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为了活下去
危机爆发第三天。 天还未亮他便醒了，被吓醒的。他梦见一只野兽悄无声息地踩着月光，在床前一口咬断他的脖子。窗外时不时传来低沉的吼叫声，树木遮天蔽日，笼罩城市的“极光”七彩缤纷如梦如幻。 ctm，睡个觉都不安稳。他现在不想别的，就想安安稳稳睡个好觉。 辗转反侧左右横竖就是睡不着，现在时间是三点四十多，他蜷缩在床边。又饿，昨天一整天就只胡乱吃了一顿；又疼，大腿一用力就隐隐作痛；又困，偏偏意识还清醒得很。手机没有一点信号，身上汗渍、油污、灰渍和血迹混杂，衣服和皮肤粘在一起。 刘曜深呼吸一口，试图呼出心中烦躁。不敢开灯借着手机手电筒在床边摸到一本平时念的书以打发时间：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生亦我所欲，所欲有甚于生者，故不为苟得也；死亦我所恶，所恶有甚于死者，故患有所不辟也……” …… 生活总得继续。 再次醒来已是八点十分，照例先是拎着铲子巡视检查各个房间以及是否有水电。随后做饭吃饭，清洗伤口、换药换绷带、洗澡换衣。腿伤的痛感已经弱了很多，隐隐有些瘙痒、刺痒。 受伤到至此二十四小时不到，伤口就有愈合生疤迹象。 不管在做什么铁锹都放在身边，锹不离手，唯有这样才能给他些微不足道的安慰。要是有一把称手的武器就好了，他想道。 一切完事后，刘曜回房间锁上门躺下，只有在这密闭狭小的房间内，紧绷的神经才敢完全放松下来。在客厅厨房或是其他地方，总感觉哪里会蹿出什么野兽一跃一扑一咬，便被咬穿了脖子当作战利品带回树上。 在心里默默盘算一番，当务之急： 首先是安全；居住的楼层太低，房子也由于外面树干树枝导致四通八达，太容易被袭击。家里能用的也就一把小铁锹和菜刀，自己腿还受了伤。 其次是必须想办法和外界取得联系寻求救援，还有昨天的那广播，未知重大灾难到底是啥……但不管是什么人多力量大，抱团才能活下去才能等到军队政府救援。 刘曜心想在现代化武器，机械化部队面前，甭管是什么尸山兽群，还是啥妖魔鬼怪都是战五渣。就算是上帝，它有几个师？全都突突全都炸成渣渣。 救援是肯定有的，只是早晚问题。 最后则是食物、水和药品；食物和水看上去很多，但不知怎地，最近他饭量变大了许多，尤其昨天和今天早上饭量异常的大，照这样下去不超一星期就弹尽粮绝，可是不吃少吃，又饿得心慌难挨…… 碘伏、酒精、绷带、云南白药等外伤药用得七七八八。缺少药物，意味着不能生病、不能感冒，不能受伤。可这又怎么可能……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他发现最近几天以来自己格外的嗜睡，每天至少要睡十几个小时，而且饭量也比以前大了很多。 搬家，找人，搜物资，这是接下来的要做的紧要事。而这一切都需要外出，外出的前提是自己腿伤不影响运动，不然到时要逃命跑都跑不掉。 刘曜看向外面遮天蔽日的林子，”光点”透过层层树叶如雨般向下散落。大概一个多月前科学家发现两极磁场异常活跃，整个两极都笼罩在绚丽多彩的极光下，而后全球扩散，极光笼罩了全世界。而在昨天极光消失了，整个世界开始散落一种细小的未知物质，透明、无色散发着绚丽多彩的光，当接触到地面、房屋或任意物体又似水一般消失融化。 他不知道这一切之间有没有必然联系，拖着腿走到窗前看着小区外施工留下的痕迹，好像也就是极光笼罩大多数地方的时候，G市包括全国很多地方就开始搞建设。 不知道在修什么，但就算是晚上、周末大早上也搞得热火朝天吵得人不得安宁，被投诉不知道多少次，施工进度依然毫无影响。 无事可做，手机电脑又没有一点网，他无聊地躺回床上拿着书随意翻着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 ………… 危机爆发第四天。 刘曜早早就起来整装待发，这些天看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物资一点点减少，而自己就像是被世界遗忘在这个地方。有时深夜他在想抢险救灾的军队是不是已经路过，或者这世界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缺医少食、担惊受怕并且最基本的安全都没有一点保障，每天日复一日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右手拿着铁锹，左手拿着厨房找到的高压锅锅盖对自己说，活着就有希望。人挪活树挪死，活人还能给尿憋死不成，毅然而然决定向外出发。一是为了和外界联系寻求救援，二则是物资。 小心翼翼的打开门，门外过道并没有想象中遍地残肢、血迹，一切安静得出奇。他攥紧了手中的铁锹，L型的过道两侧是房间，虽已日上三竿，但整个过道由于设计的缘故采光不好略显阴暗，除了尽头窗户勉强有些光亮，其余都是笼罩在阴影下。 当第一次敲响隔壁邻居家门时，过道声控灯应声而亮。突如其来的白光，让他将手中铁锹又攥紧几分，想起这些天听见的惨叫声心里不由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MD”他心一横随即加快了敲门节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全身紧绷着随时准备跑路。 连着几次敲门都无人应答，刘曜加快了脚步。本层楼有七户，小区共有二十栋楼每栋二十层楼，而刘曜所在的是17栋五楼，在一楼有一个小型超市。他心里盘算着，若是一无所获就索性去一楼。 蹑手蹑脚轻轻推开半掩着的505房门，已经快要到了走廊尽头。房门半敞着，看了一眼他便轻轻走进房门站在玄关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