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解药

    午后，有人来报告说，解药里的一味药材，并不常用，但是全城的药行都买不到。询问得知，有人于早前一天把药全部买光了。

    也不是什么名贵药材，药行的人谁会留心。听到许咸熙和几个大夫说这味药是无可替代。这下所有人的心又都紧张起来。

    毫无疑问，这肯定是叶红衣早先就谋划好的，不是她亲自做的，也是她指挥人做的。

    “她还真是虑事周全。”周明渊暗道一声。

    顾一桐派州府捕快全城搜查药材的去向。查了一天，也没能查出个什么来。

    顾一桐在城西门附近的民房，选了几间，用来安置十来个中毒的将领。这样他们的家人可以来照顾伤者。包括顾若谷和林子虞。

    解药这事情，一波三折，本来只能怪西陵的高瑜。但是在蜀州，这些中毒将领的家人心里，全是许咸熙害得。如果不是许咸熙，叶红衣也不至于下这么厉害的毒。

    这话是顾夫人说的，她说许咸熙就是个扫把星。谁沾上谁倒霉，萧家就是铁证。如果没有她，她们的夫君儿子也不一定会受此无端之祸。

    李媛也来凑热闹，说之前自己就不准林仲毅和这家人有什么来往，结果还是和他们牵扯不清，这结果再明显不过了。幸亏自己儿子不在蜀州，否则，难逃一劫。

    这些人是因为明瑶才把目光聚焦到许家这群人身上的。

    许咸熙也是领教过了这些人的厉害的，那时候，许贻煦变成萧洛的那段时间，名声没几天就传遍了全城，那会儿大家不都看侯府大小姐的笑话吗。

    许咸熙实在是忍不了顾夫人话里话外的嘲讽，跑到周明渊面前，说自己要回去了，要他们另请高明。

    周明渊说：“好端端的，你这是又做什么？我们哪里得罪了你，你就直说。我们改！”

    许咸熙说：“大将军，您知道因为陈南峰的事情，某些夫人啊，对我意见是很大。不过呢，我本来也不在乎，但是眼下，这传的我和我姐都要变成高瑜派来的美人计啦，有生之年，我还能和美人计扯上关系，荣幸之至呀。”

    咸熙两手一摊，说：“我的名声不要紧啊，蜀州城保不住了，我也回向阳谷，蜀州城保住了，我还是回向阳谷。不过这要是在军营传开了，也不知道谁心中快意了。”

    咸熙认真地说道：“当然了，他们把我和高瑜放在一起，我就不乐意了啊。再怎么，我好歹也是心底有一丝善良的人。”

    “谁在胡说！我林仲毅的部下都对你感激不尽呢。是不是？”

    林仲毅的几个部下都点头，说：“要不是姑娘搭救，我们都埋骨青山。”

    “叫我许大夫啦，别姑娘姑娘的喊。”

    “许大夫……”

    许咸熙看着林仲毅，说：“是吗？好像也只有顾夫人和你们林家的女眷认识我吧。林帅夫人好像很喜欢许贻煦呢，总不至于是她说的吧？是不是啊，大将军。”

    许咸熙是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解毒高手，却被这些什么都不懂的妇人称作是扫把星，是导致自己儿子或者夫君伤亡的罪魁祸首。

    真是前线打仗，后院还起火。周明渊和林仲毅又被气了一顿。

    一旁的梁小七听了，说：“咸熙啊，你这委屈大了去了，你人还在这任劳任怨呢，有进步啊。”

    “哎，民不与官斗嘛。大牢我都老老实实蹲了。”

    “哈？什么时候的事情？”

    “你在外面自由自在一掷千金的时候啊。”

    “委屈你了。难怪你现在长大了。心疼你心疼你……”

    “你其实心里幸灾乐祸吧？”

    “这么明显？”

    “我打死你！”

    “宁儿，救我……”

    这天，顾一桐夫妇，还有那些将领家的女眷都在。林玉贤李媛也来看林子虞。

    周明渊和林仲毅到了，大发雷霆了一顿。尤其是林仲毅。

    林仲毅和他们说，林孟奇在的时候，和西陵军交手，蜀军节节败退，西岭都丢了，兵将死伤无数，被毒死的也是大有人在，军中大夫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去。

    这些事情各家女眷不知道，听了背脊发凉。

    又说几个月前他们被逼的只能穿过幽灵谷，是他绑了一个采药女给众人解毒，包括自己在内的人才逃过一劫。

    那个采药女就是许咸熙。这事情李媛知道得清清楚楚。林仲毅十分生气，李媛害怕得紧。

    林仲毅说到，如果没有许咸熙，叶红衣就不会下毒了吗？如果没有许咸熙，各位的夫君儿子只会死得更快。这些各位也可以和军中各位大夫细问，看看是不是事实。

    如果没有许咸熙兄妹，高瑜就不攻打蜀州城了吗？当然会，各位的夫君儿子只要上阵就有可能马革裹尸！

    林仲毅说，那个红衣女子，找上门来的时候，第一个找的也是周明渊和自己，和许家的人有哪门子关系！

    唯一一次和许家有关的，就只有林珊那一次。那是抓了林珊逼许家兄妹现身。

    周明渊最后说到，如果大家要怪罪什么人，就尽管怪罪自己。如果他听到人们议论许家兄妹的半个字，尤其是许咸熙，全都按照霍乱军心处置，斩立决！

    林玉贤第一次看到周明渊当着她的面发这么大的火，可想而知，谣言恐怕也是到了听不入耳的地步了。如果不是如此，许咸熙也不会去告状。咸熙只是明面上受不得半点委屈，事实上心胸宽着呢。

    这么简单的道理，这些妇人家她们也不是不懂。但是人心难测，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再说了，这些内宅的女人，大多数不都是乐于把人往坭坑里送。

    就好比回了林帅府，李媛肯定是要挨顿教育的，林家老夫人没想到李媛对这个许咸熙的成见这么深，而且理由也是出乎意料，但也不算太出乎意料。

    林仲毅平日里也就骂骂儿子，林家这对夫妻，虽然说不上几句话，吵架是没有的，林仲毅对他夫人大声说话的时候都没有。

    这突然就吵架了，惊动了林家上下，都明里暗里地在围观。

    林仲毅问她：“你清楚地知道，要不是许咸熙那个小姑娘，你可能都见不到我和航儿了？你为何要言语中伤她？”

    李媛说：“我也只是为你好！这后来发生的桩桩件件，哪一件不和他们家有关系？”

    “你！萧家的事情，那是萧泊的缘故。这能怪到他们身上？那红衣女子和高瑜，我们早就已经交过手了，并且我们大多时候惨败，只是兄长和我回到家中没告诉你们罢了，怕你们跟着一起担心。这也能怪他们？”

    林仲毅喘了口气，接着说：“再说朗儿，没有许咸熙，那些什么楼什么坊，他就不去了？他那是气他老子呢，在江州没有许咸熙他不是照去不误？”

    “一说到这个许咸熙，你就着急上火。她许咸熙要你往东，你不敢往西，她随便跺跺脚，你有求必应。你几时对什么人这么好过？”李媛说到这里，都哭起来了。

    “好家伙，你这是跟一个孩子计较这呢？是我有求于她，她又是个孩子，哄她几句，难道不应该吗？你也看到了，她吃软不吃硬的呀。”

    “你如何对我就不说了。那这林家的孩子，倒是一个个地，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你几时待他们好过？你要是待航儿有那个许咸熙的三成好，至于父子跟仇人似的吗？”

    “……”林仲毅还能说什么呢，罪魁祸首还是自己。“我这，人不说慈母多败儿，慈父就更加败儿了。”

    李媛哭得正起劲呢。林仲毅慌得手足无措。最后说道：“你先别哭，我改我改还不行吗？但是你别中伤那个小姑娘了行吗？明渊还指着她带我们穿过幽灵谷去夺回西岭呢。”

    “说到底，你还是心疼那个小姑娘。”李媛哭着进了房间里去了。

    “往常没见你有这诸多不满……”林仲毅不解，暗地里嘀咕。

    林仲毅想追着过去呢，门外的侍卫报告说，又不知来历的人拜访林帅府，说他们手上又解毒的药材。

    林仲毅赶紧派人去找周明渊和军中的大夫，接着和林家老夫人赶紧到了会客厅。

    来者不知是什么人，长的仪表堂堂，看穿着和身边的人，大有来头。

    “阁下怎么称呼？”

    “林大将军称呼我为赵公子就好了。”

    “城里的药材都是被你买走的？你和那个叶红衣是什么关系？”

    “什么红衣白衣的。本公子不知道林大将军在说什么？”

    “药在何处？”

    “别急啊，林大将军，我们这是谈买卖啊。价钱谈好了，自然会把药送到府上。”

    “你！”林仲毅怒气上头。林家老夫人阻止了他，她问道：“阁下有什么要求？”

    “本公子还在想。”

    听说有人有药，顾一桐周伯景都来了。周明渊一会儿也到了。

    这位赵公子完全不慌。

    周伯景父子问顾一桐这是什么人。顾一桐说不认识，蜀州城没见过这号人物。

    众人瞬间明白，蜀州城打仗，情势错综复杂，肯定不乏有人来趁火打劫。顾一桐的手下马上去查去了。这群蜀州衙门的人也是忙得要死，这城里一天天的，出了多少他们不知道的人物了。

    赵公子的手下看起来武功都不俗，他的人抬进来三个大箱子，他说药材都在箱子里。

    他笑着说：“你们肯定在想大可以把药材抢走是吗？不过本公子事先小人了一下，这些箱子都内设了机关，稍有一慎，就全毁了。”

    他笑起来瘆人的很，周明渊说了一句：“你和那个叶红衣真是一路人。”

    变态！

    周明渊等人问他要求：“阁下想要什么？要去尽管提。”

    “是吗？本公子还没想好呢。”

    他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了林珊身上。

    林珊看到他的目光，背脊一凉，赶紧躲到林家老夫人的身后去了。

    “你们也看到了，本公子不缺银子。”

    “那你想要什么？”

    “容本公子想想。”

    过了一会儿，许咸熙和一个大夫来了，周明渊提出先验货。许咸熙进了院子发现林帅府基本上被包围了。

    赵公子也愿意先验货，叫一个手下拿出一把早已经准备好的药草，许咸熙结果药草闻了闻，拿了小片叶子嚼了嚼，然后对着周明渊点了点头。

    这位赵公子站在许咸熙身后，嗅了嗅，说到：“好香啊。”

    许咸熙转过头看着他，怒目而视。

    赵公子说道：“本公子想好了，如果这位懂医术的姑娘，愿意陪本公子玩玩，这些草药就归你们了。”

    “你！”林仲毅等人都十分震惊且愤怒。

    这时，顾一桐的人来了，说这位公子不知来历，但是在城里的歌舞坊出手大方，沉迷女色且心理变态。

    赵公子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说：“刚刚不是说什么条件都答应的吗？”

    “这个不行！”

    “不就是个小小的医女吗？”

    “你到底是高瑜的什么人？”

    “别拿高瑜来羞辱人啊，本公子不过是无聊了，想找人陪着玩玩。”他露出阴邪的笑容，“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这些药草了，不如毁了它们吧。”

    林仲毅准备拔剑了，这位赵公子微笑着说：“大将军，门外那几位，可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呢。这里还有还几位妙人呢，哦，令侄还有顾大人的公子都快死了呢。”

    许咸熙看着他，说：“你再把你的要求提一遍？”

    “许大夫……”周明渊阻止她，“别听他胡说，我们再想办法。”

    赵公子走到许咸熙面前，说：“只要你好好伺候小爷，小爷高兴了，这些药材就归你们，好让你们拿去救人。如何？”

    “我本来想大发慈悲饶你一只手的，看来你不珍惜啊。那就怪不得小爷了。”

    咸熙抽出小腿上的匕首，往他的左手手掌扎去，只听得赵公子“啊”的一声，许咸熙推他后退，把他的左手手掌钉在了厅堂里的柱子上。

    外面的人听到如此动静，都落到了院子里面，足足有十来个人。咸熙两眼看着他们，说道：“你们谁敢乱来，下一刀，说不定就插在你们主子胸膛里面了。”

    接着转头对赵公子说：“怎么样？伺候得还行吗？”

    “哈哈哈，本公子就喜欢你这样烈性的。不过这些草药可惜了，你们休想得到了。对了，还有多少条人命来着？”这位自称是赵公子的人，笑得凄厉，笑声回荡在厅堂里，瘆人心慌。

    许咸熙腾出一只手，用手掌摁了箱子的几个地方，那些箱子就全部打开了。另外一位大夫检查了药草，点了点头。咸熙叫他先把药草带走。

    这位赵公子就慌了。

    在场的各位非常震惊。周明渊一行人都松了一口气。

    算盘落空，羞愤交加。

    门外来了许多捕快，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顾一桐说：“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但是对方按兵不动，他们也只能不动。

    许咸熙用匕首抵着赵公子的胸口，大声对门外的人说：“各位，你们要是再往前一步，小爷就把你们主子的骨头卸掉一块，如何？巧了，小爷医术还可以，想要哪块骨头小爷都能取出来！”

    门外的人往前走，许咸熙真的把赵公子的左臂折断了。

    帅府的人无不都看呆了。虽然语气和平日里没有区别，但是手上的功夫确实十分果断决绝。

    赵公子大“啊”了，接着发出瘆人的笑声，大喊：“杀了他们！杀了全部人！”

    “你们敢吗？我谅他们只会一动不动。你还自认为自己胜高瑜一筹哈，你和那个叶红衣合作很愉快哈？”咸熙说道。

    “废物！一群废物！”气得赵公子大喊，脖子上青筋暴起。

    转头看着周明渊一行人说：“算本公子倒霉，你们接下来想怎么样？”

    周伯景意识到事情不对劲，门外的人十分忠诚，生怕这位赵公子再受到伤害，问顾一桐的手下：“这到底什么人？”

    “不知道。突然出现在蜀州城的。”

    “动手啊！你们这些废物，本公子真是白养你们了！”

    许咸熙问周明渊：“你们有什么打算？”

    顾一桐和周伯景等人都是面面相觑，许咸熙说：“我实在是没心情玩了，咱们还是想个办法结束吧？这种人见一次，三天都吃不下饭。”

    周明渊总觉得他们认识，说：“你们之前就认识吧。”

    “算是吧。”

    “他是什么人？”

    “北辽的几皇子来着？”

    屋内的人震惊。顾一桐说：“你说他是什么人？”

    “三皇子，是吧？”

    “你怎么知道的？”这位自称赵公子的皇子问。

    “为什么要告诉你？叫你外面那个用弯刀的人进来。”

    门外的一个中年面无表情的人进来，看到咸熙，双眼瞪大。“是你？”

    “记性不错嘛，又见面了。麻烦阁下告诉你的人，有几成把握能够活着从这里出去。”

    “你如何放人？”

    “由不得你。等我想好了再说。你先把你的人撤出府去。”

    那人照做了，屋外的人瞬间都飞身出了林帅府。许咸熙指了指屋顶，那人吹了个口哨，屋顶上的人也全部离开了。

    赵公子问：“她是什么人？”

    “三殿下，她就是当年破了幽灵谷之阵的那个小女孩。”

    三皇子看着她：“你最好别让我活着回去，来日，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痴人说梦呢你，四年前不是我的对手，如今你同样不是我的对手，你凭什么觉得来日你会是我的对手？”

    “你！叫你们杀了她啊！你们傻愣着干什么！”他已经愤怒地双眼通红。

    “你看，这就是你看不清形势了吧？这里的高手，都足以应付高瑜那行人了，对付你们这些人绰绰有余。你们要是全部死在这里，北辽那边应该也不会说什么吧。毕竟，你们家也不是很想和大魏林帅交手啊。”

    “有本事，留下你的名字啊。”

    “不重要，小爷的脸你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侍卫说：“姑娘，何时放人？”

    “这不等天黑之后再出城吗？”

    就这样，两方人僵持到天黑。这段时间，许咸熙把这帮人的画像全部都画了出来，交给顾一桐。

    最后还是按照许咸熙的计划，天黑之后，让这帮人出了蜀州城。

    等他们离开后，周明渊问：“你怎么会认识他？”

    “四年前吧，他在幽灵谷杀人取乐，他的对手派人抓了我去破阵。就这样认识了。不过他没见过我，他的手下见过我。”

    林仲毅想起她之前死活不进幽灵谷，说：“原来你不进幽灵谷是因为这事啊。”

    “嗯嗯。”

    “那对方怎么知道你会破阵？”

    “这，多少也是有点交情的人啊。”

    “哦。那……”

    “不要问我，他的对手是谁，这种事情我不会告诉你。今日之事，那个三皇子他回去之后，肯定一个字也不会说的。”

    到了林帅府，许咸熙刚好接到了父亲的飞鸽传书，说是另一味药也找到了，明日他应该可以赶回来。众人都很高兴。

    咸熙一行人准备出门，咸熙在门口见到了母亲，跑过去抱着母亲哭。温如云心疼地摸着她的头说：“要不你今晚住在家里吧。”

    “不行。”

    “那你叫宁儿陪你，好吧？”

    “嗯嗯，梁小七也在呢。娘，我哥还没回来吗？”

    “还要过几天才回了吧。小七你叫他住到我们家。”

    “我邀请了啊，他这不是怕叶红衣怕得要死，二来又怕他未来岳父嘛，所以只能跟在宁儿身后。他说等许贻煦回来了，他就跟着许贻煦。”

    “好了，那你多加小心。有事及时回来啊。”

    “嗯嗯，娘亲，我爱你。”

    温如云摸了摸她的头，许咸熙就上了马，跟着周明渊一行人离开了。

    到了军营，许咸熙处理完事情之后，就睡下了。期间噩梦不断，就和当初在林帅府睡着了之后一样：“不要杀他们，不要杀他们！住手啊！”

    咸熙就醒过来了，齐安宁抱着她，咸熙伏在她怀里啜泣。

    周明渊林仲毅等许咸熙再次入睡之后，问齐安宁才知道，幽灵谷的事件的大概。

    北辽三皇子在幽灵谷围困了一伙人，杀之取乐，他的对手阵营的人带走了许咸熙前去破阵，北辽的人来救皇子，双方的人越来越多，死的人就自然越来越多。尤其是双方都有杀人不眨眼的冷血人物。

    许咸熙那会儿才十三岁，目睹了这种人间惨状，而且同时没能救回那些受了重伤中了重毒的人，只能眼看着他们死去。

    林仲毅心中惭愧起来，当初许咸熙死活不肯进幽灵谷，他绑着她进去，自己和西陵的人也在其中血战一场，他还逼着许咸熙目睹一切，希望他能够体恤士卒，能够为蜀州守军效力。

    这是一种怎样的残忍。

    但是许咸熙很快就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