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文网 - 言情小说 - 名门掠婚:抢来的新娘在线阅读 - 第3438章

第3438章

手上取下一串玛瑙手链,戴在我的手上,道:“兰儿,你一会儿跟我回府,我做了不少糯米糕,你给去病带回去。”

    我心中不禁疑惑,卫少儿自嫁人之后,碍于霍去病是私生子的身份,没有把他一起带进陈家。霍去病有母亲等于没母亲,好在天子厚爱,从小倒也过得得天独厚。如今霍去病首战大捷,封了冠军侯,卫少儿莫非是想修补母子的关系?

    我随卫少儿到了慈恩寺,一起上香许了愿,之后再护送她回陈府。

    在回霍府的路上,我摸着手上卫少儿给的玛瑙手链思考,卫少儿想让霍去病加入卫家的势力,又知道我是霍去病的贴身侍女,才会动我的心思。可是在我看来,霍去病与卫氏家族本就是同根同源。

    历史上汉武帝颇多宠幸霍去病和卫青,他将这二人的陵墓修在他自己的皇陵左右,死后在地下依旧为他守护疆土。霍去病和卫青被称为汉武帝的帝国双壁,两人虽同出自卫家却各有不同。

    卫青为人中正温和,为将号令严明,对将士爱护有恩,对同僚大度有礼,位极人臣而不立私威。

    我记得历史上有这样一个故事,说漠南之战后,汉武帝赐卫青千金。卫青有个下属叫宁乘,对卫青建议,大将军之所以能显贵全是因为卫皇后,汉武帝现在很宠爱王夫人,她如今刚刚受宠所以家里尚未富贵,大将军可以把皇帝所赐的千金都送给她示好。卫青便拿出五百金送于王夫人家做寿。

    这个故事说明卫青很会做人,也是唯一一个被汉武帝重用后得了善终的人。

    霍去病从不结交党羽,年少飞扬,军事上常常出其不意,打快速闪电战,性格颇和汉武帝胃口。

    再则霍去病虽然出自卫家,但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在朝廷里并不像卫家有那么多枝枝叶叶的关系。

    “兰儿,夫人跟你说了什么呀?”蕊儿见我发愣,打断了我的思绪。

    “夫人让我拿糯米糕回去给少主。”

    蕊儿脸上的伤势没有大碍,只是破了个口子,但是将来少不得会留下一道疤痕,我想到这些日子蕊儿对我不错,便道:“我回去跟少主讨个金疮药,给你脸上治伤。”

    蕊儿用丝帕轻轻抹了抹脸上的伤痕,道:“刚才可吓死我了!这官道上怎么会有强盗呢?”

    我心里也一直在想这件事情,护卫收拾尸体的时候,其中一人被一剑命中胸口而亡,他胸前的衣服被划破,我清楚地看到他胸口有一个古怪的纹身。

    这群人来历不明,为何要在官道上冒险去劫卫少儿的马车?我隐约觉得这伙人不是一般的强盗,说不定此事背后大有文章。

    回到霍府后,蕊儿添油加醋地跟陈叔报告了遇到强盗的事情,陈叔心有余悸,大赞自己有先见之明派了这么多护卫,不仅保护了我,还救下了卫夫人。

    霍去病得知此事后,晚上去了趟陈府给卫少儿请安,回来时对我挤眉弄眼。我将卫少儿给的母爱糯米糕塞进他嘴里,道:“少主今天什么事这么高兴?”

    霍去病嘴里塞着糯米糕,三口两口吞下去,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对我转了一圈,我看他贼兮兮的样子,笑骂道:“好没个正经!”

    “母亲跟我夸你来着,说你临危不乱,指挥得当,没让强盗伤了母亲。”

    “我是霍将军带出来的兵,对付几个强盗当然不在话下了!”

    霍去病听我夸他,不由得脸露得意之色,道:“本将军也赏你个糯米糕!”他拿起一块糯米糕塞进我的嘴里。

    两人正在笑闹着,丫头小翠端着茶水进来,看到我俩的模样,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挂满红霞,放下茶水就小跑出去了。

    “完了!这小丫头肯定出去跟人八卦了!”我心中暗叫不好。

    霍去病却丝毫不在意,端起茶来喝。

    我突然想起一事,正色说:“少主,那伙强盗不像是一般人,府里的护卫都说他们的身法和武功颇为怪异,不像是中原人士。我也在一个强盗的身上看到一个奇怪的纹身。”

    “是什么样的纹身”霍去病来了兴趣。

    我走到案桌前,拿起毛笔,就着手里的丝帕,按照回忆画下那奇怪的纹身,画完之后递给霍去病。

    霍去病接过丝帕细看,“我十六岁的时候跟舅舅去过一次西域,在楼兰国附近抓了个人当向导。那人十分彪悍,伤了我们好几个人,制服他时,我在他的心口见过这个标记。”

    “是楼兰人?”我问。历史上古楼兰国地理位置险要,在匈奴和汉朝的中间。为了两边不得罪,楼兰分别送了王子到匈奴和汉朝为人质。后来因为王室的衰落和沙漠的侵蚀,古楼兰国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里。

    “不是楼兰人,他自称是越西人。”

    “越西?怎么从来没说过这个国家?”

    霍去病敲了下我的脑袋,道:“你才多大的丫头,怎么会听说过!我也是从古籍上得知的。”

    “千年前西域有个称霸一时的国家,叫越西国。当时几乎征服了西域所有的国家。可是后来不知为什么,发生了一次重大的灾难。整个越西国被夷为平地,这个国家就不复存在了。但是古书年代久远,语焉不详,具体发生了什么也没说。”

    汉朝在西域建立了西域都护府,我仔细回忆了下西域的大小国家,我记得出名的有楼兰,龟兹,月氏,精绝等,没有提到过有个叫越西的国家。

    如果这个国家称霸西域,多少也会留下点遗迹,为何我的时代没有提过呢?也许这个国家如霍去病所说灰飞烟灭,销声匿迹,所以我的时代也就没人知道了。

    “那我们今天遇到的强盗莫非是越西国的后裔?他们为何千里迢迢来到长安?”

    “这就不得而知了。而且还在官道上拦截母亲的马车,确实十分奇怪。”霍去病道。

    此事怎么想也不明所以,索性丢了不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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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五话

    话说张骞出使西域时匈奴人抓了,十三年后才回到长安,气得不行想找匈奴人晦气,就撺掇着刘彻打匈奴。

    刘彻被说的有点动心,张骞见刘彻动摇了,赶紧加把火,“陛下,西域有种汗血宝马,咱们赶走了匈奴人,才能去西域把这汗血宝马给你带回来!”

    刘彻一听宝马才能配自己的身份啊,就问卫青意见。卫青道:“这事还要从长计议吧?”

    张骞知道卫青是吃货,就摸出一块切糕递给卫青,“大将军,这是西域的切糕,高富帅才吃得起。等打下匈奴,你想吃多少就有多少!”

    一旁的霍去病道:“有点地理常识好不好。西域在西边,匈奴在北边。抢西域东西为毛要打匈奴?”

    刘彻道:“玛丽苏里不用计较这些细节!”

    张骞早有准备,拿出一把新型砍刀,“霍大少你看,这把砍刀砍人脑瓜子就跟切大白菜似的,匈奴人都用这种刀!”

    就这样,刘彻为了开上宝马,卫青为了吃上切糕,霍去病为了用上最新型的砍刀,一致通过了打匈奴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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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霜落白头

    很快到了冬天,我趁着府里的梅花开了,将府里的梅花收集了许多,和蕊儿一起洗干净,细细碾成粉末,酿成了梅花酒,埋在地下。

    我们在院子里挑了个墙角背阴的地方就开始挖,半个时辰下来终于挖好了一个坑。将酒罐放入坑中,再回填。等忙完这一切的时候两人都累得气喘吁吁。

    “为什么要做这个酒,如此地麻烦。”蕊儿不解其意。

    我眨眨眼,用手刮了下她的鼻子,道:“这是给少主明年的庆功酒”。

    “明年有什么大喜事吗?”

    “傻丫头,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霍去病冬天之后将再次出征匈奴,这是历史上的记载,这次也将是个大胜仗,为他战神的生涯书写上浓墨重彩的一笔。这些未卜先知的事,我可不能对人说。

    蕊儿轻轻拨开我的手,笑着跳开,道:“你的手上有泥,想弄花我的脸”。她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便跑开了。

    我轻轻笑了笑,走到庭院中间。突然感到一点凉爽落到我的鼻尖,接着一点两点,纷至沓来。

    我仰起头,看到天下落下朵朵雪花,我伸出手,雪花落到我的掌心。晶莹的雪花来不及印下冬的气息就已经随着我手心的温度消失不见。

    我拉起身上披着的披风一角,在这漫天的雪花中翩翩起舞。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雪白和我所穿的红色披风。

    长发飞舞,红纱清颜,无数雪花轻轻翻飞在我的身边,沁人心脾的梅花香味令人迷醉。此时的我宛如一支在大雪中绽开的红梅花,向着四周散开。

    在漫天的雪花中,我看到了霍去病惊艳呆滞的表情。他不知道已经在大雪中立了多久,他的头发衣袖间藏着冬的痕迹。

    他犹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如刀刻般精雕玉琢的脸俊美无比,身上散发出一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他握起腰间的飞鸿剑,剑已出鞘!他的身形快若奔雷,如蛟龙如水,酣畅自在。行云流水,气贯长虹。我走到已经压满大雪的槐树下,默默看着。

    霍去病持剑腾空而起,转眸处,与我的视线交汇。

    这一瞬间,我脑中闪过来到这里一年多与他朝夕相对的每时每刻。为他梳头,为他穿衣,为他布菜。他踢蹴鞠的样子,他骑马的样子,他出征的样子在我心头一一划过。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已经在我心中占据了重要的位置,而我真的只把他当成是个小孩子吗?不,不是的!心底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呐喊。你不肯承认,不肯面对真实的感情。

    我摇摇头,想把这些莫名的情愫都甩开。眼睛却跟随着他在雪中舞剑的身影,片刻都不肯移开。

    霍去病收了剑走到我面前:“好久都没这么痛快了!”

    我拿出丝帕,擦去他额头的汗珠。他突然抓住我的手,道:“告诉你个好消息,陛下今天封了我做骠骑将军,等开春就派我出征,再战匈奴!”

    “实在太好了”我喜道。

    霍去病抓着我的手依旧没放,看着我的神情却变了变。他的眸子变得深沉,呼吸越发沉重。我察觉到他的异常,想把手抽回来,他却紧紧握在手中。

    我被他看得不自然,慢慢地脸上蒙上了一层红晕,越来越红,我感觉我的脸在烧。他的脸庞越来越近,身上一股幽幽的兰花香气慢慢朝我袭来,我情不自禁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此时却听见咚地一声重物坠地的声音,被压满雪花的枝头终于不堪重负掉下一团雪来,正好砸在霍去病的头上。

    我俩满头都被雪花覆盖,对望一眼,看到对方的窘态,都哈哈大笑起来。

    霜雪吹满头,也算是白首。

    如果有一天这个梦醒来,我们曾经也一起白头过。

    很快到了大年初一,这天府里张灯结彩,人人都得了红包,喜笑颜开。辛苦了一年,大家围坐在一起吃了团年饭。霍去病去了宫里给汉武帝拜年请安,并未在府。

    吃完团年饭后,我抱了个暖炉在怀里,坐在屋外的台阶上等他,一直到了午夜他才回来。

    此时我已经靠着柱子睡着了,在梦中惊醒发现被人抱在怀里,我正想叫嚷,却闻到一阵熟悉的味道。

    霍去病抱着我走进屋子,道:“冻坏了吧?怎么在台阶上就睡着了?”进屋后,他将我放下地。

    “我在等你。”

    他朝我眨了眨眼睛,在怀里一掏,将手握成一个拳头递到我面前。

    “是什么?”

    他翻过手,将五指慢慢打开,只见掌心中放着一对耳环,一朵小巧的梅花做坠子,梅花造型别致,颇为精巧。

    “那天看你在雪中起舞,像一朵梅花。我今天回来的时候,走到街上看见了,觉得配你,就买了当做你的生辰礼物。”

    “我的生辰?”我接过他手中的耳环。

    “你不记得了?你被我带回府那天也是大年初一。你自己也不知道你的生辰,我就当这天就是你的生辰了。”

    “你能跟我说说,我是怎么跟你回府的吗?”

    霍去病奇道:“你忘了?”

    我迟疑了下,道:“小时候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

    “那也是,你那时年纪太小,应该不过五六岁吧!那天也是大年初一,下着雪,我也像今天一般进宫给陛下拜年请安。在回府的路上,我看到一个女人牵着你在街上走,走到路中央时,她突然甩开手朝前方跑去,很快就跑不见了”

    “你追着那女人跑,追了几步就摔倒了。你爬起来再追,可是下雪结冰路上很滑,你又摔倒了,你再次爬起来。就这样你摔了很多次,也爬起来很多次。你嘴里咿咿呀呀地也说不出话,一个人傻傻地站在街上”

    “我看着你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我很像你。”霍去病说到这里停顿了,良久说道:“然后就带你回府了。”

    他救我的时候,就想到他自己的身世了吧。同样有母亲,我是被母亲遗弃,而他的母亲因为他私生子的身份没法带他一起回陈府。原来是同病相怜才待我如此好。

    我拿起那对梅花耳环带上,问他:“好看吗?”

    他点点头。

    我浅浅一笑,道:“谢谢。”顿了顿,“不止这个耳环,所有的一切,谢谢!”

    霍去病的脸破天荒地出现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这人从来都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居然会在我面前腼腆,真是匪夷所思。

    “七天后我就要出征了!”

    我抬头,带着期待的表情,道:“你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

    “我当然记得,君子一言。”

    我一声欢呼:“太好了!”

    第二日起府里便开始为霍去病的出征忙碌起来,蕊儿进屋见到我正在擦着剑,上前来说道:“这活我来做吧!”

    我摇摇头,举起飞鸿剑,剑身泛着寒光,多少匈奴敌寇丧命在这把宝剑之下,多少鲜血成就了这位绝世名将!

    蕊儿在一旁,怔怔说道:“兰儿,你拿剑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个女子!”

    我淡淡一笑,道:“是吗?”

    蕊儿点头道:“我现在已经记不起你开口说话前是什么模样了,不过肯定和现在完全不一样,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你变了一个人。以前的你虽然也伺候少主,但是和现在少主待你完全不同!”

    我惊讶问道:“有何不同?”

    蕊儿坐到我的身边,用手撑起脑袋,仔细看着我的脸,仿佛要把我的脸看穿一样,道:“以前少主待你虽好,可不过是主仆情分。自从你开口说话之后,少主看你的眼神就完全不同了。现在的你聪明,冷静,做出的事情出人意料。”

    我淡淡说:“那你喜欢哪个我呢?”

    蕊儿认真思索起来,想了良久,说道:“我喜欢怎样的你不重要,少主喜欢现在的你就好了!”

    我淡淡一笑,不再说话,继续擦拭霍去病的飞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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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六话

    话说刘彻为了能开上宝马,下令攻打匈奴,就叫来卫青和霍去病商量主帅人选。

    卫青当仁不让,霍去病斜眼看着刘彻说:“舅舅走了,谁在宫里陪伴,哦不对,是侍奉皇上呢!”

    刘彻邪魅狂狷一笑,“你小子真上道!那就你去吧!”

    一旁躺枪的卫青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拼命给刘彻使眼色。霍去病见到两人眉来眼去,眼看自己主帅位置就要不保,立刻道:“不让我当主帅,我就去混黑社会!”

    卫青大惊,现在这外甥还没混黑社会,道上的黑社会就已经纷纷给霍去病缴纳保护费了,要他真去混黑社会了,还不得再出个长安1.1版的霍浩南?

    刘彻同样大惊,这混小子可是收黑社会保护费的主,当下只好答应让霍去病当主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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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去病身世

    我和蕊儿正说着话,小翠急匆匆走进来,见到我们急忙说:“你们两个原来在这里,赶快出去,夫人来了!”

    我忙放下手中正在拭擦的飞鸿剑,整理了下衣衫便随小翠走出了书房。

    卫少儿此时已经走进了内庭,她身着紫色的衣饰,上面镶有繁复华美的金色花纹,浅绣桃花,款式雅致,绣纹精美绝伦。

    卫少儿身材高挑纤细,一头青丝挽成高高的美人髻,前额佩戴着一串精美的额饰。衣领微微敞开,露出曲线优美白皙修长的脖子,一身紫衣更衬得肌肤如雪,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我走到卫少儿面前行了一礼,道:“见过夫人!”

    卫少儿略略点头,径直走进霍去病的屋子,我跟在她身后随她进屋。

    我低眉顺眼地将茶汤奉上,道:“夫人请用”

    卫少儿接过茶汤,微微摇晃茶盏,那茶汤中幻化出一朵牡丹花,她道:“这幻化花草的本事,是陈管事的拿手绝活,竟然也传授了你。”

    我正要答话,屋外传来一个声音“母亲怎么来了?”我松了一口气,霍去病回来了。

    霍去病走进屋子,先看了看在旁边站着伺候的我,对着卫少儿淡淡说:“母亲身体不好,还是应该多休息。”

    卫少儿一双美目涟涟看了看霍去病,又转向我,说道:“慕兰你先下去!”

    “诺!”我低头转身走出。

    不知卫少儿会不会在霍府用膳,为了稳妥,我还是决定亲自去吩咐厨房多备些精致的小菜。想到这里,我往厨房走了去。

    待我在厨房交代好,又亲自看着厨子炖上了菜肴,一切都准备稳妥之后,才回去听候吩咐。我刚走到屋子外,蕊儿过来说:“不用忙了,夫人走了。”

    “少主呢?”

    “少主自己一个人在屋子,也不知道夫人和他说了什么,刚才我进去送茶汤,少主的脸色非常难看,你赶紧去看看吧!”

    我心中不安,快步走了进去。霍去病一个人背着坐在席上,只见他低着头,十根指头插在自己的头发里,仿佛正陷入深深的苦恼之中。

    我轻轻走近他,道:“少主?”

    霍去病抬起头来,脸上神色十分悲戚。

    我吃了一惊,道:“发生了何事?”

    霍去病俊美的脸上挤出一丝苦笑,道:“兰儿,母亲跟我说了我的父亲是谁。”

    我沉默不语,霍去病的出生实在不怎么样,可以说非常不好。只是这私生子的身份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是却无人敢在他面前提起。他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现在看来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霍去病呆坐着不动,我安静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时间一分分过去,夕阳西下,金黄的光洒了一地。霍去病还是没有动,像一尊石化的雕像。

    我知道他此刻心中定然翻云覆雨,并不打扰他,只是静静陪着。终于金光在地上一点点褪去,渐渐消失,整间屋子慢慢完全黑了下来。黑暗中我走到案边,拿起一根蜡烛点上。

    霍去病低着头轻声说道:“从出生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母亲虽然疼爱我,可从来都不提我的父亲。我竟然以为我的父亲已经不在人世了,怕惹母亲伤心,所以一句都没问过,现在才知道,我竟然是个私生子。”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悲伤情绪难以掩饰,用手捂着脸道:“怎么会这样?”

    我走过去,把他的双手从脸上缓缓拉下,我一字一句说道:“没有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选择自己走什么样的路。”

    霍去病身躯微微一震,直直看着我,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点头。他朝我靠近了一些,莹莹的烛光在他白玉一般的面颊上晃动,他长长的睫毛也随之轻摆,他说:“你想知道吗?”

    闻言我郑重地点了点头,随即看了一眼门外,走过去将门关上,再走到霍去病的身边。他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带着伤悲的疲倦,甚至让我产生一种错觉,他下一秒就会哭了。

    “如果你不想说…除非你主动告诉我,否则我绝不会多问。”我慢慢说道。

    霍去病垂下眼睛,淡淡地说:“我的身世可能很长,你愿意听吗?”

    我点了点头,真挚地说:“我愿意听,只要你讲,不管多久我都会听完。”

    霍去病面色平静,道:“事情要从我母亲还在平阳公主府做侍女时说起…”

    卫家的家庭构成十分复杂。卫少儿的母亲卫媪是平阳公主府的奴隶,先育有一子三女。长子卫长君,长女卫孺,次女卫少儿,三女卫子夫。后来卫媪又与平阳县吏郑季私通生下卫青,其后又生两子卫步、卫广。

    郑季家短暂收养过卫青,但是郑季家却并不善待卫青,所以后来卫青独自回来投靠母亲。于是卫少儿,卫青,卫子夫都在平阳公主府做事。卫少儿为侍女,卫青为骑奴,卫子夫为歌姬。

    就像是命中注定会走和母亲一样的路,卫少儿在平阳公主府上遇到了平阳县衙役霍仲孺,一时天雷勾动地火,暗生情绪。当时两人都尚未成婚,按理说霍仲孺完全可以娶卫少儿。

    但是两人年轻气盛,一时没有遵循礼节,卫少儿便珠胎暗结怀孕了。霍仲孺见卫少儿未婚先孕,就告诉卫少儿说他要回家准备婚事,再回来迎娶她,便回了河东郡平阳县。

    卫少儿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霍仲孺来娶她,却等到了霍仲孺已经在家乡另娶她人的消息。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终于在没有嫁人的情况下,卫少儿就生下了霍去病。

    霍去病出生在平阳公主府,大约在他刚满周岁的时候,他的三姨卫子夫便进入了汉武帝的后宫,很快被封了夫人。

    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卫子夫为汉武帝生下太子刘据,被册立为皇后。之后霍去病以皇后姊子的身份担任天子侍中,卫家从此进入朝野,手握大权。

    卫少儿在霍去病两岁时嫁给了詹事陈掌,却并不让霍去病改姓,她的心里始终还在爱着当初离开的霍仲孺。只是霍仲孺既然不愿意做卫少儿腹中胎儿霍去病的父亲,卫少儿也就从未跟霍去病讲过霍仲孺的事情,直到今天。

    也许她是觉得这份爱太重,想放一放了,将埋藏在心里多年的心事说出来后,也算是对于过去人生的一个交代了,而霍去病早晚也应该知道自己的身世,自己父亲到底是谁。

    霍去病的声音带了颤抖,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虚脱无力。这一瞬间他似乎对人生充满了绝望,全身几乎都像是被无数钉子插着,血流不出来,却搅得皮肤生疼。

    我一言不发,想要安慰他,可是说一句话,都像是他无法承受似的。

    霍去病轻轻一笑,那笑却刺得人觉得疼,道:“我不想瞒你任何事,可是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我缓缓说道:“你很在意吗?在意自己的身世?”

    霍去病的眼睛变得黯淡无光,道:“我不知道,他们做错了事,却为何要生下我。”

    我说道:“旁人都可以这样说,唯独你不可以,因为他们是你的父母。”

    霍去病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我,道:“你不讨厌我吗?明明知道我这样的出生。”

    我摇摇头,轻声说道:“没有人会把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更没有人想让自己的名声遭到污点。我也有很多隐衷,这世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但是他们都习惯性地隐藏了,所以旁人谁也看不见。”

    我继续说道:“你和我一样,都是普通的人,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呢?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么?所以别再想悲伤的过去,过去的一切都可以抛之脑后了!”

    霍去病的神情先是发愣,接着是狂喜,好像是一下子从干涸的沙漠到了万物复苏的春天。他靠近我,把头枕在我的膝盖上,轻声说:“兰儿,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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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七章

    霍去病虽是私生子,可是却属于逆天型的私生子。同为私生子的卫青,却比他惨得多。霍去病出生时选的是简单模式,卫青选的可是地狱模式。

    卫青的mama和一个叫郑季的人私通生了他,生下后又不想养他,就把他送到郑季家里寄养。那郑季却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他们家就嫌弃卫青,总是虐待他。

    卫青从小在郑家放羊,日子要有多苦逼就有多苦逼。终于最后忍无可忍不想再忍,决定回去跟着母亲过。

    那可是汉朝,没有飞机汽车不说,连路都没几条啊!卫青的年纪也就是十岁出头,按照郑家虐待他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没有钱坐马车或者骑马。从山西临汾到陕西西安,一千多公里的路,硬是一个人靠双脚走了回来。

    小正太卫青竟然没有迷路,也没有被人贩子拐跑,可见得这认路的本事是卫家人天生的,而且霍去病也得到了家族遗传。

    千万不要小瞧认路这个本事,李广,公孙敖这些名将都栽在了认路上。行军打仗时,在茫茫沙漠里就靠着简陋的地图和天上的星星辨认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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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平阳霍家

    十九岁的霍去病被命为骠骑将军,独自率领一万兵马出征匈奴。霍去病遵守了约定,让我扮作他的随行小兵,跟随他大军出征。

    在大军快接近河东郡的时候,霍去病的表情变得凝重。我见他神色异常,轻声问道:“少主,你怎么了?”

    霍去病道:“父亲便是住在河东郡。”

    我怔了怔,没想到这次出征竟然会路过河东郡,莫非这是天意要让霍去病父子相见?我策马骑到他的身边,低声说:“那是否和霍公相见?”

    霍去病沉默不语,就在此时,前方兵士来报,河东郡太守来迎接骠骑将军。

    我向前看去,只见前面一队马骑,为首的一个人高冠束发,身着戎装,远远见到霍去病之后,立刻策马近前。

    待他走近了,我看到他背上竟然还背着弓箭。我心中轻笑,这个太守倒是挺会拍马屁的,竟然负弓骑马来迎,一副他立刻就要上战场的样子。

    河东太守到了霍去病马前,立刻下马便拜,道:“下官河东郡太守恭迎骠骑将军!”

    霍去病并不下马,也不寒暄,直接拔开马头绕过他,朝河东郡城中走去,河东太守急忙为他作引马。

    到了河东太守的府邸前,霍去病驻了马,对河东太守说道:“府君不必如此多礼,我军务在身,不敢多有停留,只到河东郡传舍即可。”说着继续催马往前走。

    河东太守不敢怠慢,忙将霍去病人马引至河东传舍。霍去病下了马,传舍门口早已经是人山人海,都是为了来看这位年轻的骠骑将军。河东太守携河东郡官员都在传舍外列开拱手往里迎接霍去病。

    霍去病突然停住了脚步,我见他沉着脸,知道此刻他心中一定是天人交战。

    “是不是先去陇西,不要进去了?”霍去病轻声对我说道。

    我见四周人群众多,靠近他低声说道:“早晚是要见的,何苦由来?见一面再出陇西,也就是了!”

    “骠骑将军快里面请!”河东太守拱着手将霍去病迎进了传舍。

    我走到河东太守面前,说道:“请府君去请霍仲孺霍公。”

    河东太守给了我一个了然于心的眼神,立刻转头吩咐手下去请霍仲孺。

    霍去病坐在正堂正位,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立在他的身边,希望能够稍稍安抚他不安的情绪。

    过了片刻,外面传话进来“平阳传舍霍仲孺在外求见冠军侯骠骑将军!”

    我望向霍去病,此时他不自觉的咬住下嘴唇,额头竟然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滑到了鬓角处,他也茫然不知。我心中叹息,嘴里大声道:“传!”

    一个身着褐色官服的中年人,低头趋步而入。那人不敢抬头,撩衣跪在堂下,深深地叩了头。

    “下官霍仲孺参见骠骑将军。”

    霍去病像是被什么扎了一下,猛地站起来,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下官霍仲孺参见骠骑将军!”霍仲孺再次拜见,他的肩膀在抖,浑身都在抖。而霍去病依旧愣愣的站着,还是一句话也出不出来。

    看着那颤抖的身形和霍去病呆若木鸡的样子,我轻轻叹了口气,望向旁边的河东太守等人说道:“请府君先下去吧!”

    河东太守一看这阵势也有些莫名其妙,忙屏退官员县吏,自己也躬身退了出去。

    传舍里一片死寂。

    我望向跪在地上的霍仲孺,他的皮肤出奇的白皙,两鬓已见斑白,额头眼角都有了皱纹,神情流露出几许儒雅。

    霍去病直直看着跪在地上的霍仲孺,瞬间做了决定。他调整了仓促的喘息,两腿发软地走下堂去,撩开盔甲跪在霍仲孺面前,也伏拜叩首。

    霍仲孺战战兢兢地抬起头,面前跪着的年轻将军,这个身材健硕的英气少年竟然是他的儿子。他当初为了自己的前程,负了卫少儿而留下的儿子。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没想到竟然今生还会有相见的一日。

    “去病早先不知道自己是大人之子。”霍去病说道。

    霍仲孺愧不敢应,匍匐叩头说:“下官得托将军,是乃天力。去…去病…”他的声音小得能被风吹散。

    霍去病身躯剧震,慢慢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那陌生又说不出的熟悉面孔叫他本就紧张的头脑又有些恍惚,这就是他的父亲,他十九年来到如今才见了第一面的父亲。

    霍去病将霍仲孺扶起来,说道:“大人如今身体可好?”

    “都好,都好!”霍仲孺顿了顿,“去病,要不要去家里看看?”

    霍去病愣住,没料到霍仲孺竟然会邀请他去家里,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我上前一步,给霍仲孺行了一礼,道:“见过霍公,将军这就随霍公去。”

    霍去病望向我,我对他点点头,他应声答应:“那就走吧!”

    霍仲孺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拉着霍去病的手朝传舍外走去。我紧随其后,跟在二人身后。

    到了霍家,家里已经是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来欢迎霍去病,乡里乡亲的都来了。从人群中走出一个约莫十岁的男孩,走到霍去病面前行礼道:“霍光见过骠骑将军!”

    霍去病不解,望向霍仲孺。霍仲孺摸摸了男孩的头,笑着欣慰地对霍去病说:“这是你弟弟,霍光。”

    我心道,原来这男孩就是霍仲孺抛弃卫少儿之后,回乡另娶她人所生的儿子,与霍去病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霍光是历史上有名的贤臣,先后辅佐了三代君王,分别是汉武帝,汉昭帝,汉宣帝。

    霍光虽年幼,但是举止有礼,语言得当,长得眉清目秀,颇有霍去病缩小版的样子。此时见到威风凛凛的骠骑将军霍去病,也是不卑不亢,很像他兄长的风范。

    霍去病点点头,霍光随着两人进了屋。众乡亲还想跟着进来,我挡在门口,道:“各位乡亲请回,请容骠骑将军跟霍公叙话。”

    众人颇有些不尽兴,但见我一身戎装打扮,也不敢多话,纷纷议论着四下散去。

    进了正堂,霍仲孺请霍去病坐在首座正位上。我打量四周,霍家十分简陋,并无下人伺候。

    霍去病见到了这般光景,略一沉吟,叫来手下一个校尉,道:“你拿我的银钱去为大人置办些田宅奴婢。”校尉领命而去。

    霍仲孺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

    霍去病道:“我从未在大人面前尽孝,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霍仲孺眼中泪光闪烁,拉着霍光,站起来走到霍去病面前,道:“将军如果有心,就请带着这孩子去长安吧!我只盼望着将来他能够像将军一样成才。”

    霍光眨巴着大大的漆黑眼珠望着霍去病,脸上流露出十分期待的模样。

    霍去病点头道:“我如今军务缠身,不能多留,等我凯旋归来就来接光弟。”

    “如此多谢将军!”霍仲孺拉着霍光竟然就要向霍去病跪拜。

    霍去病急忙将他二人扶起。

    我暗暗摇头,难怪霍仲孺一生只能做个小吏,给自己的儿子也一再下跪,这不是折了霍去病的寿么!

    他对霍去病从未尽过一天做父亲的责任,可如今霍去病不仅为他置办田宅奴婢,还答应将霍光带去长安。血浓于水,不过如此而已吧!

    与霍仲孺的见面之后,霍去病便大军开拔离开河东郡,西出陇西,剑指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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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八话

    话说匈奴单于一只猹听说霍去病来打河西走廊了,就问手下赵信,霍去病的来历。

    赵信听到“霍去病”三个字就直打哆嗦,“老大,这霍去病简直是个神经病!见我们匈奴人就喊“灭灭灭!”我们又不是四害,灭他妹啊。最可怕的是他战斗值高达一万,还不要脸的开外挂!现在女人哄孩子睡觉都不说狼来了,而是说霍去病来了!”

    一只猹道:“他开外挂,gm没有封他号吗?”

    赵信道:“他是刘彻的老婆的jiejie的儿子!gm也不敢封他的号。老大这回霍去病带兵,我们该怎么办?”

    一只猹也没招,但又不愿意在手下面前显得没有主意,略一沉吟,便说:“以后看到霍字大旗,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摸清楚情况再说。”

    赵信无语,这也算是退兵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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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河西之战

    霍去病只有一万骑兵,而匈奴河西各部总计有十余万军,但他无所畏惧。除了最大的两个王浑邪王与休屠王外,河西走廊上还散居了好些匈奴小王。

    说句群龙无首或许不准确,因为伊稚斜在北迁之前将儿子派到这里督抚匈奴诸种落,但说句一盘散沙却毫不过分,因为他们缺少统一的指挥号令,通常都是各自为战,这就给了霍去病极好的各个击破的机会。

    霍去病大军从陇西郡出发后,马不停蹄,一路飞兵,越乌戾山,渡黄河,伐速濮部,涉狐奴水,六日转战千余里,踏破匈奴五王国,有如摧枯拉朽般将河西诸小王纷纷击溃。

    这些部落本是匈奴的“外围组织”和“胁从分子”,所以霍去病在穿插分割并包围这些部落后,很轻易的就迫降了他们,并承诺归顺后绝不抢掠他们的财产与子民。

    这样一则是为了减轻负担而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轻装上阵以便高速推进,让其他顽抗的匈奴正规军始终无法做出有组织有计划的反击。二则就是为了孤立“钦差大臣”伊稚斜之子。

    看来,霍去病不仅是个军事天才,而且颇有政治头脑。他为了分化瓦解匈奴河西各部,竟宁愿放弃军功的重要凭证俘虏数,这可真不像一个十九岁的小将所为。

    结果一转眼,伊稚斜的儿子变成了光杆司令,他一看大事不好,赶紧拔腿就溜,还好他跑得快,就差那么一丁点儿,霍去病的骑兵就俘虏了他,真可惜。

    接着,霍去病继续纵横河西,往北再回头向南,纵横上千里,在焉支山南北杀了一整个来回,追的浑邪休屠二王到处跑,终于到了皋兰山这个地方。

    匈奴人无处可逃了,因为再向东南跑就是黄河,河那边就是汉朝陇西郡地界,事到如今,他们已再无退路,除了仓促反击绝地求生,他们别无选择。

    霍去病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已经厌倦了撵兔子。所谓深入敌境,利于速战,他现在迫切需要一场短兵相接,给负隅顽抗的匈奴人以最沉重的打击!

    霍去病对这场鏖战信心满满,他有骑兵万人,匈奴的浑邪王、休屠王,及其死党折兰王、

    而汉军将士们也非常兴奋,这一路来,匈奴人都是不战即溃,只知道逃跑,捕斩首虏数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期,真太没劲太令人失望了。

    此役汉军杀光了匈奴军的全部精锐,斩首八千九百六十级,并擒获了大量俘虏与辎重。折兰王被杀,卢侯王被斩,浑邪王之子及其相国、都尉,全体被擒。

    另外还有堆积如山的甲仗辎重,甚至休屠部的圣物“祭天金人”都成了汉军的战利品。只有浑邪王休屠王两个老大率残部溃散无踪。

    但是汉军这边也损失七成,一万将士只剩下三千。

    霍去病第二次出征便为河西战役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这些日子以来,我女扮男装,在他身边做他的随行小兵。

    一日激战过后,四野宁静,残阳映照在皋兰山下,遍地都是匈奴人的尸体。霍去病将滴血的长剑收入鞘中,给了我一个惊心动魄的微笑。他,又创造了一个奇迹。从此,十九岁的霍去病更成了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明天霍去病就要班师回朝了,刚才他和众将议事,我不便在旁,便独自走出帅营。又打了个大胜仗,将士们即将荣归故里,人人心头热血澎湃。不远处燃着一堆篝火,一众人围着谈笑喝酒。

    “看见没有,辎重车上丢弃了许多剩余的米和rou。”

    “当然看见了!那是陛下赐给霍将军的,有好几十车呢!”

    “这许多的食物,竟然还有那么多人忍饥挨饿吃不饱肚子,霍将军还划定球场踢蹴鞠。”

    “那有什么关系,跟着霍将军能打胜仗就行,哪个将军能像咱们将军一样年纪轻轻就取得这样的成就?”

    “这次回到长安一定要找几个小妞好好乐乐。”

    “哈哈哈”

    “……”

    后面的话让我听得面红耳赤,不禁皱眉,快递离去。在营外待了许久,估计霍去病议事也该结束了,我就返回了帅营。

    我像以前在霍府一般,依旧和他同住在一起,打仗和在家时一样,伺候着他的生活起居。

    等我回到帅营,他正坐在案桌边拿着一叠竹简看。

    见我走进来,他朝我招招手,示意我走近。等我走近后坐在他身边,他看着我说:“你跟着我,这两个月都晒黑了。”

    我摸了摸脸,白天我已经尽量用布蒙面躲着烈日了,但是多少还是黑了。

    “没关系,这样看更加英姿飒爽,我不喜欢那种扭扭捏捏的官家女子。”他安慰道。

    我浅浅一笑,突然想起刚才的所见所闻,便跟他讲了。

    他也不为自己辩解,只淡淡问我道:“你觉得我打仗的特点是什么?”

    “快”

    “聪明!为了快,为了在最不可能的时间出现在最不可能的地点,必须要快,所以很多辎重我都不能带。”

    “那为什么打仗的时候还要踢蹴鞠呢?”

    霍去病放下手中的竹简,说道:“放弃辎重打那么远,六天破五国,又多是在沙漠戈壁干旱苦寒之地,总是难免有少粮的时候,这时候很多人肯定会恐慌。让他们踢蹴鞠,就是为了振作士气,不让他们因恐慌断粮而懈怠。”

    “我觉得你做的都是对的。”我用肯定的语气说道。

    “哦?你不认为我是个待士兵不好的人吗?”

    我摇摇头道:“怎么会呢!你的军营中集合了汉军中最彪悍的人,而且还有大量的匈奴降将,这些人都很难驾驭。如果你真的不体恤兵卒,怎么能约束住他们呢?”

    我淡淡地说:“自古君王最害怕的就是功高盖主,你将会是大汉最耀眼的将星,如果你在士兵中还留有美名,只怕将来有一天……”

    霍去病全身一震,道:“兰儿,你说的和我心中所想一样。”

    “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再没有一个人及得上你。”

    “将来的事,你怎么知道呢?”

    我眨眨眼,道:“如果我说我就是知道呢?”

    霍去病慢慢说道:“那你可就是妖怪了!”

    我并不是妖怪,只是我来自两千年后的世界,所以我清楚地了解你的每一场大战,你的每一次的胜利,以及…你最后的结局。

    我会守护着你,绝不让你年纪轻轻就死去,我要亲眼去看到底最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尽我的全力去阻止悲剧的发生。

    河西之战由霍去病带领一万骑兵,六天飞战千里,破五国,斩首八千余人取得了最大的胜利。

    河西之战虽然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但最后的胜利还没有来到。

    河西走廊还在匈奴人手中,其各部精锐虽然被霍去病歼灭,但是残部加起来仍有近十万之众。

    汉武帝厉兵秣马,雄心壮志,让霍去病稍加休息,准备等到夏天再次出兵河西。并在柏梁台举行了盛大的祭天仪式,昭告天下,从此后与匈奴攻守易形。

    这两个月跟着霍去病出征匈奴,我虽没有跟他上战场,但却也见识了古代战争的恢宏。

    在冷兵器时代,霍去病的骑兵犹如二战时期德国的坦克一般,横扫大漠,所向披靡,将骑兵的祖宗匈奴人打得抱头鼠窜。

    抗击匈奴乃是中华民族的对外战争,保家卫国之战,对于后世有人评价汉武帝穷兵黩武,把这段历史歪曲成汉武帝扩大西疆领土的侵越战争,我不敢苟同这种看法。

    自秦以来,北方大漠上的游牧民族匈奴,几乎把农耕为主的汉朝当成了自己予取予求的后勤保障。

    大汉初期,边疆不稳,匈奴人时时来侵扰,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作为游牧民族打仗,他们不需要带多余的粮草,身上有弓箭,脚下有健马。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拉弓就射,策马就追。骑兵来无影去无踪,抢完就跑。

    面对这种情况,长城内的中国却无力从根本上改变,胜利的时候极少。只好靠着和亲和大量的陪嫁财物买来相对短暂的和平。

    武功胜极的汉武帝登机之后,决定改变这种情况,他看到了身边同他志同道合的卫青,也就是霍去病的舅舅。

    元光五年,卫青拜车骑将军,和其他三员大将各领一支军队出发。

    四路大军出塞,其他三路皆大败。反而是第一次领兵出塞的卫青出上谷,直捣龙城,斩敌七百。

    后世有一首耳熟能详的诗句描写此次战役,“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其中龙城指的就是卫青。

    卫青杰出的军事才能让汉武帝刮目相看,而卫青的侄儿霍去病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汉武帝对霍去病的看重在朝中可以说无人能及,这也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司马迁。

    司马迁在里对于霍去病的赫赫战功皆是一笔带过,只通过汉武帝对霍去病丰厚的奖赏来描述。司马迁对于汉武帝在柏梁台专门为霍去病征战河西祭天,就曝出了不满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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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骠骑将军笑传第九话

    话说匈奴在河西走廊一带有两个小王,分别叫浑邪王和休屠王。这天两人听说霍去病打来了,就一起商量对策。

    休屠王道:“你怕个毛线,看这个!”说完掏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小人,“这是我们部落的吉祥物,有了它绝对ko霍去病!”

    浑邪王道:“听说他总开外挂啊!gm都不敢封他号。”

    休屠王咬牙道:“开外挂真无耻,不过没关系,我们人马比他多出好几千,到时候群殴他!”

    浑邪王道:“我们不如找个女的去勾引他,让他诈死叛国!”

    休屠王鄙视地说:“你玛丽苏看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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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柏梁神女

    这天我正跟着蕊儿在屋里学习绣花,想到上次和霍去病打赌,他要的赌注就是荷包。

    可惜我完全不懂绣花,虽然赢了他,能跟他出征。可还是偷偷向蕊儿求教,想学着做一个荷包送他。

    “不对,不对,这里针法错了!”蕊儿抢过我手里的荷包。

    “又错了?”我揉着指头,半天下来,我的手指已经被自己扎了无数次了,眼泪都快疼得掉下来了,还是错了。

    蕊儿看着我的作品,哭笑不得,道:“兰儿,你以前的针线做得很好啊!怎么会说话之后,你的活儿退步了这么多?”

    “是吗?”

    “这根本不像是你的针法!”

    蕊儿拉出抽屉,拿出一个秀气的荷包,道:“你看,这是你以前做的。瞧瞧这走针,这图案,哪里像你现在的手艺!”

    我接过蕊儿手中的荷包,小小的荷包上绣着一支出水莲花,在水波下游曳着两条小鱼,生动活泼,颇有艺术品的风范。

    再看看我自己绣的,一朵不知道是什么的花占据了大半个荷包,花瓣大小不一,歪头斜脑。

    我虽没有做绣活的天赋,好在勤能补拙,我也不担心,爱因斯坦做小板凳还做了三个呢!

    蕊儿摇了摇头道:“我看你还是别做了,这东西送人都没人要的!”

    “谁说我要送人了?”我一时大窘,好像被人窥破了心事。

    蕊儿凑近我,眨了眨眼睛,乌黑的眼珠子露出调皮的神色,道:“你不会是给少主做的吧?”

    “哈哈,开什么玩笑!我就是闷得慌,做来玩的,谁说是给他的!”我赶紧把那难看的半成品荷包抢走。

    “给谁做的啊?”一个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和蕊儿赶紧起身给来人行礼,霍去病与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一同走进来屋来。

    卫青!

    卫青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国字脸,五官端正,轮廓深刻。面上带上中正温和的笑容,温文尔雅,让人心中生出敬仰之心。

    我赶紧把荷包捏在手里藏在身后,也不知道霍去病看到没有,心里觉得窘迫,一下子脸就红了。

    “见过主公,这就给您备茶!”说完拉着蕊儿飞快地撤了,到茶房取了今年的新茶,备了热水,再回去伺候用茶。

    卫青取了茶汤,端起来喝了一口,顿时愣住,道:“咦?这茶汤香得很。”

    霍去病闻言也端起来喝了一口,道:“这是兰儿烹茶的手艺。”

    我来这里一年余,最大的收获莫过于学会了烹茶之道。烹茶之技,在汉朝称得上是一门高雅的活动。当然乃至到了现在,茶道依旧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霍府的管家陈叔是个中高手,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在烹茶上却是极有天赋。

    我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尝了陈叔烹的茶,便死皮赖脸地缠着让他教我。

    陈叔没有儿女,见我学习热情高涨,教得也热情。于是将他烹茶的心得手艺一股脑全传给了我。

    卫青看了看我,露出和煦的笑容道:“你烹的茶与众不同,是师从何人啊?”

    这是我第一次面对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名将卫青,心里未免有些激动,却不慌不乱地说道:“府里管家陈叔时常烹茶,我也就跟着学了一些。只怕技艺浅陋,难登大雅之堂”。

    说完我有心显摆,向前一步,道:“主公请借茶盏一用。”

    卫青微微点头,将茶盏递给我。我轻轻端起卫青刚刚喝过的茶盏晃了晃,随后揭开茶盏,递给卫青一看,刚刚他所用过的茶汤中幻化出一朵牡丹花。热气腾腾中,带着一种梦幻的感觉。

    这幻化花草的绝活是陈叔教导的压箱之技。我施展起来,并不是每次都成功,这一次犹如天助般成功,倒也暗道一声侥幸。

    卫青转头去看霍去病,道:“这就是那开口说话的哑女?”

    霍去病点点头,道:“是她。”

    卫青道:“果然有意思!”

    我低眉顺眼地收了茶盏立在一旁,听从伺候。

    “陛下为你在柏梁台祭天一事,引起了朝中一些人的不满。”卫青道。

    霍去病不屑地冷哼了一声,道:“舅舅说的可是那刀笔小吏?”

    卫青淡淡说道:“去病,你如今凭着武功,陛下圣恩隽宠,难免有些文官看不顺。但是你不必担心,一切外面的事情都有舅舅给你担着。只要你争气,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默默低着头,霍去病与卫青感情亲厚,从小便十分崇拜他。

    霍去病是个眼睛长在额头上的人,从来都看不起那些文官,难怪司马迁在中对他贬大过于褒,赫赫战功一笔带过。

    只是千秋功过自有后人评说,就算司马迁把卫青霍去病归到,也还是抹杀不了他们在中华民族抗击外族的战争中做出的杰出贡献。

    两人谈了一会儿朝堂上的事情,卫青便离去,霍去病将卫青一路送到霍府门口才回来。

    待他回来后,我迎上去问道:“司马迁在朝中说你的不是了?”

    霍去病挑挑眉,道:“他爱说随他去说,我才不在乎呢!只要陛下说我是对的,没人敢当面说我的不是!”

    我心想,谁敢当面说你的不是,不是被汉武帝给和谐了,就是被你直接给废了。

    突然他问我:“你想去柏梁台看看吗?”

    “柏梁台是什么地方?”

    “是个神台,一直以来香火鼎盛,很多人都去祭拜。”

    “可是陛下这次给你祭祀求福的地方?”

    “是。其实陛下求的是大汉的福,没有战争就是福,只当我是个借口而已,没想到反倒招惹了这些文官。不说这个了,人人都说灵验的很,我们明日也去看看。”

    “好!”

    汉武帝时期由于盐铁官营和告缗钱等措施的实施得力,朝廷用益饶矣。上林苑存放的没收来的财物已经堆满,于是加广上林苑。

    :汉武帝元鼎二年,“是时,越欲与汉用船战逐,乃大修昆明池,列观环之。治楼船,高十余丈,旗帜加其上,甚壮。天子感之,乃作柏梁台,高数十丈。宫室之修,由此日丽。”

    柏梁台作为汉长安城进入大规模建设的标志和见证,它的诞生意义重大,影响深远。

    我随霍去病到了这柏梁台,只见香火鼎盛,人群熙攘。

    其中有处幽静,我们便沿着绿绿葱葱的小径沿路而行,避开众多来祈福的人。倒也新鲜有趣。走到一处殿宇时,我们便入内祈福。

    这里和别处不一样,殿中供奉的是一个女神。

    我看到这女神像竟然呆了呆,女神静凝淡芯,意醉神迷,睇兮宜笑。

    霍去病见我呆着,笑道:“兰儿,你怎么看一个女子也会看呆了?”

    我道:“这神像十分逼真。”

    “多谢姑娘夸奖。”从殿宇后传来一个声音。

    我抬眼望去,只见从神像后走出一个女子,白色烟罗软纱,纤腰微步。

    脸如凝脂,娇艳欲滴,腮边两缕发丝随着她的轻步拂面平添了几分诱人风情,美得如此无暇,不食人间烟火。

    我在这古代所见的女子中最美的当属若真,但是这女子较若真竟然还要美上几分。

    细看之下发现竟然与那殿中所供奉的女神有几分相似。

    女子盈盈走到我们面前,施了一礼,朱唇轻启道:“阁下可是霍将军?”

    霍去病并没有像我一般被此女的容光所震慑,听到她问话,只淡淡地说:“我就是霍去病,不知阁下如何知道?”

    那女子道:“霍将军誉满天下,世人皆知。我虽为这殿中的庙祝,却也还是知道的”。

    我心中惊讶,如此美貌的女子放到尘世间必然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为何她偏偏屈居在这柏梁台,甘愿祀奉仙人呢?

    她拿出求签筒递给我们,道:“两位可要求签?”

    我看了眼霍去病,他见我眼中恳求之意,说道:“兰儿你求吧。”

    我接过女子手中的求签筒,跪在女神像面前,闭上眼睛开始摇晃。须臾甩出了一根竹签,我捡起来递给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