，找不到方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生存。与其那样迷茫的过着，还不如就这样在这里生活下去。其实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 “我不愿意。”苏舜华摇摇头。 “有很想见的人吗？”白泽控制着火候没有看苏舜华低头问道。 苏舜华点点头：“嗯，有很多舍不得的人。而且我是一个不习惯安逸的人。我喜欢那样忙碌充实的活着。” “不会觉得累么？”白泽的手突然压在炉鼎上，砰的一声，炉内安静下来。一丝药香传出。 苏舜华点头：“虽然累，但是也享受着快乐。” 微微挑眉，看着白泽扣在炉鼎上的手：“不会很烫么？成丹了为什么不取出来呢？” 白泽垂下眼睑：“嗯，等一下。” 苏舜华点点头没有说话。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白泽扣在炉鼎上的手。 … 幽暗的宫殿内，幽玄墨坐在王座上看着眼前冰谭下的场景。 “真没想到，居然会有人和白泽说上话。”夜蝶站在幽玄墨身旁看着苏舜华的目光有些好奇。 幽玄墨挑眉：“你觉得她怎么样？” 夜蝶蹙眉：“那个女人？” 幽玄墨垂下眼睑：“嗯。” “哼！不过是弱小的人类罢了！白泽会和她说话怕也是这么多年寂寞了！”夜蝶不屑的看着苏舜华。不遗余力的贬低着她。 “可是你也去看过白泽，他从未理会过你。”幽玄墨的眼睛没有看夜蝶，只是盯着画面上的白泽与苏舜华。 夜蝶冷哼一声，没有再说话。 幽玄墨看着画面上苏舜华与白泽的互动，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却可以看到他们交谈的很愉快。想起之前苏舜华咬在他脖子上的感觉，勾起唇角：“有点儿意思…” 夜蝶站在幽玄墨身后攥着的拳头紧了紧。 … “用干掉的药材也可以炼制出这样完美的丹药么？”苏舜华手里拿着白泽炼制出的丹药啧啧称奇。 白泽轻笑，点点头。 苏舜华蹙眉有些不解：“可是干枯了的药草是没有药汁和灵气的啊。”可是手里面的丹药确实灵气十足。药香浓郁。 “嗯，没有。”白泽点头。 “那你…”苏舜华看向白泽挑了挑眉。 “药草没有但是我有啊。”白泽淡淡笑着。拿过苏舜华手中的丹药递到她唇边：“张嘴。” 苏舜华愣住：“啊？” “张开，吃下去我再告诉你。”白泽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 苏舜华对白泽没有任何的怀疑，莫名的信任，张开了嘴吃了下去。 白泽满意的收回手。 苏舜华在白泽收回手的瞬间睁大眼睛。 这药… 看着苏舜华的反应，白泽浅浅的笑着。 张开嘴巴，苏舜华有些激动的抓住白泽的胳膊，身上罩着的外袍都落了下来。 “你是怎么做到的！”苏舜华的眼底是火热的。对于炼丹的热情是怎么都掩饰不住的。虽然现在这具她自己的身体，不知道精神力如何，但是对炼丹的喜爱与痴狂却是不减分毫的。 白泽稳住苏舜华的肩膀：“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了吗？与寻常丹药的不同。” 苏舜华闭上眼睛，回味着刚刚丹药入口的那种感觉，轻声道：“嗯，入口即化，唇齿之间还弥留着淡淡的清香，那股清香却不向寻常丹药那般消散，反而越来越浓郁。由淡变浓。” “嗯，还有呢？”白泽看着苏舜华。 苏舜华眯起眼眸：“上面的纹络，粗细之间所饱含的灵气程度也是不一样的。灵气十分饱满，吃下之后感觉整个身体至少恢复了八分的灵气。一颗丹药是不可能补充这么多灵气的。你是怎么做到的？” “普通的丹药灵气是源于药草的汁液精华，而我的丹药，灵气源于我。将身体多余的灵气注于丹药之中，反而会让我修炼的灵气更加纯粹。”白泽笑着解释。 苏舜华蓦地睁大眼睛，不住咂舌：“当真是妙。这是你自己钻研出来的吗？还是看过什么古籍丹方？” 其实苏舜华的话有些冒犯了，但是白泽并不介意，因为他看的出来苏舜华的眼底没有贪欲。只是单纯的好奇，还有对于炼丹的狂热。 “我在这冰谭之下千年之久，无聊之余便想出了这个方法炼制丹药。你也能够看到，这里的药草的养不活的。但是这里的冰却是冰元素修行的好地方。修炼下来事半功倍。”白泽说着笑了笑。这里确实是无趣，只好找些趣味来打发时间。就这样承认自己是个无聊的人，确实有些不舒服呢。 苏舜华点头，突然想起之前那具身体就可以修炼冰系灵术。那么自己的身体是不是也可能可以修炼呢？ 这么想着，苏舜华便盘腿进入了冥想状态。 白泽摇了摇头，真是突然… “唉，又没人可以说话了呢…”白泽喃喃着。突然眼睛一亮，先把地上的外袍批到苏舜华的身上，然后便走开做自己的事情。 看着苏舜华冻的发红的鼻尖蹙了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