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缘起(上)
王勉前脚一走，张简紧跟着也出了门，虽然不知道这次是福是祸，但是陆甲确实是践诺帮了他，这个恩情张简还是要亲自登门拜谢的。 因为卫节为了凸显对陆甲的感谢和敬重，是以特意在王府的外宫给陆甲辟出了一个院子，之前那次因为有陆甲的安排所以出入比较方便，但这次却没有那么简单了。 张简先来到了端礼门与外面的护卫说明了来意，在等待通传的功夫便看到两个似曾相识的身影鬼鬼祟祟的从一旁的偏门摸了出来。 三人虽相隔十几步，可张简一眼便认出了这乔装而出的二人便是昨日大典上出现过的太子卫荣和长公主卫晏如，张简一滞过后随即马上扭头装作没有看到。 就当二人走出去没多久，后面紧跟着又有十几个常服男子自宫内疾行而出，向着卫荣和卫晏如消失的方向追去，张简全程目不斜视权当什么也没有发生，毕竟像这种皇家的秘事还是少听少看别太好奇为妙。 又过了一会，得到了陆甲的允准张简跟着护卫步入了端礼门，和昨天来时走的路不一样，这一次的路走得很长也走得很慢。 当张简再次见到陆甲时，他正在院中悠闲地逗着小鸟，见到张简的那一刻陆甲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意外，只是挥了挥手屏退了左右，并让张简坐在了院子里，而他自己则是继续悠然惬意的撩逗着笼中的小鸟。 “下官张简，拜见太傅。” 陆甲迟迟没有开口，张简自然也不敢打扰他的雅兴，就这样一老一少谁都没有出声，仿佛都在等待着些什么。 “一夜不见你好像与昨日有些不一样了。” “下官休息了一晚自然不像昨日那般萎靡。” “休息好了便好，休息好了之后自然也就能勤于公事为国为民了。” “下官这次前来就是来感谢太傅提携之恩。” 陆甲“哦”了一声，放下了手里逗鸟的小玩意，“看来陛下已经下旨，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就无需我再说些什么了。” “下官亦是刚刚接到圣旨，这不就马上前来拜谢太傅，下官这一来是谢过您的提携之恩，这二来便是想......” “便是想推辞？我说的吧。” 陆甲接过话茬一语便道破了张简的小心思。 张简一滞过后随即解释道：“下官的意思是，下官对于民事政务一窍不通，只怕会让太傅您失望，到时候您的脸上也无光不是。” 陆甲瞥了一眼张简，自顾自的斜靠在了凭几上，不疾不徐的说道：“张简你不要和老夫耍什么小心思，“圣人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过去的事老夫可以劝陛下不计前嫌既往不咎，可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特定的前提之下，我不想去揣测你心中所想，但我也要劝你看清眼前的情势。” 陆甲说到这忽的一顿，叹了口气才接着说道：“你虽然不是出身望族也没有什么响当当的师承，可你的本事却是丝毫不输那些大族出身名师教授的同龄之人，只要你肯学肯下功夫，日后前途不可限量，老夫有惜才之心不想眼睁睁看着你成为同室cao戈的祭品，你懂吗？之前虽然老夫也对你有些关注，可那也只不过是因为齐观之事而已，但这次君才找到老夫替你求情，老夫才真心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要知道我与君才相识十数年，他可是从来没有求过老夫一次。” “承蒙太傅看重，下官只是...只是......” “好啦，好啦，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你这次受越王之命前来江陵，其实你自己心里也应该明白这背后的深意，如今就连越王都对当今陛下俯首称臣，你作为一个臣子是效忠越王还是当今陛下又有何区别呢？至于这次任命你为度支郎，其实也是老夫的意思，你这个人精于谋划足瞻军国之力，所以老夫这才向陛下举荐你入职户部，这不正应了你昨日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之语。” 好嘛！自己挖坑自己跳，陆甲此话直说的张简无言以对，不过张简此来并没有对推辞掉这个任命抱多大的希望，所以陆甲的话自然也没让张简太过悲观。 说了这么多陆甲仿佛是倦了，靠在凭几上的他好像有些睡眼惺忪，“怎么？恩也谢过了，话也说透了，你还有什么事吗？” “没有了，下官不打扰太傅休息，下官告退。” “对了，我已经和户部侍郎黄文煜交代过了，你若是有什么难处可直接去寻他。” 说罢，陆甲便闭上双眼不再言语，张简也识趣的施礼告退。 出宫的路上张简便不停的在想，对于陆甲所说的那些什么可造之材、什么可瞻军国之力，张简皆是付之一笑不置可否，可张简心里明白，如果没有王行云这层关系，光凭他自己是不可能有机会搭上陆甲这个大腿的，正所谓人贵有自知之明，这路始终都是在脚下的，不是吗？ 出了端礼门，张简仿佛是看开了，既然现实无法改变那便既来之则安之吧。 “这江陵可有什么好去处？” 车夫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大人若是想吃喝消遣那定是虞楼无疑了，在这江陵城中无论是美酒佳肴还是歌舞伴乐，虞楼当仁不让首屈一指。” “好，就去虞楼。” 在张简的印象中，貌似每一个地方总是会有那么一个家喻户晓的娱乐场所，古往今来从无例外皆如是，同样的这个虞楼就是那样的一个去处，吃喝玩乐一条龙总有一样适合你。 不一会功夫，马车便来到了虞楼外，车夫扶着张简下了马车谄媚笑道：“大人今夜便在此消遣，小的明日一早便来接您回去。” 张简抬头看看了灯火鼎盛的高楼摆手道：“不必了，驿馆离此不远，到时候我自己回去便是。” 那车夫也不再坚持，转而给张简介绍了起来，“大人这虞楼乃是韩家的产业，大人可放心玩乐，只是切忌不可生出事端来，要不然怕是有祸事降临。” “韩家？”张简听后眉头微皱点了点头，并掏出了十几个大钱递给了车夫，“多谢你的提醒，你先回去吧。”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大人您尽兴，小的就不打扰您的雅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