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真真假假
茶壶无声搁在门后花几,弹指间,两柄弯月刀亦是神奇般捏在丫鬟手中。 她蹑手蹑脚地向书案前的人走去。至两米时,灯突然熄灭,心头大惊,未思索,左手中的弯月刀按着刚才记忆中看书人的颈部反勾去。 如不出意外,一刀割喉,血溅人倒。 挥划过后便是空落,她未及眨眼,一件黑袍从天而降罩下,她心稍慌,却及时向后跃去。 “抓刺客!” 随后,好听的女高音大作。 砰一声巨响,门从外被人狠狠一脚踹开。 看书的人不是荣王? 最基本的念头掠过心头,丫鬟心头大骇,一把掀了外袍。 屋内灯又亮了,就见稍远的床榻方向站着一高绾发鬃,轻勾唇,打扮清爽利落的女子。那两个门前守卫刀出鞘,警惕怒瞪着她。 女子发出一声好听的笑,环抱双臂,“这般的老,还扮丫鬟?你以为守卫是吃素的吗?” “管本婆婆扮什么!”丫鬟脸顿绿,索性掀了假发,露出简单束好的黑发。 “本婆婆?”古轻依敛了那抹轻蔑,正经凝视丫鬟,“吴金花?” 吴金花冷傲一笑,“荣王呢?” “荣王早出京了。还等你?”古轻依浅浅一笑,移步换影一步到榻前。 一道清亮的剑鸣,她从古琴中抽出短剑。 剑在手中随意搀出几朵飘忽剑花。剑气四射,她犹如飞仙腾起。一剑向吴金花要害刺去,“吴金花!今日你有命来无命回!” 两个守卫亦是同时动作,短刀合攻上去。 房门外。隐隐有急剧上楼的声响,大批量的。一招过后,姬陵轩没在驿站,吴金花便想撤了。 弯月刀在手中挥出击退三人后,她便向雕花窗冲去。 木屑飞舞,她落到了院中。 院中在漠如沙的安排下早严阵以待,这一落下。便又掉入包围中。 刹时,杀喊声震天,护卫与卫兵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 两个门前守卫依法炮制从窗户跃下。古轻依却没跟随。而是站在窗前悠然地望着下面的打斗。 吴金花武功果然超群,几招过后,一个旋身飞上院墙,随后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一道灰影从驿站外紧随跟去。而护卫们发一声喊。也声势浩大地追出门。 场面稍稍冷下来。披件外袍的姬陵轩从门外大步走进,漠如沙紧紧跟随。 姬陵轩向古轻依抱了抱拳,“多谢古姑娘相助!” 古轻依回礼,“王爷多礼啦!即便我不来,今晚的计划照样进行!” 姬陵轩嘴角噙着淡淡雅雅的笑,“还是得多谢古姑娘!” 多礼之下,古轻依倒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眸光一转。她道:“已经放出风去,王爷已经离京。但王爷真的不走吗?” 姬陵轩走到书案前持书在手,“已经有人假冒本王离京。明日,本王还会在朝堂出现。不过,不回驿站了。但也会有人假冒本王出宫。” 古轻依一时想不通,“这样做……” 姬陵轩回转身,“真真假假,以假乱真!” 古轻依稍稍思索,“懂了!王爷定心中早有计划!” 是有计划,不过是天楼拟定的计划。 姬陵轩的目光复停留在古轻依脸上。他的内心还在惊叹古轻依与姬玉萝竟然长得那般的相似。 如不是古轻依面相略显成熟,眼底没有姬玉萝世人无法窥视到的那份小小狡猾与无邪,他几乎认为突然来到驿站的她就是那个被押出香殿视死如归的女子。 他忘不掉,押出香殿的女子脸上的那份淡然与无怨无悔承担一切罪孽的痴楚样。 雅雅的笑掩盖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转过身,把书轻按在书案,“永泰镇摘仙楼的鲈鱼鲜美名扬天下!古姑娘有兴趣吗?” 古轻依也望向窗外,一缕幽闲散与无奈流露,“我小师兄让我保护你!别无选择!” 一股风袭进屋内,姬陵轩回过身,就见屋门前漠如尘抱拳在那儿。 “王爷!卑职无能,跟丢了刺客!” 古轻依没有惊讶,接过漠如尘的话,“吴金花号称鬼影笑婆,轻功自是卓越!” 姬陵轩引有遗憾地拧了下眉。漠如尘又道:“不过,她消失在官宅区域!” 姬陵轩舒眉,向漠如尘伸手虚空扶去,“不必纠结了。眼看时辰不早,我们进宫。” 。。。。。 十天后,迤逦巍峨的版布山脉深处。 薄薄的雾气如轻纱缭绕,那一座座苍翠秀丽的山峦看上去便似轻纱后的美女若隐若现,美得极致。 一座翠如画屏的峰峦脚下,佳木茏葱,奇花熌灼,芳香醉人,小野花争相斗艳。 一间长方形的竹舍掩映在秀木中,竹舍门前托腮坐着个半旧翡翠衣裙的女子。 她蛾眉紧锁,一副愁容,阳光被大树茂密的枝叶剪成碎影打在她身上,本温婉淑雅的她格外楚楚动人。 远处,一阵极轻微的奔走声传来,便惊了出神的她。 惊愕地站起,正想出声大喝,却见一片绿意中陡然现出两个人来。 男子一袭白衣污渍斑斑,他背着一个红衣女子,确切的说是用些绑带把女子牢牢绑于后背。 女子的头耷拉着,一头青丝随风凌乱舞动,身上那袭红衣更是脏污差点不辩色彩,一双颜色不一的纤足**在外。 突兀闯进视线中的男女狼狈不堪,就仿似刚从地狱里逃出来。 女子一个愣神,很快清醒,点足飞袭到男子面前,“站住!你怎么能进到这里?” 男子艰难地抬眸,长久的凝视,他露出一抹温和笑意,“原来是画丫头!画丫头!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天楼哥!” 画丫头!这名除了那个十年不见的姬天楼从没有人唤过。 女子遂细打量男子。 十年不见,尽管近在眼前的男子五官轮廓十分似记忆中的男子模样,可女子不敢大意。打量男子片刻后疑惑地道:“有什么凭证?” 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艰辛背了姬玉萝来到版布山脉的天楼道:“画丫头!初见你的那一天,你五岁,我与父皇便服,虽然不过匆匆一瞥,可我记得你当时穿着水绿色短衣窄袖衣裙。还是你大哥抱着你。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