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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零四章还得有一论

    秦子追浮出水面。

    “想什么呢?”女妖道就站在温泉边问。

    “没想什么。”秦子追说。

    女妖道蹲下给他搓头发,不知放了什么,头发竟搓出肥皂泡。

    “胡子。”女妖道说。

    秦子追仰起头,一双手板着来搓他胡子。

    “胡子能不能剪掉?”

    “现在还不能剪。”

    “为什么?”

    “龅牙,遮丑。”

    “这小脸儿。头发多久没洗了?”

    “大前天洗的。”

    秦子追伸出手帮着挠下巴。

    第二天,女妖道安排了秦子追和长者的茶谈。

    “想好了么?”长者问。

    “道悟不同,为道公而来,暂住一段时间就走。”秦子追说。

    “如果是这样,尽量不要和芃菂(碰迪)在一起。”

    原来女道妖的道号叫芃菂(碰迪)。

    这话的意思等于是下了逐客令。

    下午,秦子追对芃菂(碰迪)说自己想回了。

    “为什么,才来就想回?”芃菂问。

    “一时查不到,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不如早回。”

    “我们呢?你不是和你师姐说让你原师门道场主准备道论了吗?”

    秦子追后悔话说早了,不该跟师姐说让道场主准备道论。

    而且没想好便和芃菂说想回的事,至少得想个说服她自己想回的理由。

    见秦子追不做声,芃菂说“你回吧。”

    秦子追提起包裹,落落寞寞往外走,飞升起。

    到现在,秦子追才明白,自己和芃菂(碰迪)的事不只是两个人的事,人家长者让自己和芃菂在一起,是有条件的。

    秦子追没在无主之地停留,回到七归子量道场。

    回七归子量道场,是想让道场主取消道论。

    才三天就回来了,师姐倒觉得奇怪。

    “不是黏黏糊糊了吗?怎么就回来了呢?”师姐问。

    黏糊,只是一方面;入妖道?这事不能黏糊。

    “还没说怎么回了呢?”师姐说。

    “师姐,你跟道场主说取消道论。”秦子追说。

    “道家说话,一问一答。”

    秦子追往住处走,师姐没跟出来。

    进了屋,秦子追放下包裹,躺下,想:

    道家处理情感上的事也这么决绝吗?

    秦子追不相信芃菂(碰迪)不伤心,因为自己就伤心。

    而芃菂什么话也没说就让自己回来了,她当时的脸怎么会那么平静?

    才三天时间......。

    秦子追捂住胸口侧向里卷曲成一团。

    师姐送吃食来时,秦子追一个翻身坐起,没看到道水,说:

    “师姐,才三天时间就不治我的瘦病了?”

    藏吧,藏。配道水的师姐想。

    “治。”

    ........

    雪还没融尽,突然一天杲岱量道场的人来告知秦子追,说袭击芃菂的两个人有下落了。

    秦子追随那人去往杲岱量道场。

    杲岱一门的长者已去那个量道场喝了罐茶,说那个量道场没承认,但芃菂从道袍的细节上看是那个量道场。

    长者回来后没吃午餐便和道场主、另两个长者商榷。

    秦子追知晓,可能会闯山。

    跟着童子被唤进去了。

    这个道公无关秦子追。

    秦子追来,只是确认一下那个量道场的服饰。

    然后可以离开了。

    秦子追站在门前积雪未融的泥泞里,和芃菂打了一下照面。

    芃菂牵着一个五六岁的童子,沿对面干爽的屋檐下过去。

    “这么多量道场,说不准有服饰一模一样的量道场。”秦子追说。

    芃菂回头看了他一眼,走了两步,停住,放开童子的手,童子自个儿走过去。

    秦子追过去。

    “你可以去和长者说。”芃菂说。

    “要和你说。”

    “比对了上百个量道场,每一个量道场的服饰都不同,就这一个量道场能对上。”

    “仅凭服饰就遣童子,太草率。”

    “长者们会商榷。还有什么话说?”

    秦子追无话可说。

    “你不愿入我门,我离道,入七归子量道场。”

    秦子追没听错,芃菂是这样说的。

    芃菂走过去。

    秦子追飞升起,他得赶回七归子量道场和师姐说说这事。

    可这话怎么好开口呢?

    到第二天秦子追还开不了口,只说:

    “师姐,如果有妖道离道之人入七归子量道场,收不收啊?”

    “你什么意思?”

    秦子追俯下身掏陶罐。

    “哎呀,这一下是真上心了,我得跟道场主说去。”

    配道水的师姐往外走。

    不久配道水的师姐来了,说:

    “道场主说可以收为弟子传授医道,但你俩的事还得有一论。”

    秦子追只顾埋头掏陶罐。

    “道场主说,这一论你可得想好了,论赢、论输只是藏载,你俩就不一样了,感同身受。听师姐一句道开,回了她。”

    “师姐,如果论赢了呢?”

    “论赢了,你们能在一起。论输了呢?”

    “她是道家。”

    “别以为是道家就心如磐石,也是rou长的。”

    “师姐,如果芃菂离了道不入量道场,会不会有一论?”

    “依旧会有一论。你这脑子啊,你师父、小师姐就是离道之人,你还想再经历一次?离道之人,多难啊。”

    秦子追放下陶罐,像是噎住了,望着窗外。

    窗外,芃菂提着一个包裹落在大坪边的树边。

    秦子追迎出去,两人就在树边说上了。

    “芃菂,你真离了道?”

    “和长者说了离道的事,长者还没答应,我先过来了。”

    “还没吃吧。”

    “没吃。”

    “师姐,芃菂还没吃。”秦子追对屋里喊。

    配道水的师姐烦就烦在这里,照顾他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和一个女妖道黏糊在一起,午餐前不来,吃完午餐她来了。

    这个“师弟”不知事,跟唤童子一样唤自己。

    配道水的师姐从屋里出来,想默不作声从屋檐下过去,然而这个师弟确实不知事,人家急巴巴地跟来了,有什么事不能到屋里说,非要站在泥水里?

    “别让人站在外边。”配道水的师姐喊。

    秦子追去接芃菂手上的包,两人上到屋檐下,进屋。

    “我师姐问过道场主了,你可以入七归子量道场修研医道,但我俩在一起,还得有一论。”秦子追说。

    “论吧。”芃菂说。

    “师姐说,论赢了我们能在一起;论输了,不能在一起。”

    “还没论,不知输赢。”

    “芃菂,如果论输了呢?”

    “不在一起就是。”

    秦子追看芃菂的眼睛,道家说话怎么这么轻巧?不在一起就是?

    师姐都说道家的心也是rou长的,到时候别伤心才好。

    配道水的师姐去厨房给芃菂安排了吃食,然后去告知师太“杲岱量道场的女弟子芃菂来了。”

    把吃食送到“师弟”房里,还好,两人规规矩矩坐着,没怎么黏糊。

    配道水的师姐也问:

    “离了道没有?”

    “已经说了,她门长者还没答应。”秦子追替芃菂回答。

    配道水的师姐一瞪眼,秦子追捉住还没吃完的陶罐。

    “你是打算先留在这里,还是离了道再来?”

    “先留在这里。”

    “你门长者知晓你到这里吗?”

    “师姐,芃菂不是小孩。”秦子追插嘴。

    “知晓。”

    “想过没有,你门长者不让你离道。”

    “想过。”

    “你离了道,入我门量道场,输了道论你们一样不能在一起,是继续留在我门,还是回杲岱量道场?”

    “.......不知晓。”

    “哎呀师姐.......。”

    “哎什么哎?道场主接纳她就得应承下了这场道论,你是什么事没发生过专干什么事。你去盘道师弟那蹭个铺,这里给芃菂,没事不能上来。”

    什么意思?师姐这什么意思?

    “师太的安排。”

    秦子追吃完吃食,拿上衣袍踩着积雪未融的泥泞下去。

    到了盘道,先跟师父问声好。

    然后去师弟们那挤个铺。

    在师弟们眼里,大师兄还是大师兄,是盘道数发数胜的大师兄。