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凡三四年,乃获後女二人,一为陈云之室,一乃刘劝之妻,皆编户甿也。因召至郡庭,相见与语,衣服村落,形容朴野,而进退闲雅,应对详谛,且祖德如在,儒风宛然。问其所以,则曰:「父伯禽,以贞元八年不禄而卒,有兄一人,出游一十二年,不知所在。” …… 初秋,连绵的大雨已经下了几天了。 乌云密布天阴沉,阴风怒号似裂琴,一道闪电空中划,仿佛即刻瓢泼大雨就要来临。 李末合上书卷,摩挲书页,整理好凌乱的思绪喃喃道:“细腻顺滑,唉,大唐到底是怎样一个盛世,这种千年不腐的纸张即使放到现在也是一种奇迹。” “末哥儿,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去祠堂了。”推门声打断了李末的思绪。 门口进来一位住着拐杖的老人。这位老人家虽然头发斑白,但目光如炬,十分有精神! 李末快步上前扶住老人。李末父女去世的早,是老人将李末抚养成人。 “你也不小了,早些时候送你去读书,是不想让你被村子里这些琐事耽误了,学些知识对你也有好处。”老人看着李末说。 李家村和外面的的村子不同,村子姓李,可住户几乎全部姓林。 老人摸着李末的手说:“我都快八十了,应该也没几年就要走了,趁着现在还可以做事,还可以帮你管管村子。” 李末低头附和:“我知道的,爷。” 李末是天才,从小时候大家看自己的那种喜爱中透出的那一丝尊敬的目光,就知道自己和村子里同龄的孩子不一样。 识字后在村子祠堂发现很多古书,《草堂集序》,《新唐书文艺列传》,《李太白文集》。从中发现某些联系后,李末大学选择了历史专业,主要研究李白的事迹。 祭祀举行的很顺利,从天上落下的小雨无法阻止人们的热情。祭祖的意义是慎终追远,也是展望未来。 祠堂大厅里,坐在主位的老人缓缓起身,走到李末身旁拉起了他的手,“我已经老了,家主以后就让李末来做吧。”随即便拉着李末坐在主位,自己慢慢坐在右边的空位。 大厅里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看着李末。村子除了老人,只有李末姓李了。 “放心,我们林家永远会追随李家,这规矩不会破。”在下面坐的一位老者发话。 当人们还在为李末成为下一任李家家主后也该未李末找个贤惠的妻子了,远处正有灾难酝酿。 响声震天,山摇地动。房屋像纸盒一样被揉碎;公路像纸片一样被冲走。由于多天大雨,泥石流来了。 这时有人慌慌忙忙跑进大厅,“我儿子打电话说县城被泥石流冲了,看方向可能会波及我们村子!” 闻者色变,李末毕竟还年轻,顿时没了主意,先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老人。老人看了一眼李末,又看了看刚才发话的老者。 二人对视一眼,微微点头。“末哥儿,带着村子里的人去附近的山上躲躲,我们这些老家伙就不走了,陪着老祖宗们。” 李末本想劝一劝大家,看了看祠堂中的多位老者,神色淡然,相同的是眼中透出一丝坚定。 李末眼睛一闭,狠狠向老人磕了个头,然后随着刚才的男人退出去了。 “叔,你去通知村子里其他人,我去学校接孩子们。”李末说了一句后便和男人分开了。 李家村并不偏僻,反而离公路比较近,也是为了更快到县城,索性周围几个村子合资在李家村这修了所小学。 李末向门卫说明情况,几人便急匆匆冲向教室,还好村子里学生不多,教室离得也近,很快老师便将学生带了出来。 简单讲明情况,李末就准备带着师生们去附近山上躲躲。 “林洋还没回来呢,他去上厕所了。”一位老师惊呼道。 这老师看着年轻,可能也是刚分配到村里的小学,听到泥石流要来,已经没了主意。 “林洋,是李家村的那个林洋吗?”李末摇了摇出神的老师。 老师点了点头。李末回想起了那个小鬼头,每次放假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叫叔叔,让自己带他玩。对这孩子总是有种莫名的亲密。
“你们先走吧,我去找他。”说着李末便跑向学校的厕所。李末当年上学的时候还夸厕所修的好,离教室远,上课一点味都闻不到,每次逃课都可以用上厕所来当借口。现在只想质问当年那个修厕所的人,一个旱厕你修那么好那么远干嘛,附近不都没人。 李末气喘吁吁跑到时,刚好看到林洋在厕所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根竹条,在那对这杂草一顿输出。 林洋听到动静吓得赶紧扔掉了竹条,装成刚从厕所出来的样子转过了身,看到李末的时候瞬间面色一变,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 看到林洋不学好的样子,再想想自己从小在大爷监督下好好学习,本想本着我没玩过你也不能玩的原则骂他,又想到正事。赶紧拉过林洋的手开始跑。 “泥石流来了,我们得快点跑上山。”原本还有点纳闷的林洋听到这也乖乖跟着李末开始跑,泥石流的恐怖书上也是有描述的。 嫌弃林洋跑的慢,李末直接抱起林洋开始跑。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得“轰隆”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前呼后拥的千万条土龙,齐刷刷地跌进深渊…… 仿佛震耳欲聋的雷声在轰鸣。跌落深渊的土龙,拼命挣扎着、蜿蜒着,企图跃出深渊。可跟踪而至的后来者,又以泰山压顶之势猛冲下来。在山呼海啸般的轰鸣中,无数的断鱗残曱化作腥风血雨,从深渊中升腾。 这是李末回头的瞬间脑海中的场景。泥石流以不可阻挡之势冲了过来,一眨眼就已经冲到了身前。 李末用尽全身力气将林洋抛向远处,有且只能做到这种地步了。 闭上眼之前李末仿佛看到林洋被自己抛的足够远,正呆呆的望着自己,李末欣慰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